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初學六壬

第20章初學六壬

另一邊,剛出門的劉媚瀾也是悶悶不樂的。從小到大,她的直覺都是特別準的。只是這一次,她竟然不能察覺不出蘇寧的心思,雖然有一直安慰自己不過是生了病的緣故,但她哪裡是那種非常輕易就能哄好的人。是太關心這事了?劉媚瀾自問道。

廚房內,在劉媚瀾走之後的徐當也是沒有閑下來。他先是將過道能騰開的位置全部都騰開,將雜物全都放到自己的身後堆積著,留下比較寬的位置供自己使用。后又弄來一個凳子,坐在上面靜靜等待劉媚瀾的回歸,期間,他一直默默在心中背誦。

強迫著自己不去想別的事情,他本是閉著眼睛的,但是當他察覺到劉媚瀾站在廚房門口的時候,他又本能地睜開了眼睛。事實證明,他並不能像自己的師父一樣,不管面對任何事情,都有著處變不驚的能力,雖然不至於顯得很笨拙,可還是狼狽。

現在的氣氛就很微妙,徐當不清楚外面的劉媚瀾究竟在幹什麼,但是他的心,已經是緊張到了極點。強有力的跳動,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時時刻刻都能踩著他不清楚的點蹦出來。徐當深深吸進一口氣進入肺里,又呼出,感覺到有些調整差不多了。

便準備開口將門口的劉媚瀾叫進來,「劉、」話剛起,還沒有說完,門便被劉媚瀾推開。徐當瞬間就啞了口,他看著劉媚瀾的臉,獃獃的。劉媚瀾見徐當這麼端端正正坐在自己面前,急忙收起了自己不好的情緒,「徐伯伯,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徐當眨巴兩下眼睛,「是,你先把門給關上。」他囑咐一聲,劉媚瀾答應一聲,進了門之後轉身就將門給關上。徐當不言,等劉媚瀾將一切都準備好重新面對著自己乖乖站著的時候,才開始談說自己的目的,「劉媚瀾,之前有跟你說過拜師的事情。」

「我的本事,你也都看見了。我想問你,你可願拜我為師?」徐當開門見山問,劉媚瀾將嘴唇抿了抿,沒有出聲。她心裡是很想拜徐當為師的,但是光談自己昨日的那些事,徐當收自己為徒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徐伯伯,拜師我是想拜的,但是、」

「但是什麼?」徐當又問,他的一雙眉毛緊緊擰在一起,眉毛的中心也是形成了一個不是很明顯的川字。看得出來,他現在很是不悅。他心想,他徐當高傲了一輩子,這是他第一次收徒,他還沒說什麼,先被徒弟拒絕了,這幸好現在不是在山上住。

要不然,這一幕要是被人看見、聽見,指不定要被死死記著,然後把他這些全都當成笑話添油加醋傳遍出去。劉媚瀾哪裡想到這樣的一句話就將徐當給惹惱了,她慌忙擺手,口中急切地喊道,「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明白,徐伯伯為什麼會收我。」

「沒有為什麼,你是我命定的徒弟。除了你,我不會再收他人為徒。」徐當暗暗松下一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原來是這個。想著,他緊鎖著的眉頭緩緩逐漸舒緩開來,整個人都以一種非常放鬆的姿態坐著,「我在這住了很久,你也知道這。」

劉媚瀾想了想,事實確實和徐當說得一模一樣沒錯。徐當在這住了這麼久,她的確從沒有見到過他收過任何人為徒過。只是這唯獨專門收了自己,還是讓她不能理解,難道就因為命定?她怎麼感覺徐當並不是自願收徒的,如果是因為命定被迫的。

那還不如就當從來都沒有認識過,這樣不管什麼命定,都不至於讓自己太過不舒服。劉媚瀾雙手各自捏著自己的衣服的一角,她低著頭,像是犯了錯誤一樣,連頭都不敢抬。「你還有什麼疑惑,儘管提。」徐當又問,他很堅決,這一次必須收徒。

劉媚瀾的心緊張地一顫,這讓她應該怎麼說。徐當又一次等了很久,要是換作是以前,他早就因該甩甩袖子走人了。但是現在,他不能。他長嘆一聲,抬手掐算。只見他的大拇指在三個指頭之間來回跳動,沒過多久,又將自己的手給收放在腿上。

他抬目,看著劉媚瀾。雖然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的變化,但是眼底的愁色是無法掩蓋住的。其實,在這次算卜之中,他的心裡早就已經是知道了劉媚瀾在想什麼,只是現在,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正籠罩在他的胸膛處,「傻孩子,你不用為我想太多。」

聽到這話,劉媚瀾不禁有些詫異地抬起頭往徐當的位置處看去。此時的她是滿臉的疑惑,疑惑為什麼徐當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難道說,他有和自己一樣的能力,不是吧,劉媚瀾清楚,自己的那個是要看臉色的,剛剛的她明明沒有抬頭過為什麼。

劉媚瀾的越想越好奇,內心不由為徐當的強大又再加上了一道神秘金光。「我收你是我自願,並非因為命定。若是我不願收你,即使是命定,我也不會看半分。」徐當解釋,這一解釋徹底打消了劉媚瀾的顧慮,趁著劉媚瀾還在愣神的時候又再言。

「你在外面的時候,不是都已經叫過了。現在我需要你正兒八經再叫我一遍,拜完之後你將是我此生唯一的徒弟,所以,該有的不能沒有。」徐當看著她道,劉媚瀾定了定神,雙膝跪在地上,「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話說完,便叩頭磕下。

徐當嗯了聲,抬手,「起來吧。」劉媚瀾聞言,半立起身跪著。這是準備讓他訓話?徐當自問。看她還就是這麼跪著,那想必就是了。他抽回手,模仿著自己師父當年訓自己的模樣,「我對弟子沒有多大要求只希望你日後做事無愧自己無愧他人。」

徐當把話說得極為語重心長,劉媚瀾也將這話深深記在心裡。徐當將話說完以後,心情瞬間跌落入谷底,悔不當初啊。自己當年若是能將師傅的話聽得進去半分的話,現在也不至於淪落成現在這個樣子,「你要多為自己想,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

「該走什麼樣的路,怎麼走,都是由你自己說了才算。有時候,不要因為旁人的幾句話,便將自己貶低如塵埃一般。這是為師給你最大的忠告,你要時時刻刻都記著。」徐當說完,便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在距離劉媚瀾不遠的位置處站著,「還有。」

「不管是到什麼時候,你都要牢牢記著,把頭抬高。要知道,人越是到最艱難的地方,就越是要把頭抬得高。只有不屈服,才會有轉機。哪怕一點希望也看不見,也要相信老天會給你多開條路讓你走。」徐當將自己的一隻手背在身後要是多鬍子。

只怕是更有年長的風範,只可惜現在的他還不至於到那個地步,最多也只是少年老成,僅是散發出一股老成之風罷了。「是」,劉媚瀾應聲。在她的視線里,徐當的雙腳不禁讓她想起她以前拜的那一位師父,記憶里的師父不曾像徐當一樣勸告過她。

可能是由於自己當時年紀還尚小的緣故吧,即使是說再多的大道理,也不會聽進去一個。反觀徐當,他對劉媚瀾這個徒弟倒是頗為滿意,因為在他說話的時候,她會低下頭認真的去聽自己的話。徐當覺得,單憑這一點,就已經比自己要好太多了。

回想自己拜師的時候,那一句『我能不能向你提要求』。簡直是把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從那以後,基本上人人都會在他的耳邊幫他回憶這句話。想要忘記簡直是太難了,因為這句話已經被特人深深紮根在他的骨子裡了,徐當閉了閉眼,又再次睜開。

將那些不好的,不堪回首的事情全部都拋之腦後。「好了,你起來吧。」說完,便向後退了一步。劉媚瀾站起身,「師父,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她問,徐當挑了挑眉,道,「你想問什麼?」徐當現在的心裡多少是有些激動的,這算是第一個問題。

想不到自己也有教人的一天,徐當想著。過程中,他暗地裡埋藏在後面的那一隻手,大拇指死死地摳著食指,像是很努力在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得到允許,劉媚瀾先是長嗯了一聲,隨後才問,「不知師父方才是如何知曉我心中所想明明沒有看。」

徐當有些不解地皺起眉頭,「什麼明明都沒有看」。他感覺,自己和劉媚瀾想的完全不是一個東西。劉媚瀾也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她有些煩躁的撓了撓自己的頭,「就是,師父沒有看我的臉,怎麼就能一下子猜到我心中所想,難道也是算出的?」

「可是你明明手上什麼都沒有拿,怎麼就算出來了。」劉媚瀾嘟囔著問,徐當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還以為是什麼事,搞得雙方都很緊張,原來是這個。劉媚瀾聽著他的笑聲,不免感覺到有些刺耳,「師父,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什麼、」

「這叫小六壬,不需要用那的東西,光是用手就可以知道。」徐當解釋,劉媚瀾聽后,直接就愣住了,「光用手就能算出來?」她再問,徐當點頭。他的意思已經是非常很明顯,但是劉媚瀾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將徐當的手拿起仔細查看。

急切的想要找到點與常人不一樣的東西,但是無論她將徐當的手怎麼看,他都和正常人的手一樣沒什麼差別。徐當也不說話,就這麼由著她的性子來,反正自己的手上並沒有什麼。唯一有的,那就是掌心走勢了,不過這個對他來說根本無須擔心。

因為劉媚瀾還不會給人看手勢,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算什麼的。將兩個手都來回看了好幾遍的劉媚瀾依舊是不敢相信,之前拿東西算得神她還可以理解,現在直接什麼都不要了也能這麼神。劉媚瀾的動作頓住了,是不是他的袖口裡面有什麼東西啊。

她猜想,徐當輕笑一聲,問她,「怎麼,看出來有哪裡不一樣了?」他問,劉媚瀾沉思片刻,將徐當拉著從門口處走出。后,她又重新將徐當的兩個手拿出來看。這是懷疑光的問題啊,徐當的臉上突然顯露出笑意,「沒事,慢慢看,不懂就問我。」

徐當這麼一說,劉媚瀾的瞬間連看下去的心情都沒有了。她將徐當的手鬆開,「師父,你是不是在袖子裡面藏東西了。」她問,徐當瞬間就有些無奈,這大冬天的他往袖子裡面藏什麼東西。不過,鬧歸鬧,他是不會去用這樣的態度跟劉媚瀾說話。

「為師沒有在袖子裡面藏什麼」,說著他將兩個袖子弄起來給她看。確認袖子裡面什麼都沒有,這下劉媚瀾可就犯了難,她微微嘟著嘴,這下真的是想不出還有什麼了。徐當將自己的左手抬起,在劉媚瀾和他都能看見的情況下很自然的將五指分開。

「人的手都是一樣的,你把你的拿起來看看。」徐當道,劉媚瀾聽著他的話將自己的手抬起來。徐當將自己的手往劉媚瀾手的位置處移動了一點,將兩個手保持一線平衡,「你看,我的和你的沒什麼區別,都是五個手指只是手相看著不一樣罷了。」

「但是,如果想要用手算的話,那可就得學學本事了。你看,從這開始,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徐當一邊做一邊觀察著劉媚瀾的表情,她一直都是一臉懵的狀態,要不是看見她的手一直在跟著他做,都要以為她在這個時候走神了。

「這是先天八卦掌,可以算藏在暗處的,或者不明之因。」徐當解釋,劉媚瀾的嘴裡依舊含糊不清的在嘟囔著剛剛的指位。「乾、兌、離、震、巽不對不對,乾、離、兌、震,嘖,師父,你也太快了根本就跟不上。」劉媚瀾略有些不滿地嘟囔著。

學不會?這麼怎可能,這麼簡單。徐當又再次給她演示了一遍,這次是一下一下做給她看。劉媚瀾這才明白過來,將學到的給徐當展示了一遍。徐當滿意點了點頭,「先天八卦掌你已經知道了,也學會了,為師現在來教你後天八卦掌,你看好。」

為了方便劉媚瀾學習,徐當故意放滿了速度。結果不負所望,劉媚瀾只是看了一遍,就將後天八卦掌全部學會。並且還將先天與後天按順序全部展示了一遍,徐當點了點頭,「這先天與後天的八卦掌掌法一般都是需要配合用的,你一定要記好。」

劉媚瀾點了點頭,徐當放下心來,「現在再教你十二地支,這十二地支與先後天八卦掌相比要稍稍有些變化,你看好。」劉媚瀾看著徐當的手,果然如他所說的一樣,先後天八卦掌的位置基本都是在手的三指之間活動,而十二地支還有第四指在。

除了第四指,指根的位置也被算在其中。「看懂了沒有,沒有我再講一遍。」徐當問,劉媚瀾長嗯聲,說不上來是會還是不會。徐當看她這猶豫的模樣一下就懂了,她這是沒有看懂,徐當索性又再講了一遍,劉媚瀾這才跟著將掌中十二地支展示。

「嗯,既然十二地支你已經學會了,現在來看看十二生肖。」徐當道,劉媚瀾疑惑地看向徐當,徐當沒有注意到,仍舊接著給劉媚瀾自顧自的講。講到一般,突然感覺到劉媚瀾在看著自己,於是他便不再講了,看向劉媚瀾,二人對視,「怎麼了?」

他面無表情,手上的動作一刻都沒有停下。劉媚瀾看了看他的手,問,「師父,這個十二生肖有什麼用處嗎?」她問,徐當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隨意解釋道,「為了算得更准,好了別再想這個了。你看看,這是十二生肖,這是十二時辰,方位。」

「師父,你能不能慢一點,看不太清。」劉媚瀾無奈將大拇指停留在掌中十二生肖的馬位上,這不能怪她太笨了,只是徐當划太厲害。她不過就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經走到西北、西北方了。劉媚瀾覺得,她要是再不叫住,還不知道能落到哪裡去。

徐當嘖嘖吐槽一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腦門。又重新給劉媚瀾演示了一遍,這一遍劉媚瀾才將這些方位全部學會。正當劉媚瀾沉醉在學習的興緻里無法自拔的時候,徐當突然將手收回背在身後。劉媚瀾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便傳來徐當溫柔的話。

「剩下的我一會再教給你,我先把我剛剛教你的考一遍。」他雙手背在身後,猶如一個年輕有為又文質彬彬的教書先生。這一切本該是美好的,但是在他說出要考一遍的時候,突然就不好了。一切都顯得那麼得虛無縹緲,只有考試才是最真實的。

劉媚瀾尷尬地將自己的手給收回,雙手背後等待徐當出題。她將頭低得死死的,也不抬頭看徐當的臉。只是,她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聽見徐當問自己什麼。她疑惑地抬起頭,這一下剛好與徐當對視,徐當看著她,很是危險地勾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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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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