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在下是藍星的一個無名小卒，姓孫，單名一個慶字。」他文縐縐的介紹完自己，我心裡一顫，臉上依然笑容如故：「原來是藍星頂頂有名的孫先生，真是讓我們這小小的時光棚壁生輝啊！不知孫先生大老遠跑到紅燈區來消遣，灰灰有失遠迎，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多見諒。」「呵呵，灰小姐還真是客氣。」他面sè一凜，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難不成孫先生大老遠的跑過來捧場，是為了找個妞晚上樂和樂和？」我不失時機的挖苦諷刺。「咋的？cao！你他媽……」「小虎。」孫慶打斷了那個叫賈虎的男人的話：「我是來跟灰小姐談點事情的，不知可否賞臉？」「呵呵，孫先生說的哪裡話，有事我們去裡面說吧。」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呵呵，那自然是太好了。」他起身，那個叫賈虎的男人也跟了上來。我微微皺眉，孫慶瞥了我一眼，對賈虎說：「你在外面等我就可以了。」「可是慶哥……」他還想說什麼，被孫慶打斷：「我跟灰小姐只是談些事情，又不是拼死拼活，至少現在你還不用寸步不離。」我暗暗咬牙，好一個孫慶，這話擺明了是說給我聽的，或許他已經知道現在時光只是有外面的空架子在支撐，根本就經不起任何一點風浪，所以前來滋事？我心裡七上八下，臉上卻不能流露出絲毫，沒過半分鐘的時間，就感覺冷汗順著皮膚滑過。

「小寧，別傻站著，去讓娜娜把這收拾了。」我吩咐道，現在只希望這個小寧能聰明機靈點。「孫先生，請。」我做了個手勢。

進了包間，關上門，孫慶也沒跟我客氣的直接坐了下來。我依然樂呵呵的坐到他對面，全身的細胞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不知道孫先生有什麼事要跟我商量呢？」「聽說灰小姐前幾rì受傷，廣軍大哥特意讓我來表示慰問。」「哦？是么？那真是謝謝劉先生美意，只是受了點小傷，沒想到還勞煩劉先生和藍星的各位掛心了。」「當然，我來也主要是為了傳達廣軍大哥的意思。」「孫先生可以明說。」「呵呵……」他笑了兩聲，繼續說：「廣軍大哥很欣賞灰小姐的能力，希望灰小姐能投靠藍星，而非是在紅燈區的這個偏僻的小酒吧營生，不知灰小姐意下如何？」「哈哈哈……」我不由得也笑了起來：「我不過是一個平庸的女人而已，偶然遇到時機走到今天，承蒙藍星的劉先生錯愛。我想我並不適合藍星，況且我比其他幾位來講實力差了許多，卻也不是牆頭草類型的人。恐怕要讓孫先生無功而返了。」「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灰小姐是明白人，我不可能什麼準備都沒有就貿然前來紅燈區，若灰小姐執意如此，恐怕這時光，也是要改朝換代了。」說完，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孫先生難道搞不清狀況么？」我冷笑一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且不帶有任何情緒：「就算你準備再充足，這裡畢竟是紅燈區，我若是在這有什麼，相信孫先生也走不出去。況且。」我頓了一頓，笑呵呵的迎上他的目光：「不要把紅燈區的人都當成傻瓜，你若是真帶了大批人過來，不會沒有一點風聲，孫先生現在的賭注，是否放在『能否在不驚動紅燈區大隊人馬的情況下將我暗殺』？或是『這樣一嚇唬我我就感激涕凌的投奔了藍星』，孫先生也是明白人，我這條賤命如果能搭上孫先生一起，又有何妨？」我一副大無畏的架勢，其實早已經心虛的冷汗直冒。

「呵呵，這麼說來，灰小姐是執意要與藍星對抗到底了？」他並不惱，反而讓我心裡湧出更多顧忌。「我倒是更擔心孫先生一會能不能順利走出紅燈區。」「灰小姐是在跟我唱空城計嗎？」我依然笑著，雖然我明白自己心裡已經開始虛。「我可以給灰小姐算算。」他輕鬆的繼續說：「如果說張開一救援的話，紅燈區大門可要慘了，西邊也沒有誰可以來幫你。文軒要來的話，不算布置人手最快也要15分鐘，灰小姐覺得我們談話用了多長時間呢？」「差不多不到5分鐘。」我還是笑呵呵的回答。「灰小姐說，1o分鐘之內，有沒有可能對手無負擊之力的時光進行一場屠殺呢？」「差不多，足夠。」我也扒拉著手指頭算了下。「那孫某就是真的不明白，灰小姐這股自信，是由哪來的了。」

「那我也給孫先生算算，從這裡到劉老闆那，大概用不了半個小時的車程。如果孫先生現在去救援的話，應該還趕的及。」我感覺自己的臉都笑到僵硬了。「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慌亂了一下，又立即恢復原樣：「灰小姐是在跟我開玩笑么？我並不用去救援，處理完這邊，打個電話足以。況且，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回事，誰有說的准呢？」「哈哈哈……孫先生，你既然知道時光現在不堪一擊，難道就絲毫沒有懷疑我的人都去了哪么？呵呵……我以不足5o人的力量拿下孫國龍的地方，你說，這麼多jīng銳，暗殺一個人，會不會很費力氣？就算你現在打電話讓別人趕過去，我想也來不及了，套用您的一句話，他們不算布置人手，最快要多長時間？我確實在賭，我在賭我的命值錢，還是劉老闆的命值錢。」說完，我往沙上一倚：「真是很想知道如果吳先生此時站在孫先生的角度，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呢……呵呵……」

孫慶的臉很難看，與我輕鬆盎然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似乎衡量了一會，才起身，滿臉憤恨的看著我：「我會把灰小姐的回答準確無誤一絲不漏的傳達給廣軍大哥的。」然後大步流行的走出包間。

頓時我像瀉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沙上，天知道我剛才有多麼的強撐。坐了沒有兩秒鐘，我又立即起身把刀從腰后抽出來，擦了一下從額角流下的冷汗，以備孫慶再次殺回來，好歹做個拚死抵抗吧。

打開門走了出去，只見外面的顧客已經少了大半，娜娜火急火燎的迎了上來。

「親愛的，你沒事吧？」「恩，沒事，暫時還沒事。」我苦笑一下。「我已經打電話給文軒和開一了。」「很好，不過看樣子已經不需要了。」「剛才的顧客好象差不多都是他們的人，那個男的出來一招手就都跟著走了，帳還沒付。」這妮子倒是一心撲在錢上。「我們揀了個大便宜，他們不付帳就走了也總好過時光今天被移為平地要好。」「啊？」娜娜倒吸一口冷氣。「不用慌，該怎麼營業還怎麼營業。」我小聲說，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走到吧台，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啊，你還笑，真是的，嚇出我一身冷汗。」娜娜過來搡了我一把，責怪道。「我覺得好笑。」我依然在笑。「什麼好笑？」她問。「我只要想想孫慶回去知道真相之後那副氣急敗壞的臉，我就覺得好笑。」說完，我拿出電話，給衛彬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