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趕車途中
鄭天龍下山了,他下山是為了完成一個任務,統一江城黑道。而且他也是江城的人。
其實他並不想涉黑,但是他要感恩,因為他知道,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那個神秘的門派天龍門給他的,甚至連他的生命都是。
和鄭天龍一起下山的還有李藍素和元因,他們都是那個神秘門派的人。
李藍素喜歡鄭天龍已經被公認,但鄭天龍卻一直否認。元因卻是鄭天龍最好的朋友。
海風一個另人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一個讓人嚮往又厭惡的地方。
海風火車站依然毅立在哪裡,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水泄不通。根本沒有人知道當年在這裡生過一件令人不堪回的慘劇。
此時的鄭天龍站在火車站前,他面帶兇惡,眼神冰冷,透露出一股虛無的殺氣。雙齒緊咬,嘴角兩塊肌肉緊繃,聳起很高。雙拳死握,青經湧現,好似誰與他有不共戴天的仇一般,
李藍素知道鄭天龍曾今在這裡生的悲劇,看見他的憤怒的表情,說道:「天龍,不要想那麼多,我們現在有任務在身,以後有的是機會回來報仇。」
鄭天龍望著李藍素,想到:現在確實不能衝動,現在我雖然會功夫了,但是還沒有強大到跟警察和黑幫作對的地步,我只有忍,將來有足夠實力,再來報當年之仇。
他眼神稍微平和了些,道:「我知道,我不會幹出傻事的。」
李藍素見鄭天龍臉色回復了常態,放開了不少,心裡也踏實了很多。
元因見鄭天龍沒事,道:「沒事就好,我們去買票上車吧。」
於是三人買好車票,提上行李,奔上火車。
他們三人坐在一排,李藍素居中,她右邊是元因,左邊是鄭天龍。
鄭天龍的左邊還有一個空位,暫時沒有人坐,空位的另一邊便是過道。
片刻后,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路過過道,他全身濕透,氣喘吁吁,拿著車票,對號入座,來到了鄭天龍旁邊的位置。他坐在位置上大口的喘息。
鄭天龍見他汗流浹背,知道他很辛苦,十分不容易,溫和的回答道:「這位大哥,你也是江城人嗎?現在回家嗎?」
那男人望著鄭天龍,很面善,道:「對我是江城本地人,回家看望我的老母親呢。」
鄭天龍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同鄉人,現在見到,心中對那男子升起了一陣親切。同是江城人,說的是同樣的話,喝的是紫江水,能不親切嗎?道:「很久沒有見到同鄉人了,看見你我倍感興奮,我叫鄭天龍,你叫什麼名字呀?我們交一個朋友吧?」同時升出了右手。
那男人也快的升出了右手,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道:「我叫劉宏偉,能認識你我十分榮幸。」
兩人哈哈大笑,都非常高興。
劉宏偉望著鄭天龍,笑著問道:「天龍,你是江城哪裡的人?」
「我是平縣的,你呢?」鄭天龍道。
劉宏偉道:「我是永州的人,和你們平縣很近的。平縣是一個好地方呀,我以前去過那邊,那裡的柚子很好吃,那裡的……」
兩人一見如故,開心的聊起了家常。
鄭天龍也為他介紹了李藍素,元因二人。但是李元二人肯定沒有鄭天龍那樣熱情,和劉宏偉沒有什麼話說。
鄭天龍和劉宏偉聊得滔滔不絕,快樂無窮,一直到火車啟動。
深夜,黑暗侵蝕了世間所有的事物,天空無星無月,大地暗淡無光。
火車車箱里有一點微弱的燈光,勉強可以看見人影。
車廂里的人多半都已熟睡,而鄭天龍、李藍素、元因三人眼睛卻半睜半閉,都還沒有進入夢鄉。旁邊的劉宏偉早已呼呼大睡,沒有知覺,他應該是太累了。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過道路過,他身體單薄,好似幽靈。
鄭天龍一下子睜開了那雙敏銳的雙眼,經過這個人他似曾相識,一種熟悉的感覺吸上心頭。他起身準備走過去看看那人到底是誰。
李藍素見鄭天龍要走,忙問道:「天龍,你到哪裡去?」
鄭天龍回頭望著李藍素,道:「我好像看見一位朋友經過,我過去看看。」
李藍素「哦」了一聲,沒有再言,目送著鄭天龍離去的身影。
鄭天龍走在過道上,跟著前面那個黑影,他們相隔幾米距離。
那黑影走到了廁所旁邊。鄭天龍叫道:「前面那位兄弟等一下。」
那黑影聞言,停下腳步,側身偏頭,臉盤出現在鄭天龍眼前。
頓時兩雙眼睛相互大大的瞪著對方,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喜氣與歡樂,這人不是高中和他生活在一起三年的兄弟胡夕陽又到誰?
「天龍。」
「夕陽。」
兩人激動不已,興奮至極,衝上前去,緊緊相擁。
在鄭天龍心裡,眼前這是自己的患難之交,在自己困難潦倒的時候,他義無反顧的幫助,友誼難得,一年未見,此時重逢,怎能不讓人歡快呢?
胡夕陽也有同樣的想法,鄭天龍為人耿直,對兄弟說一不二,是難得的一個知己。
半分鐘后,他們才緩緩放開。
鄭天龍道:「夕陽,你現在是回家嗎?」
胡夕陽道:「對,我在海風大學上學,現在放暑假了,就回家。」
「哦,原來是這樣。」鄭天龍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多嚮往你們這樣的生活呀。」
胡夕陽知道鄭天龍又想起了去年不快的往事,道:「天龍,你現在回江城是不是當年的約定已經實現了?」
鄭天龍眼睛出現一絲異色,片刻后才說道:「哪有那麼容易,去年的約定我還不知要何年才能實現呢?這一年來,我……」鄭天龍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說起。
胡夕陽見鄭天龍的表情,知道他有難言之隱,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的苦,沒有再追問下去,道:「那現在你是回家呢,還是有其他打算?」
這樣的問題鄭天龍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道:「我是回江城來展的,應該不會回來。」
他面色冰冷,眼眶含有淚水,忍住沒有流出來,說這話時不知拿出了多大的勇氣。一個人漂泊在外,他渴望回來,渴望溫暖,但是有家不能回,有愛不能要,是一件多麼令人痛苦的事情呀?
胡夕陽見鄭天龍表情痛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會好的。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現在軒顏就住在你家裡呢。」
聞言,頓時鄭天龍眼前一亮,如同現世界奇迹一般,想起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他心裡升起了一陣欣慰,道:「軒顏怎麼住在我家的?」
胡夕陽道:「你走後幾天,軒顏就被她母親放了出來。」
「那然後呢?」鄭天龍激動的問道。彷彿軒顏這個女人已經佔據了他的全部。
「她出來以後,就到學校找你,結果你已經走了,她無家可歸,我們就將他送到你家去了。」胡夕陽道。
「那我爸媽接受她嗎?」鄭天龍關切的問道。
「你爸媽對她可好了,非常喜歡她呢。」胡夕陽道。
此時鄭天龍心裡放心了不少,軒顏在自己家中至少不會被她父親虐待,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放下了。
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呀?和軒顏長相思守呢?
還不行,如果我現在回去,第一,不能給軒顏好的生活,我不想看到她和我一起過苦日子,我不想她一輩子抬不起頭,永遠活在她父親的陰影之下,還是要多掙些錢在回家。
第二,「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天龍門的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現在答應他們的事情不能不去完成,我不能成為一個背信棄義。
他望著胡夕陽道:「軒顏能到我家,我就放心了,我一定會儘早回來的。」
胡夕陽微笑著點了點頭。
鄭天龍又道:「我回江城的消息不要跟我爸媽和軒顏講,我不想讓他們為我擔心,等到我有足夠的資本時,一定會回去的。」
胡夕陽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天龍不想讓他父母知道呢?難道另有隱情?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還是點了一下頭。
其實他那知道鄭天龍的想法,鄭天龍考慮到自己以後要混黑社會,肯定仇人似海,恩怨如山,肯定會禍害到自己的父母和軒顏,比其相認,給他們帶來災難,還不如不認,讓他們平安呢?
接著他們又談了起來,講到了那時在學校的快樂回憶,談到了以前同室的幾個兄弟現在的展情況,他們聊了很久很久。
李藍素等了好久,還沒有見鄭天龍回來,心裡焦急,哪能睡得著,在位置上東張西望,手幫腳動,搞得元因也沒有心思睡覺了。
李藍素道:「元因,天龍他為什麼還不回來呢?會不會有事呀?」
元因笑了笑,輕視的說道:「你想太多了,他一個大男人會有什麼事呀。」
李藍素白了元因一眼,沒有開口。她想起了這一年來和鄭天龍那些快樂的回憶,她希望江城這邊的事情能夠快些解決,那麼又能回到天龍門,和他一起快樂的生活了。對著元因道:「你說我們這次下山到江城去統一黑社會,要多久才能在回天龍門呢?」
元因道:「可能要……」他一下子閉嘴。
他睜大那雙銳利的眼睛,環繞周圍,所有的人都睡的很香甜。他再看看劉宏偉,劉宏偉也沒有醒來的意思,道,「不要說,小心隔牆有耳。」
李藍素一下明白過來,天龍門可是有很多敵人的,如果認其他門派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那麼肯定會從中作梗,破壞任務,造成傷亡。她用那雙白皙的小手,堵住了自己的小嘴,閉上雙眼,悠悠的睡去。
鄭天龍和胡夕陽秉燭暢談,直到東方出現霞暉,他們才不捨得的分開,各自回到自己的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