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亂世莫談心善
「噗」可能是用力過猛，黑狗子倒栽蔥一般栽在雪地中，後腿在空中亂蹬，拚命想要從雪中掙扎出來。
莫十九見此頓感無語，娘的，嚇老子一跳。
轉身便離去，可沒走幾步，黑狗子跑到莫十九的身邊搖著尾巴汪汪叫個不停。
「去去去，你這狗子跟著我幹什麼。」莫十九抬腳把黑狗子掀翻在雪地上，快步走出村子，繼續往清水郡方向趕去。
那黑狗子被掀翻之後，狗屁股一扭翻身站起，汪了一聲追了上去。
見黑狗子再次跟上來，莫十九轉過身去見那狗子蹲坐再地上，討好的搖著問吧，見莫十九轉頭，「汪~」歡喜的叫了一聲。
「你這狗子。」莫十九蹲下，對著黑狗子伸出手，黑狗子便跑上前不停的舔莫十九手指。
莫十九包袱中拿出帶的肉乾，丟給黑狗子，狗子跳起一口咬住，幾下便咽了下去。隨後又叫了起來。
莫十九一笑，「你這狗子想跟著就跟著。」
「小兄弟請等一下。」聲音並不大。
就當莫十九準備再次離去時，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心頭一驚，回頭看去，不遠處土屋門口站著一個滿臉烏黑婦女，膽怯的沖自己招手，同時四處張望。
莫十九快速走向那婦女身前前，那婦女見莫十九前來，忙將莫十九拉進屋中關好屋門。
可憐的黑狗子就這麼被關在門外。
進去之後才發現旁邊還有一間屋子，黑洞洞的看清楚有啥，屋裡還有一個胖胖的孩子，還在流眼淚，不過看到莫十九進來后，看到莫十九頭頂的帽子，眼睛一亮。
接著看著婦人，就要開口索要，卻被婦人瞪了一眼，便低下頭不敢吭聲。
莫十九正奇怪，那婦人直接跪下，眼睛直直的盯著莫十九鼓鼓的包袱，「小兄弟，您行行好，給兩一口吃的，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還磕起了頭。
這一手直接給我們莫十九整懵逼了，這是搞那樣，嘴角一抽，連忙上前要將婦人扶起來，「大嬸您這是幹嘛？」
同時暗暗誹謗道，搞笑了，這孩子尼瑪是幾天沒吃飯的樣？
可莫十九剛彎腰，腦後勁風襲來，「嘭！」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便倒在地沒了知覺。
只見後面是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身材及其矮小的中年男人，另一個是一個瘦瘦的青年。
青年手裡是一根黑不溜啾的棍子，見莫十九被打昏，上去踹了一腳，咧著一口大黃牙，「嘿嘿，成了！」
「是我的咯，帽子是……唔」那胖胖的小孩拍手大笑起來。
話沒說完，那婦人滿臉驚恐的一把捂住小孩的嘴，「小祖宗，小聲點！」
「娘，你怕個啥？那些個什麼漠北狼厥都在村子裡面叻，隔老遠聽不到滴。」拿棍子的青年滿不在意，還拿棍子去捅了捅莫十九。
這時，本應被關在屋外的小黑狗，從那黑屋子裡竄出來，沖著青年叫了一聲，隨後咬著青年的褲子往後拽。
「哪來的死狗。」青年直接一腳小黑狗踢飛。
「咯呃！」小黑狗被一腳踢到門上，之後沒了動靜。
那身材矮小的男人拎著小黑狗的後腿將它丟到了屋外。
…
莫十九的腦袋昏沉沉的，脖子也疼，感覺很冷，臉上有什麼東西，想伸手拿掉，卻發現自己手動不了，晃了晃頭也沒反應。
迷糊的睜開眼，看到眼前有隻手抓著什麼在往自己臉上按，頭往邊上一偏，躲過這一下。
「醒了醒了！爹，你看他醒了。」
聽到有人說話莫十九才緩過神來，只見屋中多出兩人，那兩人和那婦人正在翻自己的包袱。
想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被捆在地上，外面穿的皮襖也被脫下放在一旁，先去那個沒飯吃的胖小孩，頭上戴著自己的帽子，身前還對著一堆雪。
莫十九哪能不明白現在的狀況，強壓心中的慌亂。
「大嬸您這是做什麼？」聲音有些顫抖。
可那婦人只是看了莫十九一眼，並沒搭理的意思。
反倒是那男人笑嘻嘻地開口：「見你包挺鼓的，想看看是啥，怕你不肯，就把你給捆起來咯。」
「？」
這尼瑪是什麼邏輯？莫十九連忙道：「大叔，包袱你也看了，沒什麼東西的，您看可不可以給我解開。」
「那可不行咧，解開你那拿回去怎麼辦，東西可是我們的。」
「是的，現在是我們的。」瘦瘦青年也附和起來。
「我不要了，全給你們。」莫十九連忙搖頭，心思一沉，「大叔，您看這樣捆著我，萬一那些惡人又來可就壞了，放了我，我什麼都不要立刻就走。」
「惡人？，你說漠北狼厥吧，俺那天聽到村長喊過他們，沒事滴，他們都在村子里，不出來。」
男人依舊滿臉笑嘻嘻的樣子，「等那些人一走，俺們家就可以搬到村子里，沒人敢趕我們走咯。」接著瞟了一眼莫十九，「放了你？萬一你找人來怎麼辦。」
「爹，不要管他，等天黑了，你和哥像昨晚一樣把他抬到外面去用雪蓋起來。」
莫十九扭頭看著說話的孩子，完全沒想到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埋在雪裡，還有命在？聽著話，這幫人前面就干過。
心中突然浮現進村時無意中看到的雪堆，心頭一顫，尼瑪，這家人八成腦子有問題。開始用力想要掙脫繩子。
看到莫十九掙扎，那小孩隨手拿起靠在牆邊的錦雲，一下打向莫十九的腦袋。
莫十九偏頭想躲，可卻被不偏不倚的打在鼻樑上，剎時間，一股子酸辣意直衝眼眶，眼淚直接流了出來。
「誒，他哭了，娘快看他哭了，他才是愛哭鬼。」小孩丟掉錦雲指著莫十九哈哈笑起來。
接著，青年狠狠給了莫十九一腳，掏出一塊破布蒙上莫十九的眼睛，又檢查了下繩子，后把莫十九拖進邊上的小黑屋中。
過程中莫十九也沒亂動，怕再挨揍，主要是鼻子上那一下和那一腳屬實不輕。
被拖到裡屋后，莫十九就一直蹭想要掙脫，奈何繩子太緊，實在掙不脫。
屋中本就黑，加上還被蒙了眼，莫十九更是摸不清情況，若是不小心弄出動靜，只是透過破布能看到一點光亮，還能聽到一些說話聲，只能暗自著急。
隨著看到的光亮也慢慢變暗，「瑪德！」莫十九心急如焚。
要命的事能不急么？
這時突然幾聲狗叫響起。
「居然還沒死！」是那青年的聲音，說話聲音比先前大了幾分。
聽到說話聲，莫十九停下了動作，不敢在亂動，暗想，莫不是要來弄我了吧。心跳又加快了幾分。
「你管那狗做什麼？任它叫去！」應該是那婦人的聲音。
「再過幾天，俺們就去村裡面嘍。」現在是男人在說話。
莫十一邊注意聽外面的說話，一邊想盡辦法掙脫繩子。
…
不知過了多久。
被捆住的莫十九完全沒辦法，只能等著被丟出去凍死。
「嘭！」一聲巨響，本就緊張的莫十九直接被嚇了一哆嗦。
屋外的講話聲戛然而止，片刻之後，是幾聲響徹雲端尖叫，外面一家人顯然被嚇破了膽。「撞鬼了是吧？」莫十九暗罵，也不敢再妄動。
又是一陣乒乓哐當的雜亂聲響，是桌椅碰撞的聲音，中間還夾著痛苦的慘叫。
接著又聽到那個男人太痛苦的嚎聲，越來越小，應是跑到來屋外。
接著便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突然莫十九感覺自己手上穿了一陣濕潤感，直接嚇得又是一哆嗦，一翻身滾到一邊。
「汪」黑暗中一聲輕微的狗叫聲，「狗？」接著莫十九感覺自己的臉被舔了幾下。
「是哪小黑狗？」
回應莫十九的是幾聲「哼嗯」。
莫十九心頭一喜，估摸著小黑狗的位置，拚命的蠕動著把捆起來的手對著狗子，輕聲道：「狗子，快要斷繩子。」
「？」
然而小黑狗只是搖著尾巴，不停的舔著莫十九的手。
試了幾次，莫十九斷定這是只傻狗，心頭卻是有些激動，因位剛才幾次換位時，摸到地面上有一石塊。
許是這房屋本就不是為了居住而建造的，修建時也沒盡心，又加上年久未用，地面泥土鬆散，沒費多大功夫莫十九便將石塊摳了出來。
開始費力的割繩子，雖說是村民自製的草繩，還是搞得莫十九手指酸痛才割斷。
莫十九解開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輕手輕腳的挪到門口，想要拿回錦雲。
畢竟是老爺子可留下的，而且還是好東西。
偷摸著把頭探出，屋內的情景讓莫十九瞳孔一縮。
只見屋中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錦雲倒在自己眼前不遠，那婦女被桌凳蓋住，青年趴在門口，鮮血流了一地，胖小孩以及那男人卻是沒有看到。
莫十九吞了口口水，趴在地上，顫抖著伸手去將錦雲拖了過來，帽子他是不敢去找。
就要站起出門跑路時，莫十九看到一個身穿皮甲的魁梧大漢朝著土屋走來，那個男人赫然被拖著雪地上，身後是一條鮮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