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卧龍鳳雛之較量,向獨裁者借琴

第十六章 卧龍鳳雛之較量,向獨裁者借琴

蘇府。

「孽子,太后尋你何事?」

蘇太岳罕見沒有背著手,兩隻眼珠子都鼓起來了。

老練如他,嗅到其中非同尋常的政治信號。

時隔幾月返京,按照朝廷禮制,太后召見的只能是陛下。

宣見孽子也就罷了,還是在半道上,事態竟如此緊急。

「好事。」蘇晚拍了拍老爹的肩膀。

「莫非老夫守孝結束,能夠官復原職?」

蘇太岳一陣激動,都忽略了孽子沒大沒小的舉動。

看著老爹眼裡的光,蘇晚無力吐槽,權力的滋味真會上癮,失去權力等同於抽魂拔魄。

「是關於我,太后給了我免死金牌。」言簡意賅,說完走回內院。

「孽子……」蘇太岳歡喜中難免有些失落。

內院花園,狗腿子乖乖站著牆角,一副面壁思過模樣。

蘇晚睥睨著他,冷聲道:

「你怕是迷失在妓女大腚上,連謹慎都忘了。」

「少爺息怒。」蘇味苦兮兮挎著臉,又沮喪又委屈:

「那等行影無蹤的太監,我再提防都無益……」

「下不為例,休息幾天繼續。」蘇晚倒沒為難他,補充道:

「除了你,我再沒可靠人手。」

原本還癟嘴的狗腿子,聽到這句話瞬間昂首挺胸,一臉美滋滋。

咱可是鳳雛少爺的唯一心腹,重任捨我其誰?

蘇晚正要回屋休息,便聽門房來報,稱酒衙副使在府外靜候。

「送財童子來了。」

想到銀子疲憊一掃而空。

府外,裴崇儼恭敬施禮,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都容光煥發。

他湊上前小心翼翼說:

「大使,一群人想在琴樓招待您,您看?」

「帶路。」蘇晚頷首。

傳銷模式果然強,一傳一,二傳四,估計很快鬧到滿城皆知。

……

熟悉的琴樓,傍晚琉璃燈火璀璨耀眼。

在頂層的寬闊雅閣,足足站著幾十位官員,皆是仕途無望、有點小貪的朝堂中層。

這種人在崗位上動輒十年,看不到往上爬的希望,但由於資歷深經驗足,再換一批人還真沒他們好用。

「恭迎鳳雛公子!」

白衣負手而來,眾人齊齊躬身,聲音整齊劃一。

蘇晚有些膩味,風月場所搞這種儀式,選妃呢?

「閑話少敘,一個個排隊。」

他高坐主位,將一沓宣紙甩出來,玉璽印記赫然醒目。

眾人心潮起伏,就認這個,比真金還真!

鳳雛的人品是信不過的,他的騷操作還歷歷在目,但社稷帝王的可信程度,壓根不需要質疑。

於是乎,紛紛將銀票古玩遞上去,原本是花魁橫躺的錦塌,此刻擺滿了銀票以及字畫珠寶,甚至罕見的儒碑。

蘇晚面無表情,維持著一如既往的冷靜。

其實他的計劃細究起來也存在明顯破綻,為什麼這群人精像是被降智,傻乎乎送錢呢?

以現代思維來看很不合理,但封建社會,皇帝玉璽的權威能掩蓋一切破綻。

君母就是君母,獨裁者的旗號真好使。

見他們棺材本都丟出來了,蘇晚從容淡定道:

「報上姓名,我奉聖命代陛下寫憑證。」

「好!」

「有勞鳳雛公子了!」

眾人喜不自禁。

一炷香后,各個揣好憑證,恨不得上香供起來。

蘇晚緩緩起身,表情逐漸森然:

「世上沒有什麼生意是萬無一失的,天公災難、生靈塗炭,都會導致商路隔絕。」

「虧本了,別找我扯皮,否則撕破臉受難的是你們。」

「我言語粗鄙,如果有冒犯到誰,也就冒犯了。」

眾人面面相覷,很快就堅定做保證,激動者直接立誓。

萬一發生災難,他們認栽。

可除非天穹傾塌,大地裂開,否則誰能阻擋這條賺錢大路?

蘇晚恢復平靜,笑著道:

「既如此,諸位且回,裴副使留下。」

伴隨著輕盈整齊的腳步聲,閣樓只剩裴崇儼。

「這兩天收錢由你負責。」蘇晚直言道。

裴崇儼受寵若驚,這是給他賺取辛苦費的機會啊,或許商路還沒開啟,他就能回本!

「卑職……」

「卑職感激涕零,一生效忠大使!」

裴老實人竟然匍匐而跪,臣服姿態做足了。

鳳雛真的,我哭死!

有好事第一個想到咱。

「行了,少扮婦人態,這些東西你想辦法運往蘇府。」

蘇晚拿走近八十萬兩銀票,剩下的古玩價值最少五十萬兩。

也就是說,來一趟,帶走一百三十萬兩。

楚國治理貪腐任重道遠啊!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剝皮凌遲的威脅都恐嚇不住人性。

謝絕老鴇的深情挽留,蘇晚剛剛離開琴樓,便見到一匹駿馬疾馳而來。

「少爺,大事不好啦,卧龍要挑戰你!」

蘇味勒住馬韁,氣喘吁吁。

「卧龍?」蘇晚格外詫異。

「行舟三日三夜只為和君一曲,翌日辰時金陵城外,請星夢賞臉。」

「這是卧龍遞來的拜帖,那可是卧龍公子啊!!」

狗腿子滿臉通紅,收到拜帖整個蘇家都興奮了。

雖說親疏有別,但說句良心話,相比名震九州的卧龍,少爺顯然差距甚遠。

卧龍扶厭,六歲作《北山移文》,簡直稱得上千古駢文,震撼九州大儒。

十二歲入聖州,據說拜入隱世門派!

十七歲遊覽楚國山河,與前首輔李儒對弈論政,李儒赫然辭官,甘當隨從!!

多麼輝煌傳奇的十七年?

可就在十八歲那年,也就是神秘術士抵達金陵,給出了他「卧龍」尊稱。

當天,扶厭自掘雙目,打斷雙腿,自此再不踏入金陵。

這也是為什麼和曲選在城外的原因。

那樣煌煌如烈日般不可一世的天驕,竟然匪夷所思自殘,這是世人津津樂道的謎團。

「星夢,連我爹都很少稱呼我的表字,卧龍還挺有儀式感的。」

蘇晚暗襯,緊隨而來就是疑惑。

看來在烏衣巷琴聲傷人的事迹暴露了,這算挑釁較量還是尋找知音?

「你先回去。」蘇晚一腳踹下狗腿子,躍馬直奔皇宮。

差點誤大事,他趕緊將銀票塞給蘇味。

一旦被獨裁者發現他兩袖鼓脹,怕是要悉數沒收。

去皇宮的目的,當然是為了借琴。

至於避戰,肯定是不可能,他不在乎虛名,但蘭陵崔氏和蘇家可不容許他做縮頭烏龜。

戰敗是情理之中,但怯戰做逃兵可是玷污門楣了。

……

御書房。

「不出一炷香,狗東西會來求借焦尾琴。」

美艷絕倫的女帝倚靠御座,一雙神品玉足擱在案沿,鳳眸閃爍光芒。

她忌憚扶厭這個不世出的天才。

當一個人無法看透,唯有殺之!

那年術士黃老離開金陵,卧龍竟然料准了她的殺意,自掘雙目自斷雙腿,靠著自毀逃出楚國。

做到這個份上,她姜無罪不會趕盡殺絕。

慕容婉兒黛眉緊蹙,輕聲問:

「陛下,扶厭此行目的為何?單純的較量?」

她仍舊記得,首輔李儒甘願為奴的驚悚場面,這件事像烙印在靈魂,時刻不能忘卻。

位極人臣啊,竟然選擇做隨從,扶厭究竟拿什麼征服了李儒?

「天驕都有傲骨,狗東西的琴法連朕都垂涎不已,扶厭想一試深淺很正常。」

姜無罪輕啟紅唇,不緊不慢地說道。

「誰輸誰贏呢?」慕容婉兒好奇問。

「毫無懸念。」女帝語調冷淡,調整了個坐姿,給予定論:

「狗東西有兩下子,但跟扶厭相比,螢火與皓月爭輝,卧龍與鳳雛之間橫亘天塹。」

慕容婉兒點了點精緻下巴,想起陛下給他們的評語。

「幕後者……」她呢喃低語。

卧龍的野心恐怕是布局整個九州,極為擅長操縱人性,在幕後主導棋盤。

至於她被陛下評為理想者。

而冢虎是混亂者,幼麟是偽君子,鳳雛則是無欲者。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姜無罪眉眼冰冷:

「狗東西現在是墮落者,惡者,愚者!「

慕容婉兒不敢接話。

「朕懶得見狗東西。」女帝擺擺手,沉聲道:

「你把焦尾琴借給他,好歹也是楚國官員,輸也別輸得太慘!」

「是。」慕容婉兒領命而去。

在她心裡,能力比卧龍更強的人,世上只怕僅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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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巨奸,女帝卻誇我一身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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