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落座

這位邵大師家只有兩個女兒，都是第一任妻子留下來的，都已經成家了。第二任妻子比邵大師還大七歲，說是天生老相，五十幾歲的年級卻像七十多歲一樣。該聊的天聊完了，邵大師這才把話頭牽到我頭上。他說一定要跟我好好看看，越過老缺就來瞅我的面相，我被這突然的熱情嚇到了，只能在那裡尬笑。旋即他又問我生辰八字什麼的，我也都如實相告，他若有其事的掐了下手指。接下來就是彷彿吃了啞葯一樣長久的沉默，金水媽好奇的問：「哥，咋樣，這小孩是鑫淼的同學，我看怪可憐的，就帶過來了。」

老舅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在那裡搖頭。「有些命，算不得。」

金水爸也開口問道小孩的命有啥算不得，不跟咱家鑫淼犯沖吧。

其實後面那句話我沒太聽清，意思應該就是這樣。我懷疑下一秒這老頭說我是什麼災星，我可能就被扔在半路上也說不一定。

只見那老頭抬眼看了金水父母一眼，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不得罪，不得罪。」

就這樣我們到了金水二舅的房子，鄉下常見的二層小樓，帶個土院子種菜用的。金水爸把車停好，我們就依次下去了。還沒到飯點，金水爸媽提溜著剛剛收的貨物放在老舅的客廳里，廚房裡老舅媽正在煮大鍋菜，我和金水則溜到了二樓躲著不幹活。

「你說你不會是什麼仙根吧，那種修仙文你看過沒」老缺在二樓陽台跟我一起偷懶的時候這樣說道。

「就你會胡扯」我搖了搖頭，心想多半是這老頭學藝不精罷了。

「老舅算的很準的」老缺跟我爭辯。「我小時候聽我媽說，我當年生下來幾乎就沒了呼吸，是老舅做法把我弄回來的。」

「九年義務教育你白上了？相信點科學行不行」我繼續反駁道。

「那你那些怪事怎麼解釋。」老缺找准痛點開始攻擊我。

我一時想不出什麼好的答案給他。只得用手機上的某榮耀來解決問題。我們玩著玩著也就忘了談論的話題了。

飯點的時候，金水爸媽在樓下叫喊著，我們聞聲也就下去了。

是個大圓桌子，這種桌子一般很講究主客之分，位次順序。我準備等金水他們家坐完了，自己再找個不起眼的位置跟金水坐在一起。

菜上齊了，卻沒人落座，老舅只在門口抽煙，金水爸媽也都面面相覷不敢落座。至於舅媽則在一旁做起了針線。一旁的老缺實在等不下去了，不管不顧的就要坐下吃飯，剛坐下，就被金水媽提溜起來了。

「大人不坐，小孩坐什麼」

我也強忍著餓著的肚子，跟金水一起等。

僵持了半個小時，再不吃菜可就白坐了，老舅似乎也急了，坐了主位的次座，這下子這一家人才敢依次落座。我不知道坐哪。索性跟著金水坐在偏的位置，我剛一坐下，老舅就急忙站起來嚷嚷道：「小子，你可別折我的壽啊」

我以為犯了什麼大忌，於是站起來，連坐都不敢坐了。

只見老舅媽也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走到我身邊，輕輕的說出了：「您請上坐」她的手指向了中間的主坐。

我有些尷尬，金水張大嘴巴似乎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旁邊的金水爸媽倒是很淡定，注視著我的下一步動作。這個份上了，我只能硬著頭皮坐上了主位。這一頓飯可謂是如坐針氈，我每與金水對視一次，都感覺他都會瞪大雙眼，默默地在心裡說一下「Unbelievable」。我沒有吃飽就撒個謊說我吃好了趕緊上樓去了。

過個十幾分鐘，金水才一臉喪氣的上樓去。說我走之後，舅媽就把菜都放在小廚房裡了，不允許我們大家上桌了，他和爸媽是在小廚房裡蹲著吃完的飯，還說他老舅要找我，讓我下去。

「願，你果然是啥大仙的命」老缺在我走之前還衝我點了點頭，一臉驕傲地說。應該是他老舅給他說些什麼了。

下樓的時候，看見金水爸媽都去卧室休息了，只有老舅，後來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是邵閑，一個人在樓底下。他又披上了他那道袍，不知道又想玩什麼花樣，我還沒下去樓，他看到我來了，就連忙叩拜行大禮，我哪見過這個，讓他趕緊起來，老人家磕到碰到的，我可賠不起。

「您自己應該不知道。您是....頂仙」老舅被我扶起來后，開始跟我講清楚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