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變故
()林婷婷問道：「爺爺，您是說這個王大力以後會成為繪畫大師嗎？」
「很有可能吧！這孩子身上有那麼多不同尋常之處！我幾十年來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或許，他真的會創造奇迹！」蘭教授道：「我對這孩子的興趣愈來愈濃了！下周，我要見見王大力這孩子」
「呵呵，爺爺，您這雙鑒賞古董的眼睛，難道要去鑒賞一個大活人！要是鑒賞出來，你打算怎麼收藏呀？」
「傻孩子，你說什麼呀！爺爺只是感興趣，想看看而已……」
五月的蜀都，一遇到晴天，氣溫就能達到三十五度左右！從周rì以來，太陽就沒有露臉。但是氣溫卻不見下降！異常的悶熱。稍作運動，身上就會chao熱、一身臭汗！讓人有一種心煩意亂的感覺……
老天啊！求你來一場暴雨吧！
周一，林婷婷一如既往地早早來到學校。早自習開始了，王大力卻沒有到校上課。上午第一節課，王大力還是沒有來。
班主任李老師進來了，跟著李老師進來的還有一個人——太子潘！
班上一陣議論！潘安！他不是理科實驗班的嗎？怎麼會轉到文科實驗班來了！潘安一身休閑裝扮：牛仔褲、紫黑sè的真絲襯衣、黑sè休閑鞋，蓬鬆的頭顯然是經過jīng心修飾過的。顯得冷峻而帥氣！林婷婷能感覺到：潘安眼神掃過她時，有一絲柔和的光芒一閃而過！
陳瀟和羅京對上周六的被毆打事件還記憶猶新！臉上至今也掛著淤青。如今見了潘安出現，雖然憤恨！但是，當時潘安不在現場！也不能肯定：潘安就是幕後主使。當然，後來林婷婷出現，戰鬥以乙方的勝利告終！甲方成了「受害者」，這也算是一種安慰吧！他們想：「或許根本不是潘安主使的，不然，潘安哪會有臉面來他們班上讀書？」
不過，潘安這廝，著實有背景！普通家庭，在這個時候絕對是辦不了轉班的！
潘安從小驕橫慣了！只要他想得到的東西。他是死活都要得到的。上周追林婷婷不成，打架又吃敗仗。回家后，他作了反省！最後總結：追林婷婷這樣的奇女子，不能cao之過急；不能用以前泡女孩的方法；不能過於強硬。要實施滲透！要多學習。
左思右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他決定到林婷婷班上讀書。潘安把這個想法告訴父母，一向對兒子嬌生慣養的父母只好照辦。當然，「只要是用錢能解決的問題，在他們家，就不是問題！」
天氣依然悶熱，讓人煩躁、不安！預計將會有的暴風雨，也沒有動靜！人們感覺這幾天，像是籠罩在世界末rìyīn影里！
王大力一周都沒有來學校上課。連續三天以來，每天放學回家，蘭教授都在問婷婷：「王大力來上學了嗎？」林婷婷也總是搖頭。王大力家裡也沒有電話，老師也不知道原因。問了羅京和陳瀟。他們也不知道。不過，陳瀟和羅京講，周末他們會到王大力鄉下的家裡去看看。
周rì，終於來了一場大雨！洗刷了人們心中的煩躁和鬱悶！
周一，羅京和陳瀟先去給班主任李老師作了彙報：「王大力不來上學了！他得尿毒症的爸爸去世了。家裡為了給他爸爸治病，欠下了十幾萬元的債！王大力的媽媽和nainai本來就沒有經濟來源，現在，王大力是家裡的唯一的男人！他要去掙錢，還債，還要養家糊口！」
羅京和陳瀟也悲傷地對林婷婷講了王大力的情況！陳瀟不禁長嘆：「哎，十幾萬呀！剛滿十七歲的王大力，到哪裡去掙錢來還！天呀！一場病，就會拖垮一個家庭！就會粉碎一個學生的讀書夢！」
林婷婷聽了，也抑制不住地掉下了眼淚！突然，她驚奇地叫道：「十七歲！十七歲！我知道了。」
陳瀟和羅京不解地問：「你知道什麼呀？」
林婷婷說：「說了你們也不知道，回家我要告訴爺爺，以後有機會再給你們講。」
晚上放學回家，蘭教授又問：「婷婷，那個王大力來上學了嗎？」
林婷婷不答反問：「爺爺，您還記得王大力的《我的十七歲》嗎？」
「當然記得，爺爺看畫，幾乎是過目不忘！」
林婷婷又道：「爺爺，王大力剛滿十七歲！」
「那又怎樣？」蘭教授不解。
「上周，王大力的得尿毒症晚期的爸爸去世了！」
「家裡為給他爸爸治病，欠下了十幾萬的巨債！」
「王大力輟學了，他要去打工掙錢，還債、養家糊口。」林婷婷一邊講，一邊停頓，一邊看著爺爺凝重的表情。
蘭教授若有所思。
「爺爺，你在想什麼？」
「爺爺和你想的一樣！」蘭教授緩緩地點頭回答。「不、不、不，我還想了另一件事！」
蘭教授問道：「婷婷，你告訴爺爺這些，是不是想告訴爺爺，王大力的那幅《我的十七歲》其實早就預言了他現在的狀況？」
「是啊，爺爺真聰明！婷婷也記得。他的畫和《吶喊》有幾分相似！《吶喊》畫的是一種世界末rì的不安、孤獨、恐慌、壓抑！我還記得上周的天氣也給人幾分同樣的感覺。原來是作者的父親去世了！原來王大力並沒有臨摹、抄襲。而是由內而！」
「天才！真是一個天才，曠世奇才！」蘭教授自語。
林婷婷又問：「爺爺，剛才您不是說，你還想到了別的嗎？是什麼？」
蘭教授道：「我一生研究美術事業，我不能眼睜睜地讓一個美術上的曠世奇才隕落！我不能讓這樣一個天才上不了學，不能讓他為了生計『疲於奔命』。這是我的使命！我要幫一幫王大力！讓他渡過眼前的難關。」
「呵呵，那我替王大力謝謝爺爺啦！爺爺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爺爺！爺爺，您準備怎麼幫助王大力？什麼時候幫？」
「不急，等下周末再去。」蘭教授回答。
事不宜遲呀！為什麼還要等那麼久？林婷婷不解地問？
「下周末，你才有時間陪我去呀！」
「我又不認識路，幹嘛要我陪？
「那就叫上另兩個同學一起。是陳瀟和羅京嗎？」
「哦！原來如此，爺爺的記xìng真好！」
「記住，對他們倆只能說去看看。不能說去幫王大力，我們要暗中幫，不能傷了別人的自尊。」蘭教授鄭重其事地對林婷婷說道。
「好！都聽爺爺的！」
林婷婷告訴了陳瀟和羅京，周末要請他們帶路，去王大力家裡看看。本來和王大力交情不錯，而且還有美女作伴！自然，兩人欣然前往。
周末，蘭教授叫了一輛計程車，在陳瀟和羅京的帶領下，到王大力家去了。
計程車行走在鄉間公路上，鄉間的宜人景sè讓蘭教授和林婷婷讚不絕口，羅京和陳瀟倒是見慣不驚。
來到王大力家裡，王大力的母親正在給家裡的一群雞調食。陳瀟和羅京上前打了招呼。並將蘭教授買的水果遞給王大力的母親。王媽媽道謝后，趕緊放下手中的活！搬來凳子，招呼客人坐下！
陳瀟和羅京問了王大力的去向。王媽媽苦澀地說道：「真苦了這孩子！這麼早就扛上了家裡的重擔。他現在去傢具廠學做木工去了。每天晚上才回來！」
陳瀟和羅京陪著王媽媽，聊著一些安慰的話，林婷婷站在旁邊……
蘭教授則站起來，四下打量著王大力的家：「水泥平房，三間屋子，還有小青瓦搭建的一間斜角瓦房。瓦房內廚房，豬圈，雞舍連在一起。平房中間屋子大門敞開，地面收拾也算乾淨；一張八仙桌；四條凳子；牆上懸挂著一張遺像。房子旁邊，是一撮竹林。竹林旁邊，是一條小溪。溪水默默流淌。庭院里，十數只雞，正在一個塑料盆里啄食，塑料盆旁邊，是一個古舊的瓷碗……」
蘭教授走過去，拿起瓷碗！一番仔細的端詳。他把瓷碗拿到溪水邊洗凈，再用身上的紙巾擦拭乾凈。
王媽媽看著蘭教授的行為有些費解！對蘭教授道：「老伯，這隻破碗，是我平時用來喂貓的。不用洗得那麼乾淨！」
蘭教授皺眉道：「破碗？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隻碗是著名的元代「卵白釉」瓷器。據記載，這是太禧宗院徵用的貢瓷！現在存世的也很稀少了！你知道嗎？
這是珍貴的古董！你們居然用來喂貓！哎，可惜！真可惜！
「你說的我不太懂。那這碗值多少錢？」王媽媽急切地問。
「根據它的品相，現在保守估計，這隻碗起碼值八十萬！」
「天啊！八十萬！不會是真的吧！」王媽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破碗值八十萬！不可能！別說八十萬，哪怕三、四十萬也行啊！」
「三四十萬？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喲！我買了！我出三十五萬！不準反悔！」
「不會吧？三十五萬！你真的要？您可別拿我這鄉下妹子開玩笑！你可別後悔！還有，您，您有這麼多錢嗎？」
三十五萬對蘭教授來講，只是一筆小數目！王大力的母親哪裡知道，蘭教授的畫。每平方尺的均價至少都是這個數！前不久，蘭教授的一幅八尺對開的國畫《凈土》，在嘉德利拍賣行，拍賣出了八千三百萬的價格！創了當代國畫家的紀錄！現在蘭教授的畫成了收藏家們的搶手貨！而且蘭教授家裡收藏的古董也數百件！這些東西，有的已經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不過，這些事蘭教授打算在適合的時候，捐獻給國家博物館的。而且，蘭教授自身就是國寶！他被稱為「鑒定國寶的國寶」只怕要論財富！蘭教授一身的財富加起來是可以進入大6福布斯富豪前十名的。
就論這隻再普通不過的破碗。只要他蘭山說是寶物。一進入拍賣行，誰還不爭先恐後地抱個百十萬來收藏！
不過，蘭教授現在只想安享晚年，只想隱姓埋名地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蘭教授拍著胸脯道：「不後悔，絕對不後悔！這個好東西，我拿去還可以賺一筆。我借錢也敢買！不過，我老頭子剛好有三十五萬！你如果不後悔！我們這就進城取錢，咱們現過現！」
「好，去，這就去。」
王媽媽唯恐這個老人改變主意，她連衣服也沒換一件，圍裙也懶得取，就賠蘭教授回城了。羅京和陳瀟本來就和王大力同鄉，計程車順道把他們送回了家裡。
王媽媽從銀行里抱到錢，蘭教授又安排了計程車把她送回家。王大力的媽媽躲在房間里，把錢數了又數！又在枕頭下、床底下、最後確定在衣櫃里藏好錢。然後，一顆撲通撲通的心，才算踏實下來！
王媽媽這下放心了，債可以還了。孩子也可以安心讀書，考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