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元宵豬驚夜
如果那兩人是並排而行，那麼就算這會兒時值深夜，就算他們是一男一女，就算那男的笑得再怎麼猥瑣，就算這裡是荒郊野外，葉一頂多也就是把他們歸於壞人一類。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此時走著路的只有那名時不時出猥瑣笑聲的男人，女的卻是被他扛在了肩上。
在這黑燈瞎火的環境下，葉一能認為那是個女的還是因為看到她的一隻腳……
不知道為什麼，在蹭過孟姐姐的纖足之後，葉一對於這一物體多了一絲特殊的敏感。
在這種時候，這種環境，一名猥瑣男扛著一名明顯已經失去意識的美女……葉一立馬便判斷出來，那傢伙是要幹壞事，至於是什麼壞事嘛，咳，自己想。
也許是因為看到那女子的玉足，葉一瞬間聯想到孟姐姐，一想到要是孟姐姐遇到現在這種情況，葉一便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冒火，怒火。
其實就算葉一眼力不錯，在這種環境下也不可能看得出那女子的長相，更何況因為那女被扛著的原因，葉一隻是看到她的兩條腿。
不過身為一個男人，好吧，身為一頭公豬，哪怕只是一頭小公豬，在這種時候又怎麼可能冷眼旁觀呢？
因為聯想到了孟姐姐，葉一的正義感被激了出來。
當然，只是光有正義感還不行，據說正義感總能讓人爆出不可思義的勇氣，但葉一在過去的二十年裡一直都不曾感受到過，就是此時也一樣。
不過葉一此時卻是不缺乏勇氣，原因是他自認為自己熬不過今夜，既然橫豎是死，倒不如在臨死之前做做善事，救救眼前這位有極大可能會被叉叉圈圈的疑似美女。
可是要怎麼救呢？如果還是人身，葉一雖然瘦弱，但要是拼起命來也不是沒有機會阻止眼前這事。可惜他現在只是一頭豬，一頭剛剛出生幾個小時，甚至還是先天不足的小豬，他能拿什麼去救美？
葉一對此也甚是苦惱，還好他本質上還是個人，一些最為基礎的辦法還難不倒他。
自己無力上前救人，那便呼救好了，最少也能壞了那猥瑣男的好事吧？
葉一一想到法子馬上便付諸行動，一是情急之下，一是他也生怕再拖下去，自己可能將連叫出聲的氣力都沒有。
「吱吱……吱吱……」
葉一用出了他目前所能用到的最大音量，也顧不上可能會傷到嗓子的吼了兩聲。
兩聲之後，葉一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他不是不想再叫，而是被自己給嚇到了，乖乖，他明明喊的是「救命」，怎麼話出了口就成了「吱吱」呢？而且還是極為尖銳的「吱吱」聲，那聲音讓葉一回想起小時候看到人家閹豬時豬的叫聲。
如果僅僅只聲音還好，可聲音響起的同時也讓葉一想起自己現在是一頭豬，一頭公豬，一頭有著靈智的公豬聽到閹豬時的聲音會想起什麼？
反正葉一是被嚇得腳下一軟，撲倒在地，兩隻前蹄緊緊捂著跨下……
葉一突兀的叫聲將那個出猥瑣笑聲的傢伙給嚇得一個哆嗦，連笑聲都笑岔了氣，還忍不住壓低聲音咳嗽了兩下。那人心中暗罵晦氣，這三更半夜，荒郊野外的，居然還能碰上一頭不知道哪裡來的豬。
惱火歸惱火，但當他感受到肩上傳過來的柔軟，那心情當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
其實他運氣挺不錯的，艷福更是不淺，不然今晚哪裡會一出門便碰上這麼一個極品小妞，偏偏這小妞哪輛車不好上，居然還上了他的車，這，這……
想到樂處，這個猥瑣傢伙猛的又哆嗦了幾下，這次可不是被嚇的，而是噴射了……
只是在他噴射的同時，一陣子幾乎可以說得上是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那聲音明顯便是豬叫聲，應該是從不遠處的豬舍那邊傳過來。
豬會叫不奇怪，豬本來就會叫，但這個時候豬會叫就顯得沒有很正常了，更別說是上百頭豬一塊兒尖叫，那聲音之大，就算現在身為豬身的葉一都聽傻了。
是什麼原因讓上百頭豬一起尖叫？
受這個問題困擾的不是葉一，而是其它聽到豬叫聲的人。
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最具有解釋權的便是葉一了，因為他知道，正是自己剛剛那一聲呼救，才使得不遠處他這一世生身母親所在的豬舍騷動起來，是它以為自己遇險而動大家一起力嗎？
誰說豬笨的？
葉一因此感覺到臉上有些些濕熱划落，不過他馬上便傻了。
不是又生了什麼事，而是他突然注意到，眾豬的尖銳叫聲落在他耳里，竟然轉換成了「救命」二字，原來這聲音並不是閹豬的時候才會出現，而是每頭豬在遇上危險的時候都會這麼叫。
葉一明白了，這便是豬語，可他竟能聽得懂豬語。葉一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開心，但大家是為他而尖叫，為他呼救，他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因此，他奮力站起了身子，深吸一口氣，仰起頭再一次呼救：「吱吱……」
不知是葉一身上生了變化還是百豬齊鳴所附加的效果，葉一的聲音在這一刻蓋過了所有的豬叫，也是在這一刻，劈山省飛霜市裡所有的母豬無論醒著的還是睡著的全都毛骨悚然，醒著的驚醒了，醒著的則是更清醒，它們似乎是在為自己的貞操擔憂著。
這一無法解釋的現象後來被飛霜市的養豬戶稱為了「豬驚夜」，那一日，也被所有養豬專業戶所紀念著，每年他們家的掛歷上屬於元宵節的一天都會有著這麼一行字：元宵節凌晨零點22分左右，需加倍注意豬舍動靜……
回到葉一這邊……
葉一的這一聲叫，叫得甚是忘我，連他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豬身因為這麼一叫，不知不覺增加了不少氣力，精神也好了幾分，叫聲也相應的又尖亮了半分。
讓葉一這麼一叫，附近豬舍中的公豬越的來勁，而母豬則是悄悄閉上嘴，有些慌亂的找地兒躲起來，唯一一個例外的便是葉一這一世的生母，它顯得安然而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