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精彩一課

一凡斜躺在大門的橫樑上看著氣喘吁吁的二人，心說，你們慘嘍！嚴菲菲帶著她的弟子們齊刷刷等在門口。陳美嘉四處看看，隨後回稟道：「師父，就他二人。」

嚴菲菲深吸一口氣，彎腰看了看二人，問道：「是你倆觸發的懸絲令？」二人哆哆嗦嗦講不出話來。「誰的人？」嚴菲菲忽然直起腰來，側臉沖身後吼道。

眾人面面相覷，有個舵主心虛地向後退。嚴菲菲隨手一扔，心虛的舵主被一鏢封喉，連叫屈的機會都沒有。二人嚇得癱軟在地。

「重布機關！往後誰再壞規矩，讓你們手下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他就是榜樣！」嚴菲菲瞥了二人一眼，暗中運氣，準備結果二人。

「且慢！」一凡從橫樑上滾落下來。

眾人立刻將一凡圍住。見過一凡的都哆哆嗦嗦不敢靠近，陳美嘉更是連連後退：「師父，他……是他……」

嚴菲菲已經展開了五把飛刀，隨即又放棄了，畢竟逍遙極上的大戰還歷歷在目，再有就是這個老頭的身份，他與自己只有一點小小的誤會，沒到拚命的份上；當然她更清楚，就是在場的一起上也遠不是他的對手。

「大膽老匹夫，還不速速跪下受死！」有些沒見過一凡舵主叫囂著。

「閉嘴！」嚴菲菲問一凡，「是他們帶你來的？」

「是……也不是，哎，別著急動手！」一凡說，「他們有個故事要講給你聽。」

「掌門，快殺了他！」胖子顯然沒弄清狀況，繼續拱火，「他竟然敢對咱獨影派的人動手！看弟子這右肩……」

「我本不想聽什麼故事，看樣子……」嚴菲菲看著一凡，指著瘦子，問：「他一個人能講清楚？」

「當然，他們是……」一凡的話還沒說完。胖子又被一鏢封喉了。

看到如此冷酷殘忍的場面，一凡本能的感到厭惡，但心底里卻有一絲激動。「你不能再殺他了，要殺也是我殺。」一凡說。

「放肆！」人群里又有人呵斥道。

嚴菲菲雙手放在腰間，將飛刀展開藏在手裡，隨時準備魚死網破，厲聲喝道：「講！」

「講……」瘦子自言自語道，「從……從哪兒講……」

「從頭講起。」

「從頭……從頭……」瘦子哆哆嗦嗦把收保護費時遇見怪人到後來在店裡的所見當眾講了一遍。

「他倆淹死了你的兒子兒媳……還有天鵝？」嚴菲菲說道，「殺人償命，你隨便發落！只是……只有他一人了，他們的舵主剛才也死了，這事兒……你看？」

「被他倆淹死的是我的叔父和姑姑！」一凡憤怒道。

「叔……」嚴菲菲看看一凡的白髮，又看看那張漲紅卻圓潤又光澤的臉，心中不免狐疑，「好……好吧，但我想小店裡……」嚴菲菲突然神色慌張地盯著瘦子，說道：「你再將店裡看到的情形說一遍！」

見到嚴菲菲的異常反應，一凡立刻戒備起來，只要她露出一絲心虛，即刻拿下她。

聽了瘦子的描述，嚴菲菲緩緩看向一凡，冷笑一聲：「怎麼？想借我獨影派玩金蟬脫殼嗎？」

一凡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給問懵了。

嚴菲菲繼續開火：「無極劍你也拿到了，雲中子和韓棟連手都拿你沒辦法，你已經傲視武林了！就因我獨影派善用毒？栽贓我們就能洗白自己？你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嗎！」

「什麼意思？」一凡被逼急了，剛想辯駁，忽然他明白了，難道……一凡問：「你是說十多年前無極峰上的人也是這般慘死的！」

嚴菲菲轉向一邊，冷笑一聲：「怎麼，年紀大了，記憶衰退了？」話音剛落，嚴菲菲似乎被自己的話給點醒了：若得此人功夫，天下誰還敢小瞧我獨影派！

「既然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想必那件事就不是你乾的，而那件事可以是我獨影派乾的，只是要讓天下信，還需要你幫忙。」嚴菲菲試探著說。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

一凡沒明白嚴菲菲是啥意思。

「怎麼不明白？」嚴菲菲靠近一凡解釋道，「再厲害的毒，沒有強大的內力輔助是不可能瞬間散播出去，讓分散的幾百人同時中毒的。你內力深厚，自然沒有這個煩惱。」

一凡明白了嚴菲菲的意思，但他此刻無心辯解，也不想跟她談條件，他只想知道更多有關無極峰的情況。「你將當年無極峰上情況詳細說說，從頭說，越詳細越好。」一凡略帶命令的口吻說道。

嚴菲菲咬咬牙，忍住怒氣說道：「遍地殘肢斷體，血流成河，像是互相砍殺造成的，個別完整的屍首與你們在店裡所見的情形一樣。大家一致認為無極峰是被人下了某種奇毒。」

「大家？」一凡敏銳地問。

「你大概不知道孟盟主提前向各門各派發了召集令吧，辛虧你跑得快！所以地上的血未乾，我們便到了無極峰。」嚴菲菲說。

「什麼奇毒，就沒人知道？」一凡又問。

嚴菲菲不屑地看看一凡：「對。想讓我獨影派替你背鍋，這種奇毒也必須傳授與我。我……我們以後尊你為師。」

「你確定各門各派當時都沒有時間行兇？」一凡問。

「怎麼，找背鍋的還要挑嗎？」嚴菲菲諷刺道。

「正面回答問題。」一凡嚴肅地說。

「這個我怎麼保證。有毒的內力不足，內力夠的有沒有奇毒我怎麼知道，此前不也沒人認識前輩？」嚴菲菲頓了頓，橫下一條心繼續說道，「其實嚴格說來，除了我獨影派，其他各大派都有可能是兇手。因為他們各派武功都不差，至於奇毒這種外物，獲得不易，藏則不難。」

一凡思忖片刻說道：「展示一下你們最厲害的毒。」

「現在？」

「就現在。」

「不行吧……」

「怎麼？」

「沒人。」

「沒人嗎？」

嚴菲菲聞言，慢慢轉頭看向瘦子。

「不不不……」任憑瘦子如何嚎叫，他還是成了展覽品。

一凡瞥了一眼咽氣的瘦子：「你這也沒達到效果。」

「這已是我獨影派最厲害么毒了。」嚴菲菲說，「或許我內力不夠，要不前輩……不，師父傳授我內力。我一定勤加練習，替師父完美地把事情扛下來。」

一凡眼珠一轉，將計就計拿出《五行劍》譜遞給嚴菲菲：「好好練。」

忽然嘍啰兵報告，雲中子帶人圍了山莊。

嚴菲菲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是圍了山莊？」

「是山莊！」嘍啰兵補充道，「雲盟主對著松林吹了一曲，林間的毒霧全散了。」

「師……你還是先避一避，我讓徒弟領你出去。」嚴菲菲緊張地喊道，「美嘉，美嘉！從密道送他出去，然後去找張振陽，把劍譜收好！」

「我留下來幫你？」一凡說。

「這會兒你留下來只會害我！」

為了不打草驚蛇，一凡表面上答應了。見陳美嘉急沖沖走了，一凡隨即從松林返回山莊。

整個山莊被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看著架勢，雲中子是想滅了獨影派！一凡打算靜觀其變。

「嚴菲菲嚴莊主，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但你不能知情不報，更不能暗中通敵！」雲中子說道，「交出兇手還則罷了，否則就是你獨影派自絕於武林！」

「這帽子不小啊！有憑證嗎？」嚴菲菲硬撐著。

雲中子身後站出一人，他將跟蹤一凡及小店裡前前後後發生的事，還有一凡帶著倆人到山莊的事一一道出。

「對了，讓那位前輩也出來吧。」雲中子說。

嚴菲菲冷笑一聲：「荒唐！人嘴兩張皮，你怎麼說都行！」

「你要看看嗎？」雲中子說，「當年你也在場，我相信你不會不記得。請！」

雲中子身後隨即閃出一條道來，吳笠和老店家的屍首就躺在地上。

嚴菲菲瞥了一眼便忍不住嘔吐起來。

「怎麼樣？把人交出來吧。」

「什麼……什麼人！」

「年輕的白衣男子。」

「什麼白衣男子？」

「那就讓你手下的男人通通出來，站好了讓我的弟子辨認！」雲中子吼道。

看樣子兇手是那個花錢買我天鵝的人，可惡！一凡心想。但他馬上意識到有問題，既然是年輕人，他怎麼會是十二年前的兇手呢？八成是枚投石問路的棋子。這是一凡剛剛在與嚴菲菲過招時得到的啟發。對，得找到此人，找到他或許就能挖出幕後真兇。但嚴菲菲今天給他上了精彩的一課，說不定那人僅是真兇釋放的迷霧。想到這兒，一凡有些後悔讓瘦子死去，他現場就得靜觀其變。

一一確認后雲中子的弟子沖雲中子搖搖頭。

雲中子看著地上的年輕的死者盤算著：難道被他帶走了，或者殺了？不對，他並沒有看到白衣男子殺人，那他帶著獨影派的兩名嘍啰兵到獨影山莊幹什麼？他與獨影山莊有什麼過節？他到底是什麼人？雲中子心中有太多的疑問。這是離真兇最近的一次，他今天勢必要得到答案。

「讓他也出來吧。」雲中子對嚴菲菲說。

「誰？」

「都到這份上了，還要打啞謎有意思嗎？」雲中子說。

「到什麼份上？」

張振陽和陳美嘉帶著人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