第四章 都城鬧事

幾日後，玄武大會正式在弋陽都城展開，聚集了多方派系。繁華的景象之下，危險暗流涌動。

姜天訣偕同子默和小司三人前往玄武大會，作為天系的代表出席。

「師姐，好好看！都城的玩意兒都好稀奇啊。你看這些糖人，做的有模有樣的。」小司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充滿了無數的好奇心。

「小司想吃嗎？」姜天訣取了一個最大的糖人「老闆，來一隻，錢放這兒了。」姜天訣寵溺的遞給了小司。

「我宣布，小司最最最喜歡師姐了！」

小司高興的簡直要跳起來了，臉上的笑容也陽光明媚如春風。

天訣，可別把小司寵太過頭了！」子默在一旁看著她們和諧的場面也樂開花了。他凝望著姜天訣，心裡有不明所以的情愫。

「我自知師兄不喜甜物，便沒有買多一隻糖人給你，師兄可不要怪罪天訣。」姜天訣不好意思的朝著師兄說著，竟然一時記著小司卻忘了師兄。

「自是無礙，那你呢，也……不喜甜物嗎？」子默反問到姜天訣。子默在她們走在前面之時，在後面的攤子附近買了一隻玉玲瓏掛墜。

「我不愛甜食。」姜天訣自顧自的走，小司在旁邊嘻嘻哈哈的炒鬧著。

突然，子默竄到姜天訣的面前。

子默開心的說：「天訣，等等，剛剛發現一個很好看的東西，給你！」

一隻玉玲瓏掛墜晃晃蕩盪的在姜天訣眼前出現。晶瑩剔透，小巧可愛，真是稱了玉玲瓏一詞。

未等到姜天訣說話，反倒是小司搶了話頭。

「哇哇哇！子默師兄，這個真可愛！沒想到你么古板也會喜歡這種東西！」小司口無遮攔的說著。

「小司，不得胡鬧。」姜天訣用手敲打著小司的頭。「師兄，這真是給我的嗎，多謝了。」

姜天訣口裡答應著，其實心裡並不覺得欣喜，因為她本身對這種可愛之物不怎麼感興趣。

「那我們走吧，玄武大會明日早晨就會如期舉辦，可別玩過頭了。」子默就像是得不到誇獎的小孩，心裡生著悶氣，只能轉移話題。

燈火通明的街道，熱情好客的淳樸攤販，各式各樣新鮮的玩意，充斥著弋陽都城，瀰漫著煙火氣息，人間勝況。看過弋陽城的人都要誇一句妙，住在這的人更是幸福洋溢。

趁著子默在後面，小司小聲問姜天訣：「師姐，人質就這樣放在馬車上行得通嗎，萬一被子默師兄發現了怎麼辦呀。」

「子默師兄守規矩知禮儀，不到危險時候是不會上我們乘坐的馬車的，所以子默發現不了的。」姜天訣非常淡定的回答道。

「哦～，還是師姐想的周到。」小司拿著未吃完的糖人晃來晃去。

姜天訣轉頭「子默師兄，咱們看也看夠了，不如早日回客棧休息吧。明日的玄武大會可得好好準備。」

「本想帶你們去這裡最有名的酒樓嘗嘗鮮的，但看現在晚了點……就罷了吧。」子默一臉難為情的說。

「不行不行，我去我去！我不累我想吃東西，現在也不晚！」小司大喊大叫，生怕錯過吃東西的機會。

「好吧，小司你個貪吃鬼。」姜天訣扶了扶額頭：「那就去吧，師兄，正好舟車勞頓。」

幾人後兜兜轉轉，抵達了人流量聚集的醉樂樓。

醉樂樓佔地面積大，連車馬都有一大塊場地方便客人停放。

「客人，裡邊請。」帶頭迎客的是一位婀娜多姿的老闆娘。

「來，月圓，這裡三位客人，好生招待著。」老闆娘扇著精緻的小扇子，叫來了另一位負責招待的清妙女子。

「客官，我們酒樓有上等的好酒好菜，在都城都是出了名的，看各位身著不一般，想必不是都城常住的吧。」月圓用她多年看人的眼色老練的邊倒茶變說著。

「是啊是啊。我們是來參加玄武大會的。你好厲害居然看得出來，長得也好看，這妝也是艷極了。」小司口無遮攔，嘴裡沒把門。

「誒，小司。你看看你有什麼想吃的，點吧。」姜天訣瞥了一眼小司，想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月圓自知多問，也不再多話「客官，這裡有很多小菜。您隨便點，市面上有點我們都有，世面上沒有的，我們這也有。」

「我要一壺桃花露，還要清蒸魚，肉丸釀豆腐，和燒鵝！」小司開心的一一報下菜名。看著姜天訣「師姐，你最愛吃的我都點了，燒鵝是我喜歡吃的嘿嘿。哦對，子默師兄呢？」

「我都行，你們點吧。」子默一直都很照顧師妹們。

「小司，你不是還喜歡喝點小酒嗎。」姜天訣問到。「這裡有什麼好喝的酒嗎，不要太醉人的，比較適合……小孩喝的那種。」

月圓笑著回答：「這裡呢，有千金難買的合歡酒，此酒喝了令人愉悅但不醉人，只有每逢佳節或盛事才會開放售賣，今日即可有機會喝上一盞合歡酒。」

「那便勞煩姑娘給我們上一盞合歡酒和剛點好的菜品了。」子默對月圓說。

「客官，這合歡酒呢，是必須通過與我們的花魁斗謎才可喝的上。」月圓解釋道。

「花魁？花魁是誰呀。很漂亮嗎」小司疑惑的問。

月圓輕聲地笑著，衣袖半遮面。「花魁是我們醉樂樓的招牌，名為齊鳶。她在樓上的風雅閣間出了十道謎題。只要有人全部答對，即可相贈一盞合歡酒。答對五道以上，可買上一盞合歡酒。」

「哦？甚是有趣啊。我向來善解謎題，風雅閣還能去得？」子默提起了興緻，想去一探究竟。

月圓遲遲了才把話說完「風雅閣呢……要貴上不少。」

「我們有的是錢。儘管帶我們去就行了。」姜天訣把隨身攜帶的錢袋放在了桌上。那咣當的聲音一聽就很有分量。

突然，旁桌有人在鬧事。只見那人肥膩刮耳，油頭滿面。那人一直大聲叫喊著：「什麼破樓啊，一盞合歡酒都不給，知不知道我什麼身份啊！」

桌子上的果盤小杯都被他摔得粉碎，地上一片狼藉，桌上也亂成一團。

旁邊的老鴇一直在好言相勸，姿態放的低低的，這樣卻還是惹了禍。

老鴇陪著笑臉說：「客官，您看，這合歡酒呢，都是需要解了謎才能得到的，您要是想要呀，可以去樓上雅間答謎的。不要動這麼大的火氣，多傷和氣呀。」

油膩男子說：「我不管了，今兒個爺一定要喝到這合—歡—酒！這輩子我就沒碰過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多少，你出個價！」

「哎呀客官，您這樣可是壞了規矩的。您這……我們這邊哪，還有酥荷酒，梅子酒，多的是好喝的上乘佳釀，您要什麼，我這邊給您送來就是。」老鴇面露難色，這醉樂樓遇到的麻煩多的很，只是如今這人非要合歡酒，壞了規矩，以後怎麼立足下去。

「我今天就要合歡酒，你這老媽子聽不懂是嗎！」這油膩的男子甩著一身膘，造出巨大的聲響，發現自己桌上沒有可摔的東西，又到旁桌上拿了一個杯子往地上又是一摔。

別的桌不敢惹也不好說，但偏偏這油膩男子砸的是姜天訣這一桌的杯子。

「師姐，你的桃花露……」小司一個不留神，剛倒好的一盞桃花露本想給師姐喝，就被那油膩男子隨手一拿丟到地上砸碎了。

「你！你竟敢砸了我剛倒好的桃花露！」小司氣的牙痒痒，起身就是一個要干架的狀態。

「你破壞人家酒樓生意，還壞了這麼多人的興緻，該打！」小司立馬狠起來，按平常都沒發這麼大的火。

小司剛想一拳上去，被姜天訣攔了下來。

「小司，別。」姜天訣兩眼凝望著小司。

「可是……他欺人太甚！但……那我聽師姐的。」

小司好生委屈的樣子，但還是聽了姜天訣的話，收了手。

「當然，怎麼能讓你來動手。我來！」姜天訣衝上去就是一個組合拳法，左右勾打，打的油膩男子癱倒在地。

「師姐你，你好厲害啊。」小司露出滿意且驚訝的笑容。「我以為，你……」

「以為什麼，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姜天訣也得意一笑，那嫵媚的桃花眼多了一份颯爽。

「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動我，我可是弋陽都城王府之子王池！快來人啊，打人了打人了！沒有規矩沒有王法了！」那油膩男子自爆身份，巴不得讓全都城知道他是王府的人。

「我，就是王法。」姜天訣把劍抵在王池的脖子上。「還鬧嗎，嗯？」

「不，別，別殺我啊，我給你錢我放了你！我不追究了！」王池眼見自己說的話不起作用，還被劍抵著脖子，命都快沒了，趕緊求饒。

見此動靜的旁人都嚇得不輕，紛紛避而不見，不敢上前勸阻。

「姓王，卻目無王法。真是可笑，我今日在這也算擾了醉樂樓的喜慶，日後你再來醉樂樓找麻煩，我奉陪。」姜天訣言道，把劍從王池的脖子上挪開。

樓上忽的傳來一聲：「好一個目無王法，有失遠迎，這位女公子還請見諒。」這聲音裊裊動聽如鶯歌。

「是齊鳶！是齊鳶！」周圍人望向樓上，聲音不約而同的聒噪起來，人聲鼎沸。

「齊教頭果然美得不可方物！今日見了果然名不虛傳！」王池這油膩男子瞬間轉了臉色，色眯眯的望著樓上的齊鳶，動了歪心思。

「我說今日怎麼樓下如此吵鬧，原來招來了野狗。」齊鳶輕蔑的俯看著王池。

「誒小娘子這是何話，可否賞臉邀您共進杯酒一盞？」王池絲毫不在意齊鳶是否在罵他，只想著和齊鳶花好月圓的美夢。

「來人，把「王大公子」轟出去，醉樂樓開到至今靠的就是規矩二字，你硬是要打破規矩，就早早滾了吧！」齊鳶一聲令下，周圍的店小二和打手紛紛趕來，舉起王池就是往醉樂樓外扔了出去。

「多謝。」姜天訣望向樓上的齊鳶，眼裡滿是欣賞。

「無需多言，今日有你教訓這等流氓鼠輩，也是給醉樂樓立了個好印象。可否邀您和您同伴一同來風雅閣閑聊些許？」齊鳶話語間都顯得聰慧。

「自是極好的，走吧。」姜天訣微微一笑，對面前的齊鳶產生了很大的好感，甚是喜愛。

「合歡酒這不就來啦？」姜天訣反頭對小司說，像是勢在必得。

「師妹，你剛可夠猛的啊。」子默連連誇讚姜天訣，害得姜天訣都有點不好意思。

「什麼猛啊，怎麼能這樣說天師姐，是厲害！猛是給莽夫用的才對呢！」小司傲嬌的雙手交叉，撐在腰間。

齊鳶在風雅閣里候著，風雅閣名副其實，連用的香料都是文人最喜愛的淡雅香。擺放布置也頗有書香之氣。隔間里都是一個接一個的謎題掛在房樑上。

「各位請坐，陋室難得迎來貴客，真是希望各位不要嫌棄了。」齊鳶兩袖並齊，向姜天訣等人致歉。

「哪裡的話，敢問姑娘大名？」姜天訣也並齊衣袖，微微頷首低眉。

齊鳶：「不必多禮，叫我齊鳶便是。您……」

姜天訣：「姜天訣，怎樣叫我都成，怎麼方便怎麼來。」

齊鳶：「真有意思，看你並不像這市井裡整日都多愁善感的娘子。」

小司：「肯定啦，我天師姐乃是天系的中流砥柱！守護一方百姓呢！」

姜天訣瞟了一眼小司，用腳在桌子底下踹了踹，示意小司不要亂說話。

「小司，凈瞎說什麼呢，哪有的事。」姜天訣尷尬的笑著，自知包不住了。

齊鳶晃神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什麼。「啊，一看姜姑娘就有非凡的氣質，想必也是成大事之人，這些事情我也不會多問也不會多傳的。」

「齊鳶姑娘，我是子默，我看當時有人還喊你教頭，您可還任了別的職位？」子默師兄見場面尷尬，想轉移話題。

「是，我還擔任了教坊的總教頭，管理著一些樂師，還有一些……官妓。」「說來也不怕被你們笑話，在我這出來的，都受到了很好的保護，都是好女娘，只需要音樂示人。」齊鳶解釋著，臉上雖有尷尬不適，但也極力證明著自己。

「那可真是，在下著實佩服。」子默也知道提到了不合時宜是話題，未免令在座都有些許不知所措。

「誒齊鳶姐姐，你們酒樓是不是今天可以喝到合歡酒啊。我聽說要答謎，十道是嗎？」小司也試圖轉移話題，場面瀰漫的氣氛或許應該扭轉。

齊鳶淺笑：「是啊，不過今日……你們不需要答謎。」

小司和子默異口同聲問到：「為什麼呀？」

齊鳶：「我送你們一壺合歡酒以表誠意，感謝你們幫我們教訓鬧事之人。」

子默還是很板正的說：「我看此做法還是不妥，這合歡酒，我們還是答謎來獲得，才能令外人信服。」

「怕什麼，這合歡酒今天咱就喝了。怎能駁了齊鳶姑娘的好意呢？」姜天訣一不做二不休，應允了下來。

「對啊，合歡酒這麼難才能喝到，不喝白不喝！」小司連忙點頭贊同。

「好吧好吧，說不過你倆。」子默也擺擺手，就此作罷。

「你們呀，湊在一起真的很有意思。來，小二，來一壺上好的合歡酒。」齊鳶也被她們的歡聲笑語繞了進去。

「這合歡酒，當真是甘甜可口，既有合歡的清香，還有酒的醇香。兩者混合真是融為一體，相輔相成，才有這佳釀。」姜天訣讚歎道，小司和子默師兄也點頭附和。

「那為什麼別的地方卻釀不出醉樂樓一樣好的合歡酒呢？按理來說有合歡，有酒，不就能釀出來了嗎？」小司疑惑的問。

「自然是不同的，各家有各家釀酒的門道，而我們……自是有好的法子。」齊鳶頓了一下。

「自古有用妖製藥煉材，想必此酒，是捉了那合歡妖來的吧。」姜天訣一語道破。

「這……確是如此。但尋常人家是想不到的。所以……我們也沒有外傳。」齊鳶難以啟齒。

「所以你們用妖制酒，其他酒樓用普通材料，肯定是比不上的。只是想到用妖來制酒的，估計不簡單啊。」姜天訣回應到。

「不過你放心吧，這下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互相保密吧。」姜天訣接著說。

齊鳶說：「果然，剛開始看你們就不簡單，現在這樣下來，我也算看明白了，希望我們以後會再有機會見面。」

「我相信我們會再見的，這酒也喝盡興了，我們也要回客棧休息了。」姜天訣說完，就望向了小司和子默師兄，打算走了。

門口小二傳來一聲：「齊鳶姑娘，有人要答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