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改制
許如期是有幾分失意。
他是有用心做這個少家主的。
不說別的,換成別人上位,有幾個會耐心了解家族年輕一輩中每一個弟子呢?
而這,僅僅是他做的基礎工作。
在他的設想里,許家青年一代,會團結一致,各司其職,摒棄那些傳統的惡習,保持著昂揚向上,所有人擰成一股繩,拉著許家壯大。
可如今,一切都因為許如和的回歸而成了泡影。
他並不討厭許如和。
但許如和的存在,確確實實的影響到了他。
他便是自己不退位,便是那許如和不想上位,可單憑著許如和的實力擺在那裡,他的權力和威望必然就會被攤薄。
他並非是痴迷於權力和威望,而是通過這些年的觀察,以許家如今這個發展程度而言,一個優秀的集權領導人往往比幾個部門分攤權力搞制衡更有效果。
一言堂並非是全然沒有好處的。
但是......
許如期釋然的笑了笑。
盡人事,聽天命。
如今天命不在我,便只能等下去了。
「如期,等等我。」
聽到呼喚,許如期停下匆匆的腳步,轉過身,躬身行禮。
「父親。」
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許如期,許劍茗心中更是堅定了幾分。
「走,陪為父喝兩杯。」
許如期一向是不喝酒的,對酗酒之人更是深惡痛絕,這一點整個許家沒有人不知道,因為在酒這件事上,許如期可是不惜得罪過好多許家的長輩。
但今日,許如期卻一反常態的應下了。
二人一路走著,然而輾轉幾番之後,竟是來到了後院一處青墳前。
許如期很是不解。
「不是要喝酒么?怎麼來母親這裡了?」
許劍茗笑了起來。
「你這小子一向視酒如仇的,我看你心神不寧,故意提起這東西。」
「沒想到你還真答應了,是想借酒消愁么?」
見被父親拆穿了心思,許如期也不想再藏著掖著了。
「是,孩兒心裡確實很不甘心。」
「非是我小視許如和哥哥,他論天賦人品自是不差什麼,可要做好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作為日後的家主,這兩點,反倒並不是重要的。」
許劍茗收起了笑容,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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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分考校意味的問道。
「那你認為最重要的點是什麼?」
許如期本就心有愁緒,如今有了傾訴對象,自是也不管別的了,盡數吐露了出來。
「作為一家之主,眼光自然是最重要的。」
「對外,看清楚外部勢力發展,看清楚世態變化。」
「最優者,提前能看到變化趨勢,先行站在風口上,順風擴張。」
「次一級,也要能跟得上變化趨勢,不被其他人拉開過大的差距,別人吃的多,我最起碼也要有一口吃的。」
「最次的,也要不能敵視這變化,最起碼要學會擁抱這變化,別人吃肉,你能喝口湯。」
「對內,則是要會識人用人。」
「實力為尊不假,可若是處置得當,便是最強之人也可被手無縛雞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以一當百,以千拒之。」
「無人能敵,以心破之。」
「所以實力雖然重要,卻並非是最重要的。」
「只以實力高低而分配職位,看似公正,實則太過迂腐了。」
「所謂實力,不該只等於武力。」
「我之前自信配得上少家主之位,不是因為我天賦如何,而是我自信我的眼光比同輩乃至多數前輩都要強!」
這話自是無比的囂張了,但說的人開心,聽的人更開心。
許劍茗一把攬住了許如期,而後用力的抱了抱,力氣大的讓許如期都有點吃不消了。
「好!平日里你小子低調慣了,我還以為你沒心思在這上面了。」
「少年當有凌雲志,敢與天命爭死生!」
「孩子放心,這條路並非你一個人走的,你還有老子我呢!」
許劍茗的一番話卻是出乎了許如期的預料,他很快便清醒了過來。
「父親,您可不要亂來啊。」
「我雖然不甘願,但也不想以不正之途來完成自己的願望,那樣做,可是捨本逐末了!」
許劍茗笑了起來,而後卻是摸了摸了許如期的頭,而後看向了那青墳處。
「看見了么?咱們的孩子有多優秀!」
「你可以安心了,咱們的孩子不論日後走到哪一步,單是這人品品性,便足以讓咱們驕傲一輩子了!」
隨後,卻是又看向了許如期,佯裝生氣。
「你小子還想教育老子是么?你這身正氣你不清楚是誰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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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許劍茗一輩子堂堂正正,我是那種走歪路的人么?」
許如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犯傻了,當即傻笑著躲過了追責,而後卻依舊是關切的問道。
「那父親是準備如何做呢?」
許劍茗收起了笑容,看向許家宗祠的方向,目光炯炯。
「改制!」
兩天以後。
宗祠,祭拜之後,許劍茗一句話便掀起了滔天波瀾。
「祖宗之法不可變!」
「你這是數典忘祖!」
「宗祠之中,你怎敢出此狂言!」
反對之聲滔天,但許劍茗神色如常。
這反應,他早有預料。
原本的他,也是沒有勇氣面對這樣的聲浪的。
但今天,他既然敢站出來,便說明了,他已經有了準備。
他靜靜地聽著,只等到眾人詞語匱乏之後,這才再次開口。
「祖宗之法不可變,此話可曾寫入宗法?」
人群啞然,而後便立刻有人反擊。
「先人之法本就不該改變,此事乃是人倫禮制,便是不入宗法也人人當為遵守。」
許劍茗看向了那開口之人,而後繼續問道。
「既然是人倫禮制,敢問兄長,此言在哪本禮制書籍中記載?」
那人一陣無言,但身邊很快便有人為其解困。
「口口相傳的禮制,何須記載與書中!」
許劍茗又看向了那人。
「口口相傳,自誰口中傳到誰耳中的?」
那人一陣支吾,而後厲色道。
「你便是這般口尖舌利也無用,大家都心知是你狡辯而已!你口上能贏,可誰能服你!」
許劍茗輕蔑的看了那人一眼,而後搖了搖頭,隨後便再次看向了所有。
「簡直荒謬!」
「一個身份不定的人傳下的一句不見祖籍的話,便被你們當成信條了,你們怎麼這般的好認祖宗!」
「我可沒有這般的祖宗!」
「這是有辱我許家先祖!」
「若是正言,自當寫入典籍!」
「我翻遍三卷典籍,未曾找到此言,便憑你們這些人的話,便可當成祖宗之言了!」
「愚鈍之極!」
「下面,我讓你們聽一聽什麼是祖宗之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