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你一朵小紅花

納羅走過來了。他看見有人在酒館裡面鬧事，眉頭緊緊皺起，滿臉都是不悅與憤怒。「你們誰在這裡鬧事？！」還沒等宋中回答，納羅從櫃檯下拿出那根長滿仙人掌刺的紅色短棍，「霍」地一聲擲了出去！砰！善良酒館對面是一間空房子，房子的玻璃霎時便被打碎！嗖！紅色棍子飛快而去，竟又飛快而回，回到了納羅的手裡！納羅語聲中帶著寒意，道：「這雖然只是一個f級技能【迴旋棍】，但是我相信，用來打爆你們任何一個人的腦袋，都絕不成問題！」宋中回頭望了望酒館對面的空房子，立即說道：「是他！」他手指著丁一去。宋中義正詞嚴地道：「就是這個丁一去，他動手鬧事，還打傷了我！」納羅甩了甩手中的短棍，道：「是么？很好，現在他又罪加一等了。」他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接著慢慢道：「丁一去先生，請你先付清酒賬，我們再算算在酒館動手打人的賬！」丁一去很坦然，道：「隨便你怎麼算，你想怎麼算這筆賬都可以。反正我都付不起。」納羅道：「那我就只有送你去地獄了。」丁一去道：「我更樂意去天堂。」他到了現在，居然還開得出玩笑來。納羅沖著丁一去揚了揚手，道：「出來吧。酒館裡面不許鬥毆，這條規則我也會遵守。」他示意讓丁一去和他出去解決。宋中清理掉插在肩膀上的酒瓶碎片，很得意地瞧著丁一去。他認為，他雖然負了傷，但他能親眼看見丁一去被打死，他也還是很開心的。丁一去毫無所謂的樣子，隨即便走出酒館，直面著納羅。酒館的其他客人，還有提亞也都走出來瞧熱鬧，他們許久都沒有瞧過這樣子的熱鬧了。天色將暮未暮，一片的灰黑，風卻已經很冷。就在兩人的戰鬥一觸即發之時，阿莉突然開口了。「不行！」她說得很大聲，客人們從來也沒有見過她能這麼大聲地講話。阿莉說：「老闆，你不要打他！他的酒賬由我來結清！」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阿莉。誰也沒有想到阿莉居然會突地說出這種話！阿莉被這麼多人看著，臉又紅了，說話的聲音也立即變小。「我來幫他結賬。我有錢！」納羅也驚訝地盯著阿莉，問：「阿莉，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阿莉道：「因為他是第一個請我喝酒的男人！」她說完，忽地就跑進酒館里，伏在桌子上，頭深深埋進手臂里，又哭又笑，令眾人都摸不清她究竟在想什麼。納羅走過去，拍拍她的後背，道：「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了你？」阿莉抬起頭來，擦擦眼角的淚，道：「誰也沒有欺負我，我高興，高興也可以讓人哭的！」納羅道：「可是你......」阿莉道：「我等會兒就把錢給你。」她頓了頓，又道：「如果說真有人欺負了我的話，那就是他！」她指的人是宋中。「正是他先挑釁我們，然後這位丁大哥才幫我出手懲治他的！」納羅叫來提亞，問了問事情的前因後果，終於明白過來。納羅對著宋中斥道：「你個龜孫很有膽量，挑釁我的客人，侮辱我的屬下......你是遠來完成任務的勇士，我不會驅逐你，但你以後只能在這裡喝到最劣質的酒！」他怒氣沖沖，下了這樣一道命令，只提供給宋中最差的酒水。宋中強作笑臉，表示沒有關係。納羅又轉頭來看丁一去：「至於你......雖然有人幫你付完了賬，但是你在酒館裡面動手，的確已經壞了規矩，你不能在酒館里待了，你自己出去找個街邊睡吧。」丁一去點了點頭，面不改色，走出了酒館。張歡突然說道：「外面這麼冷的天氣，他在街上過一夜，恐怕不死也得凍出毛病來吧.......」宋中冷笑道：「你還希望他好好活著么？」張歡連忙道：「沒有沒有，像這種沒有團隊意識的人，我對他毫無同情。」宋中道：「那就好。」他找了個靠火爐的位置坐下，包紮肩膀的傷口；而紀妙妙和周雲則相互約著，往後院看望黃秀，去安慰她了。·········夜很冷。這裡晚上的溫度通常會低到零下十幾度，有的時候甚至會到零下二、三十度。以丁一去來時穿的那兩件薄薄的衣服，實在不足以抵禦這裡的寒冷。他一開始是在大街上盡量奔跑走動，用運動來增加一些身體的熱量。後來當他跑得氣喘吁吁時，忽然覺得自己也沒太大的必要再「勉強」這樣苟延殘喘下去。——被凍死街頭，與被病魔殺死，區別好像也不大，總之也不差那麼幾天了。於是他找了個不錯的空屋子，進去掃了掃灰，默默躺下，準備等待死亡的到來。荒漠城裡的空房子不算少，這些空著的房子大多是離開荒漠城，試圖闖出荒漠的人留下的。他們的人去不復返，但是房子卻空在了城中。丁一去躺在空房間里，冰冷的空氣不斷侵入他的鼻子與喉嚨，凍得他不太能睡得著覺。人在睡不著覺的時候，往往就喜歡開始胡思亂想。丁一去想到了很多。「在臨海城裡，我根本買不起一套房子，而在這裡居然在臨死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一棟大屋。」「只可惜我要死了，要不然我一定把我的朋友也邀請進來住。」「想不到我最後是被凍死的.....也對，凍死街頭這種死法，倒也很符合我的身份，哈哈...咳咳.....」丁一去一笑起來，被冷空氣嗆了兩口，便開始咳嗽。最後他想東想西，甚至想到了「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也是這麼被凍死的吧。我記得她臨死前還對著火柴許願...嗯...我應該許一個什麼願呢？」「我許願讓我能好好地睡一覺吧，最好是安安靜靜地沒有痛苦地死。」丁一去考慮再三，最終決定許下這個願望。恰在這時，街道上傳來一陣陣的呼喊聲：「丁一去先生，丁一去先生...你在哪裡.....」這聲音由遠而近，慢慢來到了屋子門前。丁一去嘆了口氣，道：「看來這願望要想實現，倒真是不太容易。」他提起身軀，往門外走去，走到大街上才看見是阿莉正在提著燈，四處尋找他。燈的光亮微弱，彷彿隨時有可能熄滅。丁一去應了一聲，道：「我在這兒，你找我做什麼？外面冷，你快回去吧。」阿莉聽見聲音，欣喜萬分，立即趕了過來。她把油燈放在一邊的地上，搓手哈了哈氣，然後從懷裡取出兩瓶酒，遞給丁一去。「你這是.......」阿莉說道：「這是兩瓶烈酒，你喝酒可以熱熱身體。」她將酒交給丁一去后，又伸出另一隻手，胡亂將什麼東西塞進了丁一去的手裡。丁一去借著提燈的光亮，隱約看清楚了，那似乎是一朵小紅花。但他什麼都沒來得及問，阿莉便提著燈，轉身遠遠地跑走了。就在丁一去還未回過神來時，他突然聽到了手中的那朵小紅花里發出了什麼聲音。「獲得a級物品『小紅花』的饋贈。」聲音中又好似是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隨後一股強烈的暖流便席捲入丁一去的身軀，讓他全身都熱乎乎的。熱流流過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彷彿在疏通身軀中的經絡骨骼器官。而更多的熱流注入了雙臂與雙手，丁一去忽地感覺到自己手臂的力量在迅速提升，變得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