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蝦人

「還有這一個……從沒見過的符文之語組合！」看著面前的這個「好」字，蝦首巨獸陷入了沉思，「火焰，勇氣，激勵？這是什麼搭配？」

看著沒什麼反應的蝦頭老鼠，九陌心底嘆了一口氣。

這些東西不識字才是正常的，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會寫字給這些不知名的生物看了呢，雖然是個皮皮蝦的身體，但裡面塞的畢竟還是個人類的靈魂，人從降生開始就是社會性的生物，雖然這麼長時間吃了睡睡了吃對於皮皮蝦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大部分人類的追求也不過如此，但是自己終究還是會覺得無聊。

或者說別的什麼情緒。

這不是個好徵兆，九陌記得自己看過一個電影，一個男人流落荒島與世隔絕，最後把一個球畫上臉當成了自己的朋友，而九陌現在就處在這種危險的狀態，或許他可以一睡便經歷過以億計數的年份，但是只要多醒來幾次，身體與思想的不協調就會迅速的把他逼瘋。就像面前的這個蝦頭老鼠，明明只需要隨手拍死就可以了，但是自己居然還寫個你好把它當成了可以交流的物種，這要是還是人類的時候，跟牆角里鑽出來的老鼠打招呼的都會被送進精神病院吧。

說起來這個蝦頭老鼠愣了半天在幹什麼？

「轟！」

看著以蝦頭老鼠為起點發出的衝天的火焰龍捲，九陌一張蝦臉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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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眼裡只是數字的0和1，在碼農眼裡或許會是整個世界。——魯迅

我沒說過這句話。——魯迅

如果和老鼠說你好是一種精神不正常的人才會有的行為，那麼對一隻會噴火的老鼠感興趣則是正常人都會有的好奇。

而且蝦頭老鼠的這種特殊的反應好像是看了字之後才有的？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九陌又用自己的掠肢在地面上劃下幾個字。

「吃了嗎？」

而蝦頭老鼠這邊——

「這就是符文之語的力量嗎……」蝦首巨獸看著自己的掠肢，感受著火焰灼燒過後還殘留在空氣中的熱量，它的同類們早已在衝天的火焰出現的時候便伏在地上，揮舞著前肢，用被甲殼覆蓋的粗壯的尾巴拍打著地面，表達自己的興奮和對神明力量的敬畏——它們認為首領在通過了神明的考驗之後，被神明授予了曾經失落的神的力量。

「先賢們曾經使用過的符文的力量……」蝦首巨獸還沒從那火焰中緩過神來，「如此的強大……先祖們就是使用著這樣的力量征伐四方的嗎？這就是腹神的偉力嗎？」

「腹神指示出了前進的方向，又給予了火的子民以新的符文。」蝦首巨獸感覺自己又明悟了神明想要表達的深意，「神明的意思是他並沒有拋棄火的子民，火的子民應該使用新的力量恢復先賢的榮光嗎？」

很快，它又看到了神明在地上寫出了新的符文之語。

「這是……洞穴，利爪，天空，太陽……」蝦首巨獸用它深厚的學識解讀著眼前的符文，「這個搭配構成的是……」

蝦首巨獸揮動了一下它的前肢，不遠處，一棵高大的樹木緩緩倒下，傾斜的切口平滑如鏡。

看著眼前倒下的樹苗——對於九陌的個頭來說或許應該說是長得稍微高一點的草，九陌再次震驚了，面前的這些老鼠好像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看了字就能用超能力？這些老鼠吃多了醬油是不是還能變成蝙蝠？

或許可以再寫幾個字試一下。

「你是誰？」

蝦頭老鼠綻放出電光，暴虐的雷電擊打出一片焦黑。

「你叫什麼？」

蝦頭老鼠身前的空地彷彿被看不見的重鎚猛的一擊，留下一個圓型凹坑。

「清風不識字。」

蝦頭老鼠放出一束光束，一片草——實際上是樹木被瞬間點燃。

「literaryinquisition。」

蝦頭老鼠這次沒動靜了。

「這東西好像只對中文有反應？」九陌感覺自己找到了一些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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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首巨獸已經完全沉浸在符文的知識中，神明的慷慨超乎他的想象，要知道當初神明對抗邪神也只使用了三個符文之語，也就是流傳到後來，作為符文起源的三基石，而現在，神明賜予了數量更多的符文之語，拆分成符文再重新組合之後有著堪比

曾經三基石的力量——現在已經沒有火的子民可以引導出三基石的力量了。

「這是……什麼？」看著地上的五個字母，蝦首巨獸感到有些疑惑，這是一種和符文完全不同的形式，它的記憶里並沒有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這……」蝦首巨獸放棄了，即使以他作為傳火者的學識也完全沒辦法理解這段符文的意思，不過出於對神明賜予的知識的看重，他還是把這符文暗自記了下來。又等了一會，蝦首巨獸發現神明並沒有繼續賜予符文。

「腹神認為這些已經夠了？」蝦首巨獸再次領悟了神明的深意，按照古老的禮節，他面對神明，伏下身軀，用前肢在地面上劃出三基石符號的開頭，接著用前肢在下面劃出自己通過神明賜予所掌握到的符文，這儀式代表著智慧與文明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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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在蝦頭老鼠前肢下緩緩成型的小小的圖案，雖然畫的歪歪扭扭，有些地方筆畫還過了頭，不過這毫無疑問是九陌熟悉的文字。

你說啥

九陌震驚了。

「這東西居然識字！」這是九陌的第一反應。

「為什麼字是倒著寫的？」這是九陌的第二反應。

九陌現在是面對著蝦頭老鼠的，而他看到的字體是正常的，也就是說，蝦頭老鼠寫字的方式是上下顛倒的……

然而除了那三個熟悉的中文以外，蝦頭老鼠寫的別的東西九陌就完全看不懂了。

九陌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些文字，它並不是九陌曾經熟悉的可以通過辨認字形來猜測大概意思的象形文字，也不是由字母所組成的有著一定規律可循的拼音文字，明明那個蝦頭老鼠在用前肢小心翼翼的精雕細琢，可刻劃出來的痕迹卻如同刀斧砍鑿一般的粗獷和雜亂無章，毫無任何邏輯可言。

可這依然是文字，看著那蝦頭老鼠緩慢而堅定的樣子，九陌從這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生物上看出了一些智慧生物的影子，不知名的細小的文字成片的被蝦頭老鼠以刀鋒般的前肢刻劃在地上，如同春日裡瘋長的野草，又或者秋日裡燎原的野火，在大地上成片的盛開，遠處，蝦頭老鼠的同類們依然伏在地上，九陌猜這有可能是某種原始的儀式，現在這個正在刻劃著什麼的蝦頭老鼠應該是它們的首領。

這一切讓九陌打消了對這些蝦頭老鼠的看輕。

或許不應該繼續稱呼它們為蝦頭老鼠了，雖然個頭不大，有著一定程度的組織形態，有自己的文字，掌握著一些超自然能力，甚至有著自己的語言——九陌終於想起來還有肢體語言這個說法了，這些長著蝦頭渾身甲殼還有著六條腿的生物無疑是智慧生物。

「就叫蝦人好了。」九陌簡單粗暴的給這些蝦首巨獸進行了命名，絲毫沒有在意這些蝦首巨獸會不會有意見——有意見九陌也看不懂。

「還可能有不低的文明程度，不過……太弱小了。」想起剛才衝天而起的短小火柱又或者把草點著的光束之類的東西——在九陌的視角看來十多米高的巨木已經只能算長得稍微高一些的草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甲殼到底有多厚，但是對於杜康來說，蝦人表現出的力量毫無威脅性可言。

「這些蝦人的地盤或許會有點意思，應該去看一下。」沒有在意任何蝦人的感受，九陌自顧自的定下了蘇醒后的第一個小目標。

【作者題外話】：我為大家科普一下，什麼叫舊日支配者

舊日支配者是宇宙中強大而古老的存在，其存在多數都是由遠超凡間的不明物質組成，儘管它們不如外神般強大，其能力依然遠遠超過人類想像，普通的人類只是看到它們就會陷入瘋狂；但仍有一些外星種族、古代文明或瘋狂的神秘宗教崇拜它們，希望得到它們的力量。所有舊日支配者都依其象徵的水、火、風、地四元素分為四個陣營。其中，象徵水與風的舊日支配者之間、以及象徵火與地的舊日支配者之間互為對立，它們均將對方視為死敵

。而我們的主角剛好就是火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