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緣重逢
茅山,位於金陵城以東,丹徒城以南,毗陵城以西,正是一處三不管地帶,正好寇光是一路北上,離茅山已經不過百里之遙。
寇光和說獸瀾瀾告了別,路上不吃不喝,連夜趕了近百里路,終於到了距離茅山不足三十里地的一處農莊。天還沒亮,他又餓又渴,就想厚著臉皮,憑青雲劍派弟子的身份,去討點吃食。
誰知,他走近這農莊,卻不見崗哨上守夜的武士,心想這裡肯定出事了。因為如今妖獸橫行,所以農莊里都是有武士值守的,尤其是夜間,某些妖獸專挑人們視力最差的時候來襲擊吃人,更是會有輪班守夜的武士,一刻不敢鬆懈。
寇光推開農莊大門,就往裡疾走,不過走進去幾步,就隱約聽到農莊深處傳來了打鬥聲,他手上雖然沒有兵器,但師傅一貫地教導,還是讓他隨手抄了根木耙,就衝上去想幫忙。
等走近了一看,有五個男女正和兩隻初具人形的妖怪激斗,而地上已經躺了好幾個人和一隻死去的妖怪。
寇光大喝一聲,運足內力,躍起丈高,趁其中一隻妖怪不備,一木耙就打在了那妖怪的後腦勺上。
可惜木耙即使有內力加持,還是在這妖怪的頭上瞬間粉碎,雖然寇光這一記沒有打出多少傷害,卻讓那妖怪往前踉蹌了兩步,被與它對戰的一個女子,一劍直穿胸腹,那妖怪登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蔫了下去。
寇光嘴裡剛說了一句「好劍!」,這才看清,這女子竟然就是沈空桑!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沈空桑抽出鳳紋劍,就朝寇光刺了過來,寇光趕忙求饒道:「沈大小姐,你這眼神不好啊,別誤傷同道啊!」
沈空桑罵道:「誰和你同道中人,我殺的就是你這混蛋!」
寇光不敢出手,只得一退再退,卻聽不遠處有個女子聲音叫道:「桑桑!殺妖怪要緊,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沈空桑聽同伴講了,便停了下來,恨恨地瞪了寇光一眼,反身又去圍殺剩下的那隻狼頭妖怪。
寇光定了定心,一眼看到旁邊的包裹里,有一把劍,他一步躍過去,抽出長劍,抖了兩個劍花,心想真是趁手!隨後立馬就加入了戰局。
那狼妖和眾人已經打了一晚上,已現疲態,眼見兩個同伴慘死,哪裡還想再打,只見它忽然手舞足蹈一番,朝著眾人吹了一口氣,頓時狂風平地起,竟將眾人吹得寸步難行,武功較弱的兩個女子更是被直接吹翻在地。
寇光立馬轉身就跑,借著風力往後繞去,他早就瞅准了狼妖的逃跑路線,一落地就把這狼妖提前攔截了下來。狼妖眼見寇光突然出現在眼前,猛地就朝寇光撲來,連寇光橫掃過來的劍也沒放在眼裡,還是像以往那樣一爪伸出來隨意去擋,另一爪剛想直抓向寇光的胸口,可讓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爪子居然被寇光一劍斬斷了!它心想自己有妖氣護體,可以說是刀槍不入,怎麼會這樣?
寇光也發現,手裡這劍竟能承受得住更多外放的氣息,變得格外鋒利。他眼見自己一擊得手,劍法已生變招,又是一劍,竟將那狼妖的頭整個削了下來。
在場眾人紛紛驚呼道:「這少俠是何等手段」、「世間竟有如此高手」!
沈空桑身旁的女子問道:「桑桑,這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小王八蛋吧?」
沈空桑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寇光走過來,朝眾人拱手作揖道:「在下寇光,家師青雲劍派滄浪劍俠,還未指教?」
五人中年紀最大的那個笑道:「在下羅成林,乃是金陵城的一名游騎。寇少俠的名頭,現在可是比尊師還要響亮了,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羅成林繼續介紹道:「這兩位分別是丹徒城的游騎魯自堅和太湖幫的內門弟子吳秋風,至於這兩位姑娘,你們應該早就認識了吧?」
站在沈空桑身旁的女子,說道:「我叫華彩,是桑桑的表姐。寇少俠武功卓絕,不愧是江南第二啊。」說著,呵呵笑起來。
寇光沒有多加理會,拿起手裡的劍說道:「這把劍不知是誰的,還請收好。」
沈空桑怒道:「你就這麼討厭這把劍?三番兩次都不肯拿?」
寇光恍然大悟,借著月光仔細一看,劍上雙面金絲盤龍,正是當時那把百鍊精鋼所鑄的龍紋劍。
羅成林也順勢說道:「我看寇少俠沒有帶兵器,出門在外總歸不便,不如等此間事了,再做打算。」
寇光點了點頭,看著沈空桑說道:「那我就先借來一用,對了,這裡的村民呢,發生什麼事了?」
沈空桑並不回答,反而怒道:「借什麼借,要用就用,你到底想怎樣?」
華彩撫著沈空桑的肩,說道:「桑桑,咱們這是在斬妖,不是在城裡,先別使性子了。」
接著華彩看向寇光,說道:「這裡本是我們毗陵城最外圍的一個農莊,按規矩應該是一月一彙報,三個月前卻斷了聯繫,我們接連派出三波游騎,想查探情況,結果一去不返。城主他們覺得事有蹊蹺,就傳信給靠近這裡的金陵城、丹徒城,約他們一起來查探情況。」
游騎,本意是指游擊騎士,是各城派出在外探索情報,了解荒野情況的專業人員,他們武功不算高,但個個都是求生潛伏的高手,總能在荒野的各種危險里活下來。
吳秋風則說道:「我們幫里一船七人,本是押送一批錢塘城的貨物,往丹徒城去,路過此處,本想借宿一宿天亮再走,沒成想遇到這種事,反倒折了我六個師弟。」
魯自堅人高馬大,聲音洪亮,說道:「我們哪個不是折損人手?帶來的手下,都死在這些該死的妖怪手上了!」
羅成林繼續說道:「好在他們還留了全屍,毗陵城之前派來的三波游騎,總共有二十人,全被吃了,屍骨無存!再說了,咱們這回一口氣殺了三隻化形的妖怪,也夠吹一輩子的了!」
沈空桑冷冷地說道:「這要不是有人幫忙,咱們能這麼乾淨利落地殺掉三隻妖怪嘛!還好意思吹牛呢。」
寇光見沈空桑說話要惹人不開心了,趕忙問她道:「你怎麼不好好在姑蘇待著,也來這麼危險的地方湊熱鬧?」
沈空桑白了寇光一眼,沒有說話,華彩則替她回答道:「還不都是你,桑桑在姑蘇都要待不下去了,這才來毗陵找我散心。誰知我正好接了這次的任務,要帶隊出來,桑桑偏要跟著來才會一起出現在這裡的。」
幾個人接著聊了一會,寇光大概了解了這事的來龍去脈,就是有三隻妖怪,沒有像往常那樣,襲擊農莊,吃了人就跑,反而是控制住了這個農莊,把人像家畜一樣養著,隔一段時間就拿幾個人出來吃了。三個月下來,近百戶人家的偌大農莊,被吃得只剩下二三十個小孩了。
寇光則把自己從說獸瀾瀾那邊聽來的消息,添油加醋的告訴了他們五個人,結合這裡的情況,他們信了至少一半。寇光提議,讓他們五個人把這邊收拾一下,畢竟陣亡的人要掩埋,解救的小孩子要送去附近毗陵城其他的農莊,而這三隻妖怪,則由三城和太湖幫一起分了,寇光什麼都沒要,就想好好吃頓飽飯,然後就上茅山去一探虛實。
沈空桑聽說寇光要上茅山,就不肯和華彩回毗陵城了,說什麼也要跟著去茅山。
寇光說道:「茅山上說不定真有妖怪集會,我探清了虛實,一個人想走就走,你這跟來,我還要分心保護你,不如和華姑娘一起回去搬救兵吧。」
沈空桑卻說道:「誰要你保護,我好歹也是精武級的高手了!」說著,她在掌上運足內力,一掌拍在邊上的農房土牆上,將土牆崩出了一個大口子。
寇光拗不過沈空桑,只好答應帶她一起上茅山,而餘下四人則回去傳訊,儘快派高手來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