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誤殺

羅祥眸子里閃過一絲慌亂，急忙把衣服拉回來，迎春按住他的手，細細察看了紅印后，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的鼻頭動了動，聞到羅祥身上的女人香味，登時眉毛倒立，抬起手就是一扇。

「你這個龜公！」

羅祥被打得急急後退，捂住半邊臉，嘴裡腥咸。

「迎春，你聽我說……」

迎春幾乎是跳了起來，根本不想聽羅祥的解釋，大斥道：「好啊，我忙前忙后，你反倒不知和哪個女人搞上了！沒良心的東西！」

羅祥被罵得也氣，反唇相譏道：「你還打我，罵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兒和琉璃院的李能在花園裡做什麼！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只許你偷腥，不許我偷吃？」

迎春愕然，手一頓。

那個地方十足隱秘，羅祥怎麼會知道？

羅祥冷哼道：「若不是碧紗與我說，我還不知道你昨兒那麼快活呢！」

「好啊！」迎春怒道，「原來是碧紗這個賤貨！」她轉了轉眼珠子，想到羅祥之前還誇過碧紗「盤靚條順」，登時醋意大起。

羅祥一把搶過迎春的包袱，迎春大叫：「你做什麼？！」

「你要走是吧？走之前把咱們的錢掰扯乾淨了再走！」

「你放屁！那些錢都是我的！」

羅祥與迎春扭打起來，撞倒了桌子，椅子，包袱里的東西散落一地，羅祥連忙把去收值錢的東西。

「羅祥，你個沒良心的！」

迎春又想一巴掌下去，被羅祥一踹到了地上。

「死婆娘，滾開！」

迎春眼角銜淚，左顧右看，在屋裡轉了一圈，拿起一個燭台。

「死婆娘，那半枚玉佩哪兒去了？」

羅祥坐在地上數錢，正凝神察看散落的東西，迎春拿著個燭台一打而下。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羅祥躲都未躲，那燭台的尖尖直插進了他的腦門，血霎時噴薄而出，濺到迎春的臉上。

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后，迎春才清醒過來，而羅祥瞳孔逐漸放大，緩緩地墜了下去。

迎春全身發冷，蹲下來，顫著手去探羅祥的呼吸，忽然猶如被電擊一般，縮了回來。

死了。

羅祥死了！

她哆哆嗦嗦，慌忙起身，瘋狂地把房門、窗戶都關好，把羅祥推到了床底，再去找了抹布把血跡統統擦個乾淨，把值錢的東西統統收拾好。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仍是驚魂未定，一整日不住地看向床底，嘴裡喃喃道：「你……你死有餘辜！死了別找我！」

等到了深夜，四下無人，又一個人把羅祥拖到了院子后的花圃邊，拿鏟子挖土，把人埋進去。

她用鏟子支撐著自己，全身虛脫，心道：「將這死鬼埋在這裡始終不安全，不行，我得想辦法把他燒了！」

月光灑落迴廊，迎春快步走著，往側門而去。

水面映著半邊月，魚缸里用線掉下一顆魚食，兩條金魚擺著尾巴搶了起來，濺起水花。

水面上映出一個少女的容顏，濃密的睫毛之下，一雙沉冷的眸子，漠然地看著兩條金魚互相殘殺。

「寧小主子。」淑華在她身後福身，「我去了辛者庫找畫情，她交代，迎春幾乎把一大半身家都存在了宮外。」

周婧冷笑：「確是個精的。」

淑華又低聲道：「院子里的人都說一日未見羅祥，倒是有見到迎春，您看……」

周婧動了動手指，魚食在魚缸里移動，兩條魚兒再撲騰起來。

「走。」

淑華愕然：「走？」

「找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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