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提亞與阿莉

丁一去罵完宋中，轉身往酒館里走去。宋中鐵青著臉，手掌蠢蠢欲動，似是想喚出火球，殺了眼前這個敢於辱罵他的男人！但是就當他口中默念咒詞，火焰的元素凝聚之時，酒館中又有一個人走了出來。走出來的那個人竟是老闆納羅。他手中空空，已不知將黃秀提到哪裡去了。納羅瞧著宋中的樣子，笑道：「宋中先生，你的火球若是不小心砸到我的酒館里來，那可能只有把你自己賣給我，天天幫我生火做飯才賠償得起了。」宋中面色一僵硬，他沒想到納羅居然能感受到他即將釋放火球術，並對之提出警告。納羅就站在門口，大手揮了揮，道：「幾個小子，趕緊走吧，中午是最好察看荒漠情況的時間，若是晚去了，意外也就多咯。」他渾然不將宋中的「火球術」放在眼裡。旁邊的紀妙妙忽地想起來，酒館中有c級技能的任務獎勵，而這個老闆到現在說還保留著獎勵品，公平公正，既沒有中飽私囊，豐厚的獎勵也沒有被其他人所奪走。這樣子推測的話，這個酒館老闆自己的手段恐怕也不低。紀妙妙扯了扯宋中的衣角，在他耳邊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宋中看了紀妙妙一眼，放下手掌，熄去掌心的火元素，道：「我早明白了，我試探試探這酒館老闆而已。」他不再去看納羅，而是轉身道：「我們走！」·········丁一去走進酒館里，看見黃秀被扔在櫃檯旁邊。兩位服務員提亞和阿莉一左一右，正在對她講一些話。黃秀看見丁一去走進來，以為丁一去是良心發現，來幫助她的，於是拚命地想要靠近丁一去，叫道：「我在這裡，救我救我！」丁一去看見她，嘆了口氣，道：「我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黃秀聽到這句話，又看見酒館門口正進來的納羅，頓時癱坐在地，像是溺水的人被搶走了最後一根稻草。納羅走過來，瞧著黃秀，說道：「你去後院換套衣裳，以後你就是善良酒館的清潔員了。快去！」黃秀眼中有淚珠在打轉，不斷地搖頭，口中連連懇求，請納羅放過她。納羅道：「你最好乖乖聽話，這樣就能免掉一頓毒打。」納羅從櫃檯後面取出一根棒子來，棒子是紅色的，上面插著密密麻麻的仙人掌的刺。黃秀還想掙扎，納羅一棍子「砰」地打在了她大腿上！「啊！」黃秀一個激靈，大腿上已有鮮血滲出，她哀嚎了幾聲，卻不敢再有多的動作，老老實實地被提亞領著，往後院走去了。丁一去找了張桌子坐下來，阿莉走過來，問丁一去需要什麼。納羅卻擋住阿莉，問道：「你有錢喝酒嗎？」丁一去道：「在這裡喝酒需要先付錢嗎？」納羅道：「不用。但是你若喝完了酒卻給不出錢來，要麼也賣身給我，要麼就挨一頓毒打再被丟出去，在外面凍死！」丁一去道：「你打人打得重不重？」納羅冷冷道：「要看你點的酒貴不貴了。」丁一去道：「好，來兩瓶最貴的酒！」納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只不過笑得有些猙獰。納羅道：「很好，我這家善良酒館做生意向來善良，即使我知道你沒有錢，但是我還是遵守生意的原則，先喝酒，后付賬！提亞，給他拿酒！兩瓶最好的酒！」不過一會兒，那位國色天香，美麗動人的提亞便從地下酒窖里拿了兩瓶酒來，酒是綠色的，微微黏稠，名字叫「仙女淚」。據說這是用荒漠里的仙人掌的眼淚釀成的酒，每一滴都很珍貴，常常喝甚至能讓人的身軀變得更加適應荒漠。丁一去坐在酒桌上，一點一點地開始喝。納羅沒有管他，而是照常做自己的生意。這家酒館下午居然生意也還行，有好五、六位男士都來光顧，而且出手闊綽，非常大方。丁一去在旁邊不聲不響，聽了半晌，才明白過來，這些男士不是「單純」來喝酒的，而是來看提亞的。這些還留在荒漠城裡的男人每天已沒有太多的樂趣，僅有的兩種樂趣：一是一醉解千愁，二就是能得到提亞的青睞。提亞生得確實很美，像她這樣的美女，若是生在大城市裡，追她的人那不知要排到多遠去了。在荒漠城裡，她也是最受歡迎的人。只可惜這些年來，除了偶爾有男人們不明真假的吹牛話說和她上過床，誰也不清楚究竟提亞到底「愛」的是誰。提亞也很會和這些男人周旋，她流連在酒桌上的風姿往往令這些男人神魂顛倒，既痴又醉。今天提亞好像也知道丁一去沒錢，所以她開了酒過後，沒怎麼理會丁一去，徑直去與那些熟客招呼共飲了。丁一去看了半天，忽然對著角落裡發獃的阿莉招了招手。阿莉走過來，用圍裙擦了擦手，問道：「客人，你有什麼事么？」丁一去道：「你坐下來，陪我喝酒。」阿莉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就像那個提亞一樣。」丁一去指了指不遠處，補充了一句。阿莉道：「我.....我沒陪客人喝過酒，我不會。」來到酒館的男人們都從不會讓阿莉陪酒，他們要找的只是提亞。丁一去道：「沒事，你坐在這裡，聽我講講話就行了。」阿莉猶豫了半天，終於坐了下來。她坐在丁一去的對面，雙手不斷揉搓著圍裙，有些手足無措。丁一去也沒有看她，反而自顧自地講起自己的生平經歷來。他的確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他想最後一次好好找人講一次話，讓生命最後的旅程顯得圓滿一點。阿莉雖然感到有些不適應，卻真的在很仔細地看著他，很認真地聽他講。·········這一講就是一下午。到傍晚時，宋中四人也回來了。宋中回來的時候頗有些灰頭土臉，身上多是黃沙，連美麗的紀妙妙看起來也很狼狽，張歡最慘，他斷了一條手臂！宋中來到酒館之後，瞧見丁一去居然在悠悠然地喝酒。他想到自己今天遇到的危險，再看看丁一去安逸的樣子，心頭不禁一陣無名火起。他走到丁一去身旁的座位坐下，冷嘲熱諷道：「喝了一天的酒啊？有錢付賬嗎？」丁一去沒有理他。宋中道：「如果你現在趴下，把我的鞋子舔一遍，舔乾淨，我可以考慮幫你付賬。」昨天「賣掉」黃秀所得的錢，他還剩下不少。丁一去還是沒理他，而是又對阿莉說了幾句話。宋中看見阿莉，嗤笑道：「原來你在跟她喝酒，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妙妙，過來幫我捏捏肩膀。」紀妙妙聽了他的話，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過來幫他捏肩捶背。宋中摸了摸紀妙妙的手，故意對著丁一去嘲弄道：「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喜歡這種又胖又難看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丁一去突然揮手，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啪！笑聲戛然而止。他反手又將酒瓶向宋中頭上砸去，宋中反應過來，急忙躲閃，最後還是被砸中肩膀！砰！玻璃碎了滿地，酒館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邊匯聚過來。丁一去左手把住宋中的手，不讓他釋放火球，右手按住宋中另外一隻肩膀，一字字地說道：「你看清楚，你面前這個女孩比你媽都好看一百八十倍！」宋中羞怒交加，氣上頭頂，立馬想還手，卻被丁一去緊緊按住！他的力氣本不算小，但卻被常年拾荒，做慣苦活，氣力極大的丁一去壓制了！「誰敢在酒館里打架鬧事？！」納羅漸漸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