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欲與天公試比高
6月21日清晨，天氣晴朗。於考生們來說，今天就是對他們初中三年最後的檢驗。
一大清早，程落在陣陣的敲門聲中蘇醒。
打開房門，是劉寧寧小丫頭的爸爸媽媽，兩人分別提著手提袋和餐盒。
「落落醒啦，阿姨今天幫你帶了早餐，快去洗漱一下準備吃飯啦，」寧寧媽看到程落一副惺忪睡眼，雙手忍不住的輕輕捧起少年臉龐揉搓著，「長這麼大了，還是這麼可愛。」
劉爸爸有些尷尬地拍掉媳婦的小爪子，徹底放了程落一條生路。
程落也抓住機會，一溜煙跑到衛生間開始洗漱，耳邊傳來客廳劉媽媽正埋怨著丈夫。
「怎麼啦，怎麼啦！落落是我看著長大的欸，」雙眸嗔怒地盯著丈夫，手邊卻也沒停下來。把餐盒挨個打開，裡邊盛放有劉媽媽特意起了個大早，專門為程落準備的早飯。
「今天落落考試欸，中考多重要啊，這兩口子也是心大，這都不回來的！」
劉爸爸聽到這話，趕忙上前兩步捂住了妻子的嘴巴。而看到丈夫的動作，劉媽媽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
這時候，男人聽到衛生間水龍頭的聲音頓了頓，心裡明白程落還是聽到了。
責怪地看了眼妻子，劉爸爸敲了敲衛生間的門。
在小聲詢問能否進門后，程落打開房門，疑惑地看向叔叔。
誰知道劉爸爸直接推著程落走進衛生間，轉身關上房門。回頭，在少年意味深長的眼神中，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提袋遞給程落。
只是這個眼神莫名的讓劉爸爸感到一陣惡寒。
給了程落一個暴栗，劉爸爸笑著走出房門。只是在關門的時候，嘴角上翹的弧度更大了些。
程落揉著腦袋，下意識地伸手進手提袋。
嗯...這手感很絲滑啊...
目光瞥向手提袋中的物件，大紅的配色讓程落意識到這是什麼東東。
無奈扶額，程落在衛生間里換上了這紅色的內褲以及大紅色的襪子。穿襪子的時候還意外的發現上邊有著必勝的字樣...
這算什麼，討個彩頭？
洗漱換裝完畢后，剛一出來，就看到夫妻兩個站在沙發邊上，茶几上擺放著早餐。
豆腐腦油條，還有兩個茶葉蛋...
這是考試百分的寓意，這兩口子還挺迷信啊。
只是程落有點哭笑不得，中考的滿分是120分啊...
坐在沙發上，在叔叔阿姨的目光中，少年小口小口的吃著早飯。
豆腐腦嘗起來很嫩，入口很滑。劉媽媽肯定忙了很久，油條炸得有點老了，這肯定是劉叔叔炸的，他做飯一直不怎麼樣。
有多久，沒吃到特意為自己做的早飯了...
身邊的劉媽媽看到程落小心地咀嚼，吞咽著，這個男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這麼多年父母經常不在他身邊，自己照顧自己，她記得這個孩子小時候是很怕黑的。每次帶兩個孩子晚上瘋玩回家，都是自己一手牽著一個，鼓勵著他，安慰著他。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一個人守著無人的房間度過一個個黑暗的夜晚。
想著想著，眼淚慢慢濕潤眼眶。擔心自己影響到少年，劉媽媽噙著淚珠跑到廚房裡，一邊拿起水壺倒水，一邊擦拭著淚。
「落落啊，」劉爸爸坐了下來，「今天我送你去考場，讓你姨跟寧寧在家等你。」
拍拍少年肩膀，劉爸爸突然一臉豪邁，
「這兩天的食宿，你叔我包了！」
「咳咳，咳咳...」
聽到程落的咳嗽，寧寧媽趕緊跑出來查看。
遞上水杯，輕輕拍著程落的後背，看到少年喝水后明顯好轉的臉色后，這才憤怒地看向自己的丈夫。那眼神，別提多護犢了...
回到卧室，檢查了下塑料文件袋裡的准考證，套尺，圓規，2B的鉛筆橡皮以及墨藍色的水筆。
嗯，一應俱全，完美~
鎖好房門，三人一起下樓。只是路過四樓的時候，小寧寧突然跳了出來。
小區門口，程落站在路邊等候劉爸爸開車出來，身邊是小寧寧正挽著他的胳膊。
沒錯，寧寧爸實在拗不過閨女的軟磨硬泡，在寧寧媽鄙視的目光中，帶著兩個孩子逃了出來。
身邊的小姑娘搖頭晃腦，小腦袋上兩個馬尾一甩一甩的。看得出來心情很好啊。
程落和張少凱的考場都在比較遠的第五中學。前兩天放假的時候，兩人已經去探查過線路，對兩個人都很不友好。
正巧劉爸爸聽說了這件事，才埋怨少年把他當外人一樣，一定要送兩個少年去考試。
叔叔開車很穩，至少程落是這麼認為的。畢竟兩公里左右的路程，活生生開了10分鐘。
來到約定好的上車地點，張少凱正要上後排跟程落坐在一起，卻發現一個小姑娘正抱著程落的胳膊向自己瞪過來。
額...好凶的女孩子。
無奈坐到前排，客客氣氣的和劉叔叔以及小姑娘打了招呼。
雙方都是第一次見面，張少凱的性格也比較內向。一路上除了跟程落搭個茬，也就沒再說些什麼。尤其看到身邊的大叔面色緊張地握著方向盤，張少凱下意識右手摸了摸束在身前的安全帶。
來到五中附近，車輛已經禁止通行了。
程落再三勸阻下，這才沒讓劉叔跟著去校門位置。
兩人下了車，前後腳向考場走去。就在這時，身後的小寧寧突然助跑著來到程落身前，一頭扎進他的懷裡。
程落俯身拍著小丫頭的後背，聽到她正小聲的嘟囔著加油。
摸了摸她可愛的小腦袋，「要一起加油喔！」
......
兩人拿出准考證，經過安保人員的檢查后才走進了校園內。
張少凱眼神瞟了眼遠處的小姑娘，這才打趣地說「怎麼，這是你童養媳啊，老林知道了嗎。」
沒好氣地瞥了眼少年，程落腳步急促起來。
就在即將走進樓宇的時候，他忽的轉身朝大門口的位置揮了揮手。
在明確看到那個同樣揮手蹦得老高的小丫頭后，這才看向旁邊的少年，「少臭貧，本少爺在一中等你。」
「切...」張少凱撇了撇嘴正要回懟，但看到程落眯起的眼睛，卻是沒再說什麼。
程落繼續看著他，「阮雪兒肯定會去一中的，你確定不努力一把？」
「嗯？你怎麼...」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要不要試試認真些？」
「額，那就試試？」
「那就試試，加油！」
清晨的光落在兩個少年有些稚嫩的臉龐，只是同樣的雙目耀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