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崩潰

晨光熹微，天空泛起魚肚白。

迎春在寒風中站了一夜，手上的盔甲沉沉，她看著長芳軒的方向，急切地盼望著。

忽而，不遠處出現個黑點，迎春登時來了精神，果見鄧千踏著牆沿而回，他飛身落地，一扯麵紗，露出凝重的神色。

迎春的心如石沉海底，忙問：「事兒辦妥了么？」

鄧千瞥她一眼，將錦袋拋給她：「這事兒我辦不了。」

「什麼？」迎春如遭五雷轟頂，那小畜生竟這麼能耐？鄧千這樣的高手也奈何不得？

「你與我說清楚，到底怎麼辦不得了！」

鄧千咂了咂嘴，迎春這女人，最是愛胡攪蠻纏，若是事兒不順她的意，必要大鬧一番，他鮮少應對女人，現下有些頭大了。

「具體也說不清楚，總的來說便是，那小女娃身手不錯，我可打不得！這錢我不掙了。你別胡攪蠻纏了，我趕著去點卯，告辭。」

「你……站住！」

迎春一跺腳，她眼底帶著烏青，臉色極差，熬了一夜，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鄧千跑得快，迎春裹著小腳，眨眼功夫，便徹底消失在眼前了。

迎春的手靠著冰冷冷的宮牆，大口大口喘著，吐出一團團白氣。

她咬著貝齒，一想到周婧那張宛如鬼魅的臉，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跳加速。

「蕭……徽……寧！」

迎春的氣血上涌，她最是恨不得將眼中刺拔掉的人，如今周婧卻能死死釘在她的眼前，她氣得肺都要炸，甚至呼吸都不順暢了。

她喃喃著，紅了眼眶，扶著宮牆，一步一步緩緩走回了長芳軒，再回到自己房前，推開房門，一瞬間覺得頭昏眼花，踉蹌著走到床前，咚的一聲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之中，周婧的臉浮現在眼前，迎春嚇得冷汗浹背。

「迎春，你想殺我？」

周婧嘴角銜著抹不屑的微笑，黑色的眼珠子猶如沉沉的深夜。

「奴婢……奴婢沒有……」

「你撒謊！既然你想殺我，我便取了你的狗命！」

周婧的手自腦袋下憑空出現，伸出來一雙血淋淋的爪子，直抓過來！

迎春騰地直挺挺坐了起來，猛然睜開眸子，房內空蕩蕩，哪裡有什麼人？

這個噩夢著實真切，迎春哆哆嗦嗦跳下了床，慌張地將房間翻找了一通，把所有能帶的東西都打包好，顧不得頭髮凌亂、妝容花了，背著個包袱就往外走。

對，她要走！

偷逃出宮，也比留在長芳軒坐以待斃，等著那個小畜生髮落強！

才剛踏出門，腦袋一撞到一個人上，眼前冒星，一屁股灰溜溜坐了下來。

「羅祥？」

「迎春，你做什麼？」

羅祥驚愕地打量她，滿臉是淚，模樣狼狽，還背了個大包袱，忙問：「你要走？」

迎春抽泣了幾下，大哭道：「我不走還能咋辦？昨兒我好不容易湊齊了錢給你那豬友鄧千，我讓他半夜行動，結果他把錢都退了回來，說打不過那小畜生！」

迎春慌張得搖動羅祥的手袖：「帶著我們剩下的錢，趕緊跑吧！小畜生一定不會饒了我們！」

「好了好了，你淡定，我們再想想別的法子。」

「還想什麼法子啊？沒戲了！」

迎春崩潰大哭，突然一用力，將羅祥的半邊衣服扯了下來，但見他白皙的上半身，冒出幾道奪目的紅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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