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番外四

「殺掉奈落？！」犬夜叉不可置信地高聲道，接著咬牙切齒起來，「談何容易！他能變成任何他想要的模樣，製造傀儡混淆視聽、四度躲藏，比老鼠還難抓到！」

八軒和悟捂著嘴發出「嘶」的一聲，覺得越聽越耳熟了：這不全都是羂索玩過一遍的招數嗎？

而羂索謀劃了多少年？千年。

被他們花幾年擊敗了？一年。

奈落從誕生至今又多少年呢？哦，五十年。

那按照1000比1的比例，他理應在12小時內被他們成功擊敗，有理有據、非常科學。

話雖如此，不過平行世界的波動爐芯，其實並不在所謂奈落的身上——

「勞駕，請把你身上攜帶的那枚粉色的玉石碎片借我看一看。」白髮的青年伸出手，意義不明地微笑道。

不得不再提一次，五條悟這傢伙著實長了一張容易讓人一見鍾情的帥臉，就算戈薇心有所屬，也還是被他的外表給晃了一下：「啊、哦，請……誒？您可以看到四魂碎片嗎？」

「這是什麼很難觀察到的東西嗎？」悟不以為然地笑道，他在犬夜叉警惕的目光中從戈薇手中接過碎片，將它對著月光閃了閃，「嚯，原來如此。」

八軒感興趣地湊了過來。

悟向她攤開手掌，他掌心的碎片乍一看是純澈清透的淺粉色，可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玉石的髓質內涌動著曲折的霧氣。

「是咒力啊。」她恍然大悟。

悟贊同道：「雖然現在已經被凈化得差不多了，但之前在蜈蚣妖身上時確實是咒力沒錯。」

蜈蚣妖！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四魂之玉了嗎！戈薇目瞪口呆。

四魂之玉的碎片具有能增強妖怪妖力的作用，當它落入不正之靈手中，就會激發它們的邪惡，隨之產生近似咒力的力量；而當它落入純凈之人手中，則會被凈化。

想必，是四魂之玉的邪惡與他們本來世界的咒力產生共鳴，才碰撞出了世界與世界之間的波動。

「但是，只有碎片多少有點棘手呢。」悟苦惱道，「剩下的部分要去哪裡找呢？」

八軒瞬間皺眉：「長期收集任務嗎，我在里最討厭遇到這種。」

一箭把四魂之玉射碎的罪魁禍首——日暮戈薇心虛地訕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那個，申請發言——」一隻手高高舉起，插|進了他們的對話中。

悟當即把碎片往後一拋，不顧犬夜叉大叫著「你這傢伙不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亂扔啊」起跳去叼碎片，自顧自往舉手的位置一指：「申請通過！請發言，悠仁同學！」

「喲西！」粉發的少年筆直站了起來，「請問，我們還有機會在今天之內趕到沖繩嗎！」

野薔薇和惠的雙眼也亮了起來，期待地看著悟。

「就憑你們自己嗎？哈哈，幾率是零哦！」悟爽朗地說道。

因為太過爽朗，所以更加討人厭了。

惠和野薔薇心中燃起了殺意。

由羽田機場直達沖繩島的航班變成了穿梭時空的飛行器，沒辦法及時趕到任務地點，原定等著由惠三人完成的晉陞任務自然也只能花落旁家了。

這年頭，晉陞任務是搶手貨，沒有按時到位就會換人。

人人都想升到更高的級別，享受更優厚的待遇：升級可以解鎖忌庫內更多咒具、報銷更大比例的車馬醫療雜費、擁有更長的私人假期和更高的薪金。

而對於高專在讀學員，在校內期間升級還能免去一部分文化課考試！

英語、日本史、神代史、數學、化學……只要在晉陞任務上夠努力，人人都可以坦然上交

白卷！

這是當初悟和八軒靈光一閃想到的鬼點子，現在竟成了近代高專學員們最擁戴的福利——畢竟，只要是學生就沒有一個喜歡考試的，討人厭的學霸除外！

所以在向八軒老師交付了術師部部長——七海先生囑託的手提袋之後，失去了晉陞機會的惠和野薔薇都感到有些懊喪。

此時，悠仁就顯得格外輕鬆。

他作為蟲師並沒有級別上的框限，只需要每年在指定區域內達成一定的遊歷里程數就行。而對把穿山越嶺和發現不同的[蟲]當做樂趣的他來說，這實在太簡單了，他一周就能跑別人一個月的份額，還一點都不累！

有時候遇上的咒靈太過孱弱，他甚至不需要通知咒聯會，全憑自己的拳腳功夫加咒具就能解決，偶爾遇上硬茬，還有光脈里可以逃命。

以至於後來他負責的區域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像個咒術師了。

木樁旁，野薔薇用小木棍戳著篝火，嘟囔道：「五條老師，晉陞任務的事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惠是保守的性格，這次不行就只會等下一次，所以通常都由她來爭取額外的機會，而他則在爭取到機會後任勞任怨地出力。

兩位老師中，八軒老師通常懶得理睬這樣的小事，只有五條老師會感興趣地給他們出主意，雖然他的主意一般都會把他們帶到更深的溝里，但是受益和風險是離不開的嘛！

果然，五條老師聽聞，沉吟著摸了摸下巴道：「唔，眼下確實有一個亟待解決的任務呢。」

「是什麼是什麼！」

悟一打響指：「喲西，決定了，就交給你們去把平行世界的壁壘封閉上吧！」

戈薇：「誒？」

犬夜叉：「哈？」

這麼草率嗎？

剛剛滿懷希望抬起頭的惠：我真傻，真的。

「這不是你的活兒嗎，七海先生都說了！」他忍無可忍道。

二十八歲、即將為人父的青年嘟起嘴：「老師我可是在度假中誒，怎麼能破例接工作呢，會擾亂制度的啊！」

惠暴躁：「把曠工稱作度假，強詞奪理也有個限度啊喂！」

「說到底，收集碎片的工作也太漫長了吧，我可還有心愛的妻子需要照料耶！」

野薔薇噌地一下站起來叉腰道：「小八老師才不需要你的照料咧，家入部長才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你只是嫌過程無聊才想把它推給我們的吧！」

啊不是，悟離開了我會難過……

八軒默默舉起手，卻因為蛇類的低下存在感而被野薔薇完全無視了。

不著調的老師被親近的學生吐槽，這本該是詼諧的一幕。可夏目在一邊安靜地旁聽他們吵鬧，神色卻愈發坐立不安了。

不像惠和野薔薇在高專住宿，可以毫無負擔地隨時在外過夜；也不像悠仁，倭助爺爺一直清楚他的特殊性，默許他在外冒險；夏目的寄養家庭並不知道關於妖怪的一切，至今只以為他是一名性格內向、不善與人相處的普通高中生。

平時藤原氏的叔叔阿姨就對他頻繁受傷擔心不已，而他今天不但曠課，還夜不歸宿……

「還是得儘快回去才行……」他皺起了眉。

八軒金色的眼珠微微移動，將視線落到了他身上。

她目光一動，悟就下意識地朝她看了一眼。

真是多愁善感的人啊，八軒悠悠地想到。

明明身體里蘊含了龐大的妖力，卻好像不會使用，白天遭遇蜈蚣妖的時候竟只想著拉她逃跑，那時候他們可還敵我不分呢。

十七歲的她或許會把這種行為稱為愚鈍，而二十八歲的她，則願意在「愚鈍」二字后加上一個「善」。

愚鈍的善意……

她恍然間忽地想起了炭治郎，那個額頭比鐵塊還硬的村野少年：他和夏目好像是差不多種類的傢伙啊。

因為愚蠢所以不計得失，因為遲鈍所以不畏傷害。

「你想回自己的世界去嗎？」她突然開口道。

「誒？！」夏目嚇了一大跳。

妊娠帶來的母性印象洗刷掉了八軒女士身上縈繞的危險感，讓他下意識放鬆精神，竟在不知不覺間忽略了她的存在。

此時她開口說話，就像在他們中憑空多出了一個人一樣突兀，抗議中的惠和野薔薇咬到了舌頭，就連嗅覺驚人的犬夜叉都被嚇得炸了毛。

「因為你讓我回憶起了一個朋友，而我通常不會回憶過往，所以這很難得，」八軒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作為獎勵，我可以送你回去。」

「嗯？」貓咪老師小耳朵一抖，頓時從夏目的腿上扭坐起來，舉起了爪子，「甚好甚好，雖然沒有見到此地的大妖怪多少有些可惜，但本大爺還有三盒溫泉饅頭的報酬等著回去收取呢！」

「貓咪老師，你根本沒有成功送我去學校吧，所以溫泉饅頭當然是不可能有的！」夏目大聲反駁，接著轉頭看向八軒愧疚道，「給您添麻煩了實在抱歉，明明您還有孕在身……」

「已經說過了吧，是我心情好的獎勵。」八軒拍拍長裙站了起來，「說起來，野薔薇你們現在的級別是……唔，准二級？

「這樣，只要能成功搜集到所有的四魂碎片，就破格准許你們晉陞至准一級。而能完全靠自己封閉掉平行世界的壁壘，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手段，銷毀也好、凈化也好，就准許你們晉陞至一級術師，這樣如何？」

「一年級的一級術師，就和我當初一樣了哦？」

「如果你們性格相合，能夠同行自然好；但如果彼此並不投意，分開行動也不錯。要如何選擇，還看你們自己，畢竟那是你們的戰場。」

她恬靜地看向野薔薇和戈薇，金色的豎瞳在搖曳的火光映照下如同熔動的金液，令人不禁被美到屏住呼吸。

「呃、呃，是。」戈薇愣愣道。

可惡，可惡！！

一級術師耶，特級術師之下的頂尖級別耶，太拉風太酷了，讓人根本無法拒絕嘛！

話還說得這麼煽情，小八老師絕對是故意的！

野薔薇寬麵條淚，握拳咬牙道：「一言為定！」

惠連忙阻止道：「喂，我還沒答——」

野薔薇的拳頭順勢就揮到了他肩膀上：「一級術師，和你老爸一樣的等級了，你竟然不心動嗎？！」

惠當即立正答道：「心動。好，我答應了。」

悠仁看看左邊鬥志昂揚的野薔薇，又看看右邊一臉冷酷的惠，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真沒辦法，那就認真地做吧。」

因為要抓緊時間將夏目送回家，所以兩撥人馬達成共識之後便分道揚鑣了。

夏目抱上貓咪老師，向其餘人一一禮貌道別之後，連忙跟上了瀟洒起身離開的八軒和悟。

時值深夜，面前的荒路漆黑不可捉摸，而背後的篝火卻溫暖明亮，讓他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

篝火旁，外表看起來年齡相仿的五位少年少女已經牽起話頭，開始了對彼此的了解——

棕色短髮的少女和黑色長發的少女湊在一起說著什麼悄悄話，忽然短髮少女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犬耳的少年，又回頭看了看面前害羞彆扭的黑髮少女，棘手地抱住了雙臂。

原本犬耳少年理應能夠輕易聽到女子會的悄悄話，可是他忙著擺脫粉發少年對他耳朵的糾纏，又好奇於海膽頭召喚出的兩條玉犬，最終錯過了少女的剖白。

——新的舞台理應交予新的演員，在他們被苛責的磨難喝下倒彩之前，前輩們都將不再

插手他們的演繹。

「會羨慕嗎？」

夏目一愣，回過頭。

在他前面，領路的八軒女士和五條先生正平和地看著他。

在他懷中，貓咪老師也探究地仰視著他。

他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會羨慕。」

又補充道：「但是，之前大家說要殺死那個叫奈落的邪惡妖怪，那樣的場面我並不能接受，所以、或許……」

他低下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又慌裡慌張地抬起來，瘋狂道歉道：「哇啊，並不是說各位的職業不好的意思！！請千萬不要誤會！！」

「笨蛋夏目！鞠躬的時候把本大爺放下來啊！好暈！」

「噗、咳咳。」

一聲輕笑打斷了他的鞠躬。

夏目再度定睛一看時，八軒女士正掩著嘴，而五條先生則充滿興味地盯著他。

「不。不用道歉，你確實不適合那樣的世界呢。」

「今後你也會交到朋友的啦，到時候就不用再羨慕這樣的場景了。」

「是、是嗎。」夏目有些不好意思地結巴道。

「是哦，我們很確定這一點。」說完，兩人再度向前走去，同時向後拋來了一個御守，「看在有緣的份上，送你這個吧。」

夏目手忙腳亂地接住，藉助微薄的月光勉強看清了御守上的字：「誒？安產？」

他頭上掛下黑線，將御守翻到另一面，發現上面並不是神社的社名，反而綉著一個卡通的王冠圖案：「這是……？」

「一個叫夜斗的神明的護身符，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打開御守看看吧……說起來，小八，你有沒有覺得夜斗那傢伙的聲音和夏目少年的很像啊？」

「因為都是神谷浩史的配音吧？」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