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玉皂
「行商天下？富可敵國？哈哈！哈哈！」
武合聽到徐自立的這般豪言壯語，先是一愣，然後臉上浮現出濃濃讚許，大笑道，
「你這口氣可真是狂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匠房裡的那些人們，也都是紛紛抬起頭，看向徐自立的眼神兒里，充滿震駭。
尤其是王大根。
他覺得此時此刻的徐自立，好像是變得他完全不認識了。
當面整垮趙庸，然後說出如此氣勢磅礴之語。
這有點兒驚為天人的感覺。
「王爺教訓的是。」
徐自立微微拱手，道，
「草民口氣是大了些，但，草民卻並未覺得不妥，俗話說的好，望百里者行九十，念萬里者踏九千，若連這份野心都沒有，那才是真的窩囊！」
「好。」
武合眼中的笑意更濃，忍不住拍手道，
「好一個望百里者行九十，念萬里者踏九千，本王欣賞你這份野心。」
他武合又何嘗不是如此？
心有天地寬！
寥寥數語，他已經將徐自立看作是和他一樣的人！
眼中欣賞之意掩飾不住。
不過欣賞歸欣賞，他卻不會只因為一句豪言壯語就接納徐自立。
他需要真正看到對方的本事。
武合轉身，從几案上端起一盞新茶杯，倒上茶杯，遞到了徐自立面前，笑道，
「有野心雖好，卻也需要真本事來支撐，你有什麼拿得出的本事讓本王來接納你呢？」
徐自立大方的接過茶，一飲而盡。
然後，從懷裡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油紙包，雙手捧到了武合的面前。
「草民可藉此物，三月內，為王爺掙得純利潤一萬金。」
「此為投名狀。」
「若三月內完不成此任務，草民願領梟首之罰。」
「請王爺成全！」
他這話一出，匠房裡的人們再度震駭，倒吸冷氣的聲音比之前更盛。
三個月，一萬金！
這怎麼可能？
上合居如此暴利，如今的利潤一年也只有三千金而已。
他徐自立三個月就要掙取一萬金？
人們連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他瘋了？
而且，他竟然還要立投名狀？
完不成要領梟首之刑，梟首便是砍頭，他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
這比瘋子還瘋子。
「這……這……」
王大根看著這般毅然決然的徐自立，臉色徹底白了，
「完了，這下完了，老徐家要斷後了啊！這小子是吃了什麼迷魂湯了？！瘋了！瘋了！真的瘋了！」
武合看著徐自立，這眉頭也是皺了起來，瞳孔里滿是不可置信。
他母系乃北地望族，經商世家。
從小耳濡目染，他對這方面也是有著常人難有的認知。
三個月一萬金！
在他的認知裡面，根本就不可能完成，除非是那種耗資巨大，耗時巨長，數年甚至十數年的籌劃之後才有可能！
三個月！
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他不信！
但他卻保持著自己的謹慎，沒有直說，而是伸手接過了徐自立的那塊油紙包。
他打開紙包，裡面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白色方形物。
入手微滑。
還有一種讓人覺得十分舒服的香氣瀰漫出來。
「這是……」
武合仔細端詳幾分，
面露詫異。
他並未見過類似的東西。
徐自立解釋道，
「此為玉皂，乃草民以上古秘方配製而成，用之潔面凈身有奇效，且能留芬芳之香數日而不散，使人心曠神怡。」
其實這就是一種簡單的摻雜了花草香的肥皂。
之所以稱之為玉皂，是因為這個世界有元氣存在的緣故，很多花草材料以及鹼石都和前世不太相同，這玉皂製作出來后，效果極為完美。
以玉相稱也不為過。
徐自立選這種東西做投名狀之前，已經對大周朝情況進行了深入研究。
這裡，類似之物完全沒有。
人們尚且停留在用清水和皂莢潔面凈身的層次。
身體上的污垢等根本無法有效去除。
無論是民間百姓還是達官貴人們都深為之苦惱。
當然皇宮裡倒是有一種叫做仙浴的手段，可以助皇帝，皇后，嬪妃等徹底凈身，但那卻又是尋常人承擔不起的。
因為需要修行者匯聚天地元力為受沐者凈身，耗費極大。
除了皇帝貴嬪，誰都用不起。
鑒於此。
這東西一旦推行出去，必然會在整個大周朝引起軒然大波，成為炙手可熱之物。
按照徐自立私底下的計算，三個月賺取一萬金，完全綽綽有餘。
基本上，一個月就能賺到這個數。
他說三個月，是給自己留出了一定的充裕時間。
以防意外。
「玉皂？潔面凈身？」
武合因為沒有嘗試過，並不知這玉皂的奇妙之處，他皺了皺眉，哼道，
「就這麼個玩意兒？你要把命都搭進去？」
他分明不信。
洗臉洗澡的東西能賣三個月一萬金？
「草民請王爺一觀。」
徐自立沒有多解釋，將跪著的王大根拽到了武合面前。
他把王大根粗糙發黑，泛著濃郁油光的雙手攤開，給武合檢查。
「王叔負責水晶的清洗工序，需要接觸大量的煤油，雙手常年浸潤其中，皮膚的縫隙里全部都是烏黑油脂，根本無法洗凈。」
「除了仙浴。」
「但仙浴他根本不可能用的起。」
「王爺請看。」
徐自立王大根的雙手放在清水裡，浸泡了少許，然後將玉皂塗抹上去，形成一層細細而柔軟的泡沫。
「王叔，您把雙手搓一會兒，再沖洗乾淨。」
「哦。」
王大根按照徐自立的指示，慢慢搓揉雙手，稍許后，又在清水裡重新清洗乾淨，舉了起來。
只見那原本烏黑油膩的雙手，此刻變的清爽乾淨，皮膚褶皺之間的油脂也是完全被洗凈，似乎臉褶皺都因此變得淺了不少。
手掌的顏色和沒有洗過的手腕部位的顏色，則是完全形成了黑白的兩種對比。
非常鮮明。
「我滴娘……這……這麼乾淨？」
「這還是我的手嗎？」
王大根一雙眼睛瞪成了銅鈴，完全不敢相信。
這輩子他的手都沒有像現在這麼乾淨過。
嘶！
周圍眾人雖然無法近前查看，但也能遠遠看出手腕和手掌之間顏色的不同，也都是紛紛驚嘆出聲。
這效果當真神奇啊。
「給本王看看！」
武合同樣有些心驚，他兩步並作一步衝到王大根面前，抓住那雙手仔細打量起來。
因為是近距離檢查，所以除了眾人所見的明顯變化，他還看到了一些更為細緻的東西。
王大根指甲縫隙裡面那些沉積了多年的油脂，竟然也都是被清洗乾淨了。
還有，王大根手上那種濃重的煤油味道，也基本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香味。
聞起來很特別，讓人莫名就覺的心裡舒服。
嘶！
武合心裡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氣，瞳孔里忍不住泛起了亮光。
他知道自己遇到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