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提利昂的謊言

藍禮自從登上王位后，還從來沒有在朝堂上使用過暴力，看到藍禮此時的舉動，所有人都以為提利昂所說的事情存在問題。

只要出現已被列為死人軍團第三號人物喬佛里的行蹤，必然會調集全國最強的魔法師進行追殺。現在七國仍然處於戰爭狀態，謊報軍情可是重罪，就在大家等著提利昂認罪之時，索倫站了出來。

「國王陛下！屍體是我親自檢查過並焚燒的。」

「哦？」帶著詢問的腔調，藍禮收起了身上的魔法，抬頭看向走出隊列的索倫。

「之前駐紮在女泉鎮的是泰洛西軍隊，所以在城堡地牢發現屍體后他們就第一時間彙報給了港口的泰洛西海軍。等我接到信息后就騎龍趕去檢查，屍體上的傷口和牆上的字跡都符合提利昂的說法。」

索倫不善撒謊，說話的語氣如同背誦課文。

「既然如此。」藍禮收回魔力，拍了拍提利昂的肩膀安撫，接著走到索倫身前：「你弟弟拜蒙在哪裡？」

「拜蒙？」怎麼又扯到弟弟身上去了，索倫被藍禮問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立即回答道：「他沒有軍職不用參加今天的會議，應該還在魔法學院里睡覺。」

聽到回答的藍禮沒有說話，又仔細看了幾眼索倫後走上了鐵王座。

特蕾妮和維特相繼失蹤，娜梅莉亞整天以淚洗面，這幾天泰洛西的軍政大權便由繼承人索倫掌控。

亞夏拉戴恩、霍柏雷德溫、岡梭爾海塔爾、狄肯塔利、阿拉德席渥斯、巴隆史文、安德魯伊斯蒙、詹德利維水、阿莎和席恩姐弟、文德爾曼德勒、彌桑黛。

藍禮的視線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這些泰洛西公爵領的封臣還有留守的官員，連曾經混吃等死的表哥安德魯現在也掌控著七國的海外情報網路，這些人物看似人畜無害實際沒一個好對付，都是被維特一手教導起來的。

特別是內部兩大派系的頭頭加蘭提利爾和奧雷恩瓦列利安，維特能輕鬆拿捏兩人搞內部制衡，才10歲索倫根本無法控制兩個派系之間的明爭暗鬥。

再加上新學士和學城的學派鬥爭，洛恩河流域放養的強盜團，明裡暗裡的傭兵團，足以摧毀一個城邦國的龐大金融體系、瓦蘭提斯、里斯、潘托斯這些依附邦國，拜龍教和七神教的對立，還有數十個其他宗教派系扎堆在泰洛西本島，藍禮自己想起來頭都大。

追殺喬佛里對於藍禮來說不重要，夜王靈魂受困，沒有了魔力媒介，這些異域來的吸血鬼實力已大不如前，一個中級法師都能把它殺死。

而剛剛提利昂和索倫兩人的謊言給藍禮提了個醒，如果維特回不來就要開始為索倫做準備。一旦索倫掌控不住泰洛西，隨便一個不穩定因素擴大到維斯特洛都能引發一場戰爭，即便有巨龍，也不知道龍炎噴的是不是真正的敵人。

既然泰洛西代理城主索倫站出來擔保，不管真假那都是事實。

「我以國王的名義下令！」過了一會兒藍禮輕呵一聲，大廳里停止了竊竊私語。

「任命城防軍司令瓊恩雪諾為指揮官，狄肯塔利帶領刀鋒戰士協助，抽調君臨魔法學校二十位法師和龍石島魔法學校六名死靈法師，即刻出征追殺吸血鬼喬佛里！」

「遵命！」狄肯塔利走出人群站到大廳中央領命，幾名傳令官也跑出了大廳去找當值的瓊恩。

全身銀質裝備的刀鋒戰士殺起吸血鬼不比法師差多少，因為經過特訓，追蹤更是一把好手。

「我以國王的名義徵召多恩陽戟城代理城主達克賽德馬泰爾爵士，泰洛西代理城主索倫拜拉席恩爵士，莉莉絲拜拉席恩爵士和拜蒙拜拉席恩爵士四人，五天內趕到君臨城！」

藍禮的命令還沒有說完：「六天後和王子利昂內爾一起，由我親自帶領五人去河灣地尋找我弟弟維特。」

信鴉飛到陽戟城和泰洛西至少三天，要在接下來兩天內趕到君臨只能騎龍。

「六條巨龍一起出征？」

國王在紅堡大廳下達的命令不容置疑。

戰爭時為了不讓家族傳承斷絕都會留一個男丁在安全的後方，之前拜拉席恩有龍沒參戰符合維斯特洛傳統。現在戰後卻聚在一起，國王是想要震懾誰呢？大廳里各懷心思。

~~~

會議結束，貴族們陸續從大門走出紅堡，提利昂則和索倫兩個喜歡穿黑衣服的人來到了紅堡校場。

「Shul~~vo~~kun~~」

索倫朝天空呼喊，正和兄弟們一起飛行的黑龍低下頭看向紅堡，脫離隊伍盤旋著緩緩降低高度。

「每次你們用魔法呼喚巨龍都是那麼震撼人心！」提利昂用手掏著耳朵：「下次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再喊？」

「習慣就好。」索倫開始活動手腳準備跳上巨龍：「我剛才在大廳里表現不錯吧？」

提利昂扯了扯褲襠，表情很不爽：「呵呵，非常好！你要再晚個幾秒站出來我就當場尿在鐵王座前了！」

黑龍投下的影子蓋住了兩人，提利昂抬手擋住翅膀帶起的大風。

「提利昂伯爵，記住你的承諾啊，把藏在洛恩河流域的拉姆斯雪諾找出來，我要親手宰了他！」索倫手比劃著割喉動作。

從小就聽惡魔團的故事長大，這些盜匪沿著河流出沒又有繁茂森林可供躲藏，泰洛西多年剿匪都未能成功，索倫知道父親維特清剿這些強盜耗費了大量人手和巨額的資金。

有了能和夜王過招實力，又接手了泰洛西的事務，能指揮軍隊的索倫決定親自出手除掉這兩大禍害，算是自己為民眾做的第一件大事，這些天不斷地詢問泰洛西各級官員和惡魔團有關的信息。

跟隨瓦蘭提斯艦隊到達君臨城的提利昂，原本在君臨城負責物資後勤工作，在維特失蹤的第五天主動聯繫上了索倫。

小指頭貝里席確實是餓得吃下了自己的腳，但他的死因是因為流血過多，根本沒有什麼吸血鬼出現，是提利昂找到索倫合謀栽贓給了喬佛里。

喬佛里那檔子事在勞勃死後拜拉席恩家族成員都已了解，如今西境公爵名義上是詹姆，實際掌控者和繼承人是威廉和他的妻子蘿莎蒙，為了不玷污詹姆的名譽也為了讓西境將來更好的發展，喬佛里必須儘快去死。

恰好小指頭貝里席的死訊傳來，提利昂以蘭尼斯特家族報仇為理由提出和索倫做個交易。索倫幫忙栽贓，好讓國王藍禮派出強大法師團追殺喬佛里，而索倫能得到拉姆斯的行蹤情報。

索倫想著反正都是個必死的吸血鬼，和提利昂做這個交易好像也不虧。

轟隆一聲！黑龍落地。

提利昂揉了揉眼睛：「密爾城的探子們去年就混進了惡魔團，不過他們有可能因發出情報而喪命，事成之後你記得給他們家人送去撫恤金。」

「有錢！不夠我去找科娜借。」索倫話一說完，手上探出的白芒抓住龍頭的犄角將自己拉了上去。

提利昂笑了笑，索倫連領地內的資金怎麼運轉都不明白。

巨龍起飛時帶起的風更大，提利昂往校場邊緣退去：「第一次見到舒爾沃昆的時候它才剛孵化幾個月！是個黑漆漆的小雞崽，現在它一個腳趾甲都有三個我那麼高！」

索倫拍拍黑龍頭頂的犄角朝提利昂大喊：「哈哈，要不要我帶你上去飛一圈？提利昂伯爵！」

提利昂雙手抱在胸口：「只要你願意幫我洗尿濕的褲子就行！」

「你這張嘴真讓人喜歡不起來。走了！」索倫不再理他，黑龍雙腳離地朝天空飛去。

狂風吹過，煙塵散去，紅堡校場上只剩下提利昂孤零零一人。

「只有你父親維特把我當正常人看，他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稱得上朋友的人。」

站在原地的提利昂目送黑龍遠去，用最小的聲音說話，直到黑龍盤旋幾圈后一頭扎向魔法學院才慢慢走向紅堡。

維特失蹤多日未回，娜梅莉亞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萎靡不振，整個泰洛西的事務由索倫處理。在各處打聽到了和維特戰鬥的怪物，又曾認真分析過泰洛西局勢的提利昂便開始做最壞的打算。

索倫和魁蜥有一身強大的魔法和巨龍，可兩人對軍政問題的看法則是相當稚嫩。

索倫既然是維特定下的泰洛西繼承人，為報知遇之恩，提利昂覺得於情於理自己都要幫助索倫掌控住泰洛西，至於索倫將來的後人，人情已還關我屁事兒。

自己只是一個外人，還是曾經和拜拉席恩有矛盾的蘭尼斯特，只好在國王面前說一個有著真實理由的謊言。心跳、呼吸、瞳孔的收縮，在世界第二強的魔法師面前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好在藍禮很快明白了暗藏其中的理由。

索倫撒謊的緣由藍禮肯定會私下詢問，這場在貴族之間常見的交易並無太多不妥之處。之後藍禮不論教導下一輩的知識能不能用在泰洛西，加強拜拉席恩親屬之間的關係這一步算是達成了，有龍和強大的魔法是穩定的基礎，人活著才有可能。

空曠的長廊里只有提利昂的腳步聲在回蕩，紅堡大廳空無一人，提利昂走到大門前的台階邊盤腿坐下，遠遠地看著高高矗立正對自己的鐵王座。

今天的做法極具風險，在國王面前撒謊，要麼割掉舌頭要麼人頭落地，提利昂之前仔細判斷了藍禮的性格和各方局勢才敢付諸行動。

石制地板被手掌撐住的地方漸漸溫暖起來，提利昂側身躺下，看了一眼鐵王座又翻個身閉眼仰躺，就這樣睡在紅堡大廳門口。

聯合藍禮扶持索倫接手泰洛西，提利昂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不敢給任何人提起，他懼怕維特的大兒子達克賽德掌握泰洛西。

提利昂想起同維特喝酒時，維特經常就說原本最看好的就是大兒子達克賽德，其魔法資質和頭腦完全不下於自己，當時還以為是吹牛，隨著小孩長大，眾人也了解了幾個孩子的天賦。

很可惜漸漸長大的達克賽德一頭扎進魔法里，成天研究無法自拔，維特以非法人體改造為由將他送到陽戟城遠離泰洛西魔法學校，其實是怕他哪天研究魔法出事故。

提利昂確認自己不會任何魔法，體內一丁點魔法資質都不存在，這一輩子也沒真正怕過誰，唯獨在達克賽德身邊就會感到汗毛乍起心生恐懼。

尤其是達克賽德探查到了異常，用手指貼著自己的衣服，一個個劃出內臟器官位置並說出其作用的時候，提利昂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恐懼。

達克賽德身上有著對生命的漠視，哪怕殺光一座城的人在他心裡不會有半點波瀾的漠視，任何生命在他眼中不過是可研究的物品而已。

索倫年紀小還沒有後代，一旦控制不住泰洛西或者發生意外，達克賽德便是第一繼承人。

按照索倫好勇的性格，他帶來的殺戮只會發生在其他大陸，鮮血只會從敵人身上流出。而達克賽德掌權，整個世界都將成為他手中的玩物。

青草試煉改造傑洛特，未知魔法改造索倫，精通這些的達克賽德未來魔法到底有多強？提利昂想到這裡又感到一陣涼意，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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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條巨龍齊聚君臨城，休整一天讓巨龍吃飽喝足后，拜拉席恩家族六名龍騎士全副武裝地趕往河灣地。

隨時都會面臨危險的怪物，為了保證安全六條龍沒有分散搜尋，全部一起行動。

所有維特出現過的地方都搜尋過，沒去的地方也去了。高庭、角陵、舊鎮、青亭島，星墜城，一無所獲。

一個月後，藍禮六人返回了君臨城。

藍禮沒有宣布維特的死訊，仍然以失蹤作為記錄，如果一年後還沒回歸，索倫才能正式繼承泰洛西公爵之位，對此沒有人提出異議。

在國王的主持下，君臨城召開持續三天的勝利宴會。

無數騎士犧牲在戰場上，也有無數人立下功勞，有貴族家族全部覆滅，也有新的家族因戰爭誕生。有可歌可泣事迹的騎士由國王親自冊封，其他貴族手下也有數不清的騎士等待冊封。

沐浴更衣，盔甲長劍擦得噌亮，各色旗幟飄揚在君臨城各處，激昂的號角時刻在響起。第一天的冊封儀式就從早上封到中午，吃完午宴又接著封，直到晚宴前才結束。

第二天除了宴會還有盛大的舞會，雲集君臨的貴族太多，紅堡大廳不夠大，藍禮一聲令下改到法師學校旁的巨龍廣場舉行露天舞會，只要豎起木杆，法師的魔光彈就能把整個廣場照得如同白晝。

一代新人換舊人，年輕一輩崛起，新的貴族家族登上舞台，男男女女一起歡快地舞蹈，聯姻是城裡最多的話題。

見慣了柔弱華麗為美的鶯鶯燕燕，英姿颯爽肌肉結實，又有共上戰場出生入死的戰友情，喜歡提劍砍人的多恩女騎士大受青年貴族歡迎。並且夫妻兩人都能上戰場，能給家族帶來雙倍的利益。

除了文化上相對保守的谷地和寒冷的北境，王領、河灣地和風暴地大量貴族青年準備和多恩女人結婚。

「啊，好想你那如同黑曜石般的肌肉手臂勒在我脖子上！」

「聽說你很能打，今晚找個地方我們練練，你贏了我就任你處置。」

「我喜歡你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樣子！」

這是由今晚男青年們總結，多恩女人最喜歡的三句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