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一日
陳望
男
12歲(3年前)
他怎麼也忘不了三年前所發生的事。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去把你的裝備收拾一下,我們要出發了。『』齊富光開口道。
陳望微微點頭,三年前,末日來臨時,是齊先生救下了他,不過終究是15歲的少年,有些東西他不如成年人般容易放下。
三年前,12歲的陳望回家途中突然聽到尖銳刺耳的笛聲,同行的兩名小夥伴蹲下抱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陳望的父親是軍隊的少校,所以陳望對這個警報再了解不過,這是全城戒備警報,一旦響起就代表出大事。於是陳望立即蹲下安撫好夥伴們的情緒,勸他們趕緊回家。而陳望也飛速往家的方向跑去。
「呼,沒什麼事就好。」陳望遠遠向家門口望去,又快步走過去。剛到家門口,他的父親拉開半掩的門,慌忙走出來,陳望剛想開口問點什麼,然後他的父親將一個公文包塞到陳望懷中。
「陳望,你還記得城市公園的路嗎?」
陳望點點頭。
「那就好,」陳望的父親笑道,「我需要你將這個包給一個中年人,快走吧,從這裡到公園的路已經沒有行人了,快走吧。」陳望的父親將一張照片交給陳望。
「老爸,你怎麼辦?那媽呢?」陳望擔心地問道。
「我兩個小時去和你會和,你母親已經在公園的地鐵避難所了......還有,這個公文包,對接暗號是『今天糟糕透了』『不見得吧,我看今天是晴天』」
於是,陳望結識了齊先生,齊先生是陳望父親的曾經的上級,不過已經退休了,是一名頗顯滄桑的54歲中年人,雙手因為多年訓練磨出了厚厚的老繭。
回憶結束,陳望檢視片刻手上的匕首,確認足夠鋒利后,便跟上老齊。
在三年前末日爆發后僅僅五個月,聯盟政府面對天災,感染爆發,終於因為難以抵擋收縮防線北上重新劃定聯盟治理區,相對的,其領土範圍縮小了將近三分之二,而南方的各個城市則已經被感染者和畸變體佔領,郊區則相對安全一點,倖存者們則建立起了一個個分散的營地,以郊外的農場作為定居點。
現在陳望與老齊從農場出發已經有兩個小時了,還沒有發現一隻獵物,雖然他們的營地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食物儲備已經不夠三天了,今年因為寒流導致收成極差,兩人只能冒著大雪天出去打獵。
遠處傳來一聲槍響,老齊最先反應過來,而陳望也迅速掏出土質火銃開始戒備,兩人往槍響處趕去。
白實背靠在巨石下,看著被巨大利爪所劃開的厚外套以及不斷流血的傷口,血從他的左臂流下。
「還好有羽絨服和毛線衣,不然真的完了。」白實自言自語道,隨即看到那頭巨大怪物找到了自己,登時臉色煞白,喪失了全身力氣。那頭怪物像是在享受獵物的恐懼似的,緩緩向白實靠近,每進一步,白實心中的絕望就多一分,他想哭,但是已經除了呼吸什麼也不會了。
「嚯,好大一頭熊啊。」陌生的聲音從巨石上方傳出,白實顫抖著向上看,是一名中年人和一名看起來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少年,與槍都握不好的自己相比,巨石上的那名少年似乎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老練。少年抬起手中的管狀物瞄準巨熊,「砰」地一聲,一顆彈丸從管中射出且槍口伴隨著大量的白煙,巨熊被射中了,劇烈的疼痛令巨熊大吼一聲。而後巨石上的中年人一把跳下,拋出末端纏有石頭的繩子纏住巨熊的脖子處,用力一拉接一拳。被命中鼻子的熊十分痛苦,張開嘴巴,露出兩排利齒,而後巨石上的少年跳下來對著熊的口腔上顎一槍,戰鬥結束。
「哇,齊叔,這一波估計有一個星期的量吧。」陳望又轉過頭說說,「喂,你,怎麼回事。」
白實從驚愕中清醒,從地上支撐自己勉強站起來,說:「謝謝兩位壯士相救,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在下叫白實,今年15歲,從西邊9公里處的營地到這裡打獵......」
「誒,等等,營地,西邊,9公里?」陳望打斷白實的話,「這麼遠,你們營地就讓你一個人出來?」
「我們營地已經被摧毀了。」
「西邊,摧毀,是那個叫執行者的組織吧,」老齊開口,「不過他們的實力已經蔓延到這了啊......小子,帶我去你原來的營地看看。」
執行者,以重組廢土秩序為名義建立的組織,打著正義的名義行劫掠之事。
「誒,等等,大叔,你忘了當初咱們n市淪陷,你帶我逃離時說了什麼嗎?」
「記、記得,臭小子,剛才我在考你。」齊富光大笑起來。
「喂,你,我們怎麼可以確認你不是說假話?」陳望面對白實問道。
「我、我手上只有這把槍,還有兩支彈匣,都交給你們。」
「陳望,再搜搜他的身,順便給他包紮一下傷口。」
現在是早上10點,老齊看了看手錶,給手錶上了一下發條。對白實說:「你先跟我們回我們的營地,你的營地明天我們會去看看,我們有一架雪地車,在我們這,可別想白吃。」
「好、好,只要有地方住,我已經一個晚上沒睡覺了。」白實感激地說道。
歸營路上......
「野外我們只有繃帶給你簡單包紮一下,但是我們營地有酒可以給你消消毒。」陳望邊走邊對白實說。
「喂,陳望,你看看這個洞窟里有什麼。」老齊指著滿是被爬山虎爬滿的岩壁說道。
陳望知道老齊背著戰利品,不好進去,自己端起火銃爬進洞窟,回頭道:「那邊那個,你的登山鎬借我用一下。」
陳望只見洞窟中橫七豎八得擺放著板條箱,外面披著塑料膜。掀開塑料膜,再用登山鎬打開板條箱。發現的東西讓陳望兩眼放光:是槍械和子彈,軍隊制式。」陳望趕忙背起一把步槍,拿起一盒子彈從洞窟中走了出去。
「咋樣,發現啥了。」老齊好奇地指著陳望背後纏著厚厚幾層布條的長管狀東西。
「一堆武器,還有子彈,以我們的用量夠用兩三年了。」
白實看著陳望背著的東西,若有所思:「那個,你們很強嘛,想必對付那些執行者的敗類,能做到吧。」
「不去,」老齊看穿了白實的想法似得,回答道,「你這個小鬼,那組織的規模多達5000人,幾乎全副武裝,哪怕放在舊世界也是一股恐怖力量了。」
雖然齊富光和陳望偶爾也會接受其他倖存者的委託,但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對手從感染生物變成了人類,他們二人與執行者不同,對同是人類的敵人下手,只有曾為軍人的老齊能做到。
「齊叔,咱們要不開個價吧。」
「胡鬧!他們也有槍,比我們的更好,就是十個我去了也是送死。」
陳望清楚老齊的能力,聽到這麼說,便打消了念頭,但還是問了一句:「你,叫白實,對吧?你可以給出什麼條件。」
「我、我們營地的人都被抓去做壯丁了,連女的也要去乾重體力活,所以目前我們營地的地窖只有我能打開,就我身上的那點和地窖的物資相比,都入不了眼。」
老齊微微抖了一下,不過是別人察覺不到的幅度。
「阿望啊,我改變主意了,別人有難咱就得幫啊,」老齊又轉頭對白實說,「你跟我們回去修養幾天,傷養好了你負責帶路,了解?」
「謝、謝謝大叔。」白實整個人都充滿了精神。
陳望想說點什麼,但是微微一笑:臭大叔,真是見錢眼開啊。
三個人往營地紅木農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