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樹林里的秘密

對於屢挫巨人的水爺，東幸真的太好奇了。更不提他竟然還認識自己的賭鬼老爸。

打工從不遲到，上學從不曠課，這是在陽間的東幸。在任何情境中沒有權力的群體，第一個就是要學會守規矩，才能少惹麻煩。東幸一直是這麼想的。

水爺的厲聲警告，此刻也依然在東幸耳邊回蕩。他害怕，害怕水爺生氣，但又控制不住的想知道。

此刻竟開始反問：為什麼不能看？看一下又會怎麼樣？

東幸此時似乎急於找尋一個抵消自己罪惡感的理由和情緒。

然而反覆搖擺間，竟已不知不覺地接近了「戰場」。

東幸隱約看見了巨人的身影，急忙鑽入附近的灌木叢里，掩藏起來。

他看到巨人和一個老頭對坐著，身型一大一小對比強烈。

他們為什麼對坐著？這是什麼冥界的戰前儀式嗎？

東幸看著眼前的景象，有點摸不著頭腦。

突然，巨人揮出了一拳！

但卻停在老人的面前，而沒有招呼上去。再看老人，已經比出了一個手掌。

杜卡懊惱似的嘟囔了一聲。而老人的右手此時變化出一個因甲組成的巨大手掌。

啪！

結結實實地一耳光打在了杜卡的左臉上。

東幸看懵了。

什麼鬼？你們這叫決鬥？這不是……猜拳嗎？？！！

東幸這句話差點從嘴裡蹦出來。

但驚訝立刻被更多的疑問給代替了。

巨人怎麼也會猜拳，而且如此暴躁的杜卡，為什麼會願意乖乖的用這種「文明」的方式和水爺干架？

真的太詭異了。東幸帶著滿肚子的疑問接著看下去。

猜拳持續了十次，樹林間一次次地響起耳光聲，被揍的卻一直是杜卡。昨天臉上的腫還未消盡，今天又添新傷。鼻青臉腫的看著莫名還有點可憐。

水爺和杜卡的猜拳局貌似是以十局為輸贏的，十次之後，水爺就起身走了。杜卡拎起大棍子狠狠朝地上砸了幾下，似乎因為沒用上而撒著邪火。這次他沒有隨水爺往草廬方向回來，而是地朝山上走去。樣子看著比之前兩次更加低落絕望。

「難怪每次這麼快就結束，難怪杜卡受傷的也只有臉，這下明白了。」

看到水爺往回走，東幸趕緊俯下身，以免被老爺子發現。

老人走過了東幸躲藏的灌木叢旁，突然轉過了頭。

「看夠了嗎？」

糟了，被發現了！

東幸只能臊眉搭眼地從灌木叢里站了起來。

奇怪的是水爺臉上毫無怒色，反而是一臉的笑容。

「回去吧。」

這下讓東幸更加費解了，於是加緊兩步跟了上去。

對於水爺的前後不一，東幸想問又不敢問。於是顧左右而言他地問：「巨人族……也懂猜拳的嗎？」

「哈哈，那你說說猜拳是什麼時候發明的？」

「不知道誒。」

「在我們的歷史上，有說是中國古人發明的，也有說是日本古代發明的。但我來到這裡后的幾年，認識了一個巨人，才知道他們那時候已有類似的猜拳了。

而且巨人之間由於體型巨大，鬥毆起來對周圍環境破壞過大，所以他們養成了一個傳統。

那就是只要有一方提出用猜拳決鬥，對方就不可以拒絕。我也是知道這件事，才會提出決鬥的。不然我這把老骨頭，才懶得打架呢。但猜拳我可是沒輸過喲。

」

東幸有些不敢相信，「石頭，布這個他們有，但巨人也有剪刀嗎？」

水爺哈哈大笑，「小夥子，他們的文明曾經擁有的那可不只是剪刀。你可能看你那位朋友是傻頭傻腦的，但其實是因為他在巨人中來說還是個小孩。可能死的比較早吧。

巨人和我們這一撥人類不同，他們的智力不會在成年後就停止增長，而是會隨著年齡不斷增長。年紀越大的巨人便越聰明。

加之他們的壽命可以長達500歲左右，所以一個老巨人的智力那是非常可怕的。如果你遇到了，千萬不要妄圖和他們做朋友，因為他們又聰明又殘暴。」

「人類之前，竟然有這樣一個種族存在，真是不可思議。」

說道這裡，東幸覺得可以試著問問了。

「水爺，那個我偷看你不生氣啊？」東幸沒啥底氣的小聲問道。

「啥？」

東幸忘了水爺耳背，又大聲說了一遍：「水爺，我偷看你不生氣啊？」

「哦哦，很好啊。」水爺回道。

「那你既然不生氣，當時為啥那麼嚴厲地警告我不許偷看？」

水爺停下腳步，「就是因為我嚴厲警告，你還偷看，所以很好。」說完又接著走起來。

東幸這下是徹底摸不清水爺的邏輯了。這簡直有違人類的正常情緒。

看東幸還是一臉的糊塗，水爺反問：「在你眼裡，我是長輩，我的警告是權威嗎？」

東幸點點頭。「當然！」

「那你為什麼又控制不住要來偷看？」

「因為……實在太好奇了。實話和您說吧，我甚至覺得您要是能打贏杜卡，那我說不定還能學回來一點本事……」東幸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說著。

「哈哈，我要的就是你這個超越權威的好奇心！」

水爺接著說，「我這個怪老頭，和大多數人的想法不一樣。一般的人可能會覺得你這樣的孩子，不太聽話，不好。

但我不認為屈從於所謂權威的乖孩子，是值得我關注的。長輩說的所謂警告又怎麼樣？專家說的所謂真理又怎麼樣？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如果因為我這麼一句話，就能扼殺自己強烈好奇心的人，那就已是被馴化的羊羔，成不了龍。

人需要遵守的規矩，只有是為自己和別人考慮而自我規範出來的，才是有意義的。只是照本宣科遵守規矩，那就是不動腦子的蠢貨！」

水爺這段話，東幸似乎聽懂了也好像沒全聽懂。

「你慢慢理解吧，小夥子！」水爺接著往回走。

「您假意警告，是為了測試我是哪種人。可……您為什麼要測試我呀？」東幸跟上水爺接著問道。

兩人此時已穿過樹立回到了池塘邊。水爺指指蹲在池塘邊的奇諾。

「那你就要問問這個丫頭為什麼了。在你和巨人來之前，她不天天和我念叨你嗎？她叫我要是有機會見到你，作為奈落樂園裡的老前輩，一定要好好指導一下你。」

奇諾記得自己是和水爺這麼說過，但卻也不明白他此時為何要提起。

水爺接著說：「她這不就是像黃蓉要洪七公教郭靖武功一樣嗎？但可惜啊，我這個』老叫花子』可不喜歡郭靖那樣的老實頭，你真要是他那樣的，我才懶得教你。所以我才測測你的性情唄。」

奇諾聽到這裡驚呼起來，連忙說：「東幸哥哥！趕緊拜師啊！別愣著……誒？」

奇諾回頭，東幸早已雙膝跪下。

東幸哥哥這反應速度，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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