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第二天睡醒,梁晚鶯頭還有些痛。
看著橫亘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臂,她的表情空白了兩秒。
昨天是怎麼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她雖然有點醉,但是並沒有斷片,發生了什麼她都是清楚的,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居然就放任他做了下去。
兩人擠在這個僅有一米二的單人床上,只能緊緊相擁,才勉強能睡下。
由於身後男人抱得太緊,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腹隆起的肌肉形狀。
蓬勃而讓人心顫的力蟄伏在皮肉之下,順著經絡四處流淌,彷彿在為下一次宣洩做準備。
她有些不自在地動了下身體,可以不知道蹭到了什麼地方,身後男人的喉嚨里滾出一聲輕哼。
身體一僵,男人手臂摟得更緊了。
她被他嚴絲合縫地嵌進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輕緩的鼻息落下,像是舒緩的晨霧。
「鶯鶯,讓我抱著你再睡一會兒。」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朦朧的睡意。
梁晚鶯沒好氣地轉過身,「你快點給我起來!」
她轉身本是想要推開他,可是男人一把又將她攬回了懷中。
柔軟與堅硬碰撞,激發出令人羞恥的震動。
男人長呼一口氣,令人臉紅心跳的嘆息落在耳邊,像是極力壓抑著一頭躁動的猛獸。
梁晚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臉霎時間變得通紅。
本想掙扎向後退,男人無奈道:「你可別再動了。」
「你還有臉說,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看到她薄怒的表情,他安撫般親了親她的眼皮。
眼皮處肌膚薄弱,也很敏感,她眨了眨眼睛推開他,「別想糊弄過去,說話。」
「我太想你了,所以沒控制住。」
「……」
想了想,這件事也不能只怪他,畢竟她自己也沒有很堅定地拒絕。
「快起來把衣服穿好,回你的房間去。」
謝譯橋哼哼了兩聲,「我還沒抱夠,你再讓我抱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不行!」
男人深深嘆氣,「梁老師可真無情,剛睡完衣服都還沒穿就開始趕人了。」
「……」
梁晚鶯也很鬱悶。
她還有些東西還沒有理清楚,就因為喝了點酒,那些抵抗的心理全都丟到了一旁。
怎麼就沒把持住呢?
梁晚鶯又抬頭看了看那個壞掉的燈泡。
可惡,壞的真是時候。
看到她的眼神遊移到天花板的燈泡,謝譯橋表情微微變了一點,趕忙說道:「等下我去買個新燈泡幫你換掉。」
「哦……」
男人穿衣服的時候,梁晚鶯轉過身對著牆不看他。
可是身後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響更讓人胡思亂想,她甚至能通過那些動靜猜測到他正在穿上衣還是褲子。
男人修長的手指將襯衣紐扣一粒一粒扣好,然後說道:「我穿好了。」
「哦。」
她的心情有點奇怪,直接背對著他說道:「那你快回去吧。」
男人沒有說話。
她聽到他靠近的動靜。
緊接著,男人溫熱的掌心握住女人露在被子外圓潤的肩頭,然後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早安。」
等謝譯橋走後,梁晚鶯才從被窩中爬起來準備穿衣服。
那個輕飄飄的額頭吻的觸感還依稀存在,她抬手摸了摸那片皮膚,思緒複雜。
中午的時候,謝譯橋從外面的小店裡買了個燈泡來給她換。
梁晚鶯把自己坐的那把椅子上墊了張紙讓他踩上去。
她在下面扶著,「你慢點哦。」
「嗯。」
「你怎麼會幹這種活兒啊?」梁晚鶯抬著頭非常好奇,「你怕是之前都沒見過這種東西吧。」
這樣的白熾燈泡,在他的住處基本不可能見到的。
謝譯橋手一頓,敷衍道:「隨便研究一下就懂了。」
「哦。」梁晚鶯也沒再多想。
等裝好以後,他從椅子上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你下周有什麼事嗎?」
「怎麼了?」
「我在附近看到有個可以滑雪的地方,地理位置很好,想帶你一起去玩玩。」
「我又不會。」
「我可以教你啊。」
梁晚鶯看了看窗外厚厚的積雪,覺得冷嗖嗖的。
「還是算了吧。」她對那些極限運動可不怎麼感興趣。
「別算了啊,」謝譯橋繼續遊說道,「到時候我還準備帶著那群孩子一起去,都講好了,我怕照看不過來,他們也從來沒有玩過,很興奮。」
梁晚鶯想著自己也快要離開了,最後跟他們相處一下也挺好的,於是點點頭同意了。
下午,她將粗剪出來的片子發給周文傑。
「如果可以的話,我就要收尾了,你看看有沒有要改的地方。」梁晚鶯解釋道,「因為資金問題,這是最省錢的方案了,而且雖然不如專業的製作組精細,但是貴在真實。」
她選取了他們辛苦勞作的樣子,背著竹樓爬下山去賣東西還要被壓價的卑微與無奈,還有生活上加諸給他們的種種困難。
於此同時,她又選取了一些積極向上的鏡頭,比如孩子們收到禮物時天真的笑臉,修補學校時的齊心協力,元旦時充滿溫馨而富有生活詩意的節慶等等等等。
這樣的生活並不體面,也不輕鬆,但是他們從不抱怨。
他們用自己的雙手,將這苦難的生活塗抹得黝黑髮亮。
——在這群人的身上,有我們民族過去的影子。
曾經的中國人民都是這麼苦過來的,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步入了高速發展的現代社會,而他們,還停留在過去。
因為這座大山,阻礙了他們的發展。
踏入文明社會對我們來說過渡得是如此順其自然,而他們還停留在原始社會為了溫飽掙扎。
……
周文傑看過以後連連讚歎,「很好,比我想得還要好,完全是我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覺得這些平凡又樸素的情感,往往最能治癒人心並且感動所有人。」
梁晚鶯看著這連綿的山脈,憂心忡忡地說道:「在以前,我從來不敢相信現在還有這樣窮的地方。」
周文傑說道:「2012年,貧困人口接近一億,國家2013年自精準扶貧的政策開展以來,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已經幫助很多很多貧困村解決了溫飽教育醫療和住房問題,這裡因為各方面的原因,比較棘手,所以遲遲沒有徹底解決,單單是有電有水這種情況都已經用了很長的時間建設了。」
「不過以後,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謝先生不是和政府合作共同建設發展嗎?想必也用不了幾年了。」
「嗯。」
回到家以後,梁晚鶯開始做收尾工作,她去網路上搜集其他關於貧困地區資料的時候,偶然發現了謝譯橋不知道什麼時候,默默地把之前被她諷刺過的那些虛假慈善全都彌補了。
關於視障兒童的慈善捐獻,他把顏料改為醫療,還投資了一個關於為視障人士講電影的項目,讓那些無法看到的人可以通過別人的講解而聽懂電影的內容,而且還捐助了很多關於眼部改善的儀器,為那些沒有全盲的人士提供醫療救助。
他在沒有信號的地方架設了信號塔,給供電困難的地方捐錢做基礎建設。
為不會使用智能手機的老人找了專門的人負責教學:如何使用微信,如何發語音,如何跟他們的子女視頻聊天。
他還出資開了常駐的門店,專門用來幫老人解決不會使用或者出現其他問題的後續服務。
原來她當初說過的話,他全部都聽進去並且認真進行了重新規劃。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跟她提過這些。
謝譯橋有點公事需要處理,於是下山回了MAZE,他簡單地開了個早會,將關於明年春天開採銅綠礦的事情講了一下。
散會以後,庄定敲了敲他辦公室的門進來了。
「謝總,可能有件事需要向您彙報一下。」
「什麼事?」謝譯橋頭都沒抬,在堆了幾天的文件上飛快地簽字。
「您派遣到海外公司做高管的鐘朗,辭職了。」
謝譯橋手上的動作停下,挑了挑眉,抬起頭問道:「他的辭職報告呢?給我看看。」
庄定打開將手中的平板遞了過去。
「所以,他是準備跳槽還是創業?」
「好像是準備創業。」庄定說,「聽說他在國外發現了一個很好的項目,積累了一點原始啟動資金以後,準備跟別人合夥拼一下。」
「讓他把離職承諾書籤一下,強調一下半年內不允許做同類型的工作,然後就隨他去吧。」
謝譯橋無所謂地勾了勾唇角,繼續埋頭看文件,「他也確實算是個聰明人。」
鍾朗的顧慮很簡單。
本身被提拔就是因為某些難以啟齒的原因,一旦出現問題,可能第一個被開掉的就是他。
如果不想一直這樣被動,唯一的辦法就是做到無可替代。
但是現在這個社會,任你再優秀,也沒有誰是獨一無二的。
謝譯橋有想過他會辭職,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
不過,反正他在國外發展,也礙不到他什麼事。
想到這裡,謝譯橋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給梁晚鶯發了一條消息。
「寶貝,晚上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去,今天把工作都處理完了,後面幾天都沒什麼事。」
梁晚鶯看著那個肉麻的稱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回復道:「好好說話。」
「看來你還是更喜歡我喊你梁小姐或者梁老師?」
「……」梁晚鶯回復道,「你還是不要來回跑了,山路不好走,你來這裡又沒什麼事,累不累啊。」
謝譯橋說:「看不見你的時候更累。」
「……」
「如果你願意給我充充電,那就更好了。」
梁晚鶯覺得這個對話不能再進行下去了,她已經練就了一種,在他要說不懷好意的話之前就立刻察覺的第六感了。
可是,即便她沒有回復,男人還是孜孜不倦地發來了消息。
他發了一條語音,然後附送了一道菜譜。
「你挑一些愛吃的,最近看你瘦了好多,那天晚上抱你的時候,腰上一點肉都沒有了,真擔心稍微用點力就給折斷了。」
「……」
作者有話說: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