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章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氛圍再次凝固了……曹操三人正等著孔銘開口,而孔銘壓根不知道這第二件事指的是什麼。
荀彧:「諸葛先生??」
孔銘試著用僅有的幾秒鐘時間在腦子裡尋找辦法,「這……這第二件事……」
三人都盯著孔銘,也等著孔銘,又相互顧盼了一下,都不知道為什麼孔銘遲遲不說話……
電光火石間,孔銘只好初次下策。
只見他連忙起身從座位中出來,然後向曹操跪倒拜服在地上,「曹公!我……我剛才有些火急攻心……我……我現在忽然想不起來信中所寫的第二件事是什麼了……還請曹公提示!」
那三人聽到這句話,簡直是吃了個大驚。曹操忽然怒拍一下桌案,也站了起來,快步走上前去指著孔銘:「放肆!你莫不是在戲耍曹某?」
面對奸雄的雷霆之怒,孔銘嚇得渾身打了個寒顫,肉眼可見的全身抖了一下,額頭叩的更低了,雙眼一閉,心想著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啊呵,啊哈哈!」曹操看著孔銘狼狽不堪的樣子,突然大笑起來,原來剛才的怒意都是裝出來的,就是想看看孔銘醜態百出的樣子。
「火……火急……攻心的記不起事了。」曹操模仿著孔銘口吃的樣子,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奉孝,你……你告訴他,他信中寫的什麼!」
孔銘突然雙眼一睜:我去!還有這種事!得救了?
郭嘉自恃才智天下無雙,眼看孔銘是個無能之輩,也懶得和他計較,只是懷著蔑視的笑意,說出了諸葛亮信中的第二件事:「孫權虎踞長江天險,我軍想要南下,必須與其進行水戰。而我方多年在中原和北方征戰,都是靠的馬戰,水軍薄弱。而先生說,可以用機關術造就連環戰船,使得戰馬也可以在大船之上騎行,並且如履平地!奉孝不才,對這種機關術聞所未聞,不知是真是假?」
這該如何是好?直接說是假的吧,又怕惹怒了曹操,給自己定個欺詐之罪!要是說真的吧,又怕曹操把自己留在鄴城造船!孔銘真是太難了!
三人又等著孔銘說話……曹操覺得有些不耐煩了,諷刺中又有些惱火:「怎麼?諸葛先生莫不會是真是假都給忘了?」
孔明再次急中生智,故意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假應該是不假的……只……只是什麼?」
曹操追問:「只是什麼?」
「只是機關術這種技藝,我夫人略懂一些,我不會啊!」
「啊哈哈哈!」孔銘的回答再次惹得曹操大笑起來,回顧左右:「文諾,奉孝啊,你們聽到沒?他說他夫人會,他不會~」
郭嘉也是聽得無語,而荀彧自覺是個高尚之士,不忍再取笑孔銘,強忍著沒有發笑。
在荊州享有盛名的諸葛卧龍,居然是個廢物,曹操實在忍不住,再次諷刺打趣道:「那為何不讓尊夫人來鄴城,還虧得孔明先生大老遠跑一趟,多辛苦啊!哈哈哈。」
面對百般羞辱,而更讓孔銘覺得勝利就在前方!
「夫人……夫人最近與我關係不好,不讓我進房……」
要知道,在古代,都是以夫君為大,俗話說夫君就是天。孔銘這句話一出,連荀彧都忍不出笑噴起來,真的是把三人逗樂了。
曹操:「啊呵呵!奉孝,奉孝,你聽見沒,諸葛先生適才說他的夫人不讓他進房~」
郭嘉:「所以我剛才就說了嘛,女色還是很重要的!肯定是孔銘先生不懂風情,才惹得夫人不滿意啊!」
曹操與郭嘉又大笑起來,孔銘只是跪拜在那裡,目視地上,不敢抬頭,任他們言語羞辱。
曹操:「埃,文若,你說剛開始諸葛先生講的最像人話的那段,該不會也是諸葛夫人教他的吧。」
「……」荀彧是高潔之士,就算目睹眼前的孔銘再是無能,也沒有要搭腔一起羞辱的意思。
而郭嘉卻趕緊接上:「大有可能,大有可能啊!」
兩人繼續笑了一會兒,心中已經把孔銘定性為虛有其名的無能之輩,覺得也沒啥意思了,曹操便收起笑容,向跪在地上的孔銘說道:「諸葛先生,趕緊起來,趕緊起來!多虧你,讓曹某人今天長了見識!好了,你先回去吧,等候消息。」
孔銘聽到這句話,才敢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裝出面如土灰,萬念俱灰的樣子,還不忘顫抖著小手,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雖然確實是嚇得不輕~
「那……那小人便先行告退了。」在得到曹操的點頭示意后,孔銘才敢走,走得時候不忘故意摔一個踉蹌,跪的久了,腿麻,表演的也十分合理。
然而一轉身,轉換目光,堅定而又兇狠,嘴角微翹:等到赤壁之戰,定要你好看!
出了司空府,孔銘走在街道上,此時此刻春日的暖陽照在身上,可真是舒服啊!先前不管看什麼人、事、物好像都是黑白的,如今簡直就是絢麗繽紛吶!若不是曹操還讓他等待通知結果,孔銘恨不得現在、馬上、立刻離開鄴城,頭也不帶回的!
然而孔銘在驛館一直等到了傍晚時分,司空府才來人通知:若先生願意,可入司空府做撰吏一職;若不願意,先生可自行離去。撰吏,說白了就是做做會議記錄的人,毫無出息的職務。說明孔銘在曹操面前的表演十分奏效,使得曹操是打心底里看不起孔銘啊!
當孔銘聽到傳話后,內心簡直是比考上清華北大還要高興啊!可是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等到出了城,肯定都已經天黑了,這月黑風高的趕路,恐怕有所不妥啊。罷了罷了!孔銘想到這裡,於是決定飽餐一頓,然後再美美的睡上一覺,養精蓄銳,明天一早便出發回家!
然而他卻沒料到,同樣等著「面試」結果的人,可不止他一人~
------------------------------------------------------郭嘉府中
曹丕派人打探到司空府對於孔銘的職務安排,得知是「撰吏」之後,感到十分驚訝和不解,但是他又不敢直接去問自己的父親曹操,於是便去了軍師郭嘉的府中了解情況。
經郭府管家引領,曹丕推門而入,只見屋內有些昏暗,亮著的幾盞蠟燭也隨著曹丕開門時所吹進來的風,被吹得搖搖欲滅。
「呃、咳、咳......」這陣風也使得郭嘉患有的傷寒症連續咳嗽起來。他趕緊用手巾捂住嘴,撤下的時候手巾上卻染了血絲!然而郭嘉只是淡淡的看了看,並無任何錶情,似乎早已接受了這種情況。
「軍師......子桓性子急,不小心讓軍師受寒了!子桓的錯!」曹丕趕緊向郭嘉賠罪。
郭嘉左手收好手巾,右手放下奏章,自嘲道:「埃,大公子嚴重了!奉孝的身子骨,大伙兒又不是不知道!弱的很吶!與大公子有何關係?」
郭嘉患有傷寒症,又由於常年隨軍出征在外奔波,為曹家日夜辛勞的出謀劃策,且生性放蕩不羈,酒色均沾,導致病症常年不愈,並且越來越嚴重,只是大家都還未察覺已經到了咳血的地步......
「軍師現在這個癥狀多久了?父親知道嗎?」曹丕深切的關心道。
郭嘉看了眼曹丕,覺得曹丕對自己的關懷都也是真心的。一個絕頂聰明的人,能夠長伴在一個絕頂奸險的君主身邊,自然是有道理的。郭嘉從不參與曹操繼承人的爭鬥,也從不向曹操提出建議該選哪個兒子繼承事業,對於曹操所有的兒子也都一視同仁,毫無偏護之心。因此曹丕也是非常尊敬郭嘉的,在明面上叫他軍師,在心中把他當做老師。
「主公還不知道,你也無需告訴主公。人啊,都是有命數的,這種事情強求不來,又何必給他人徒增憂傷呢?」郭嘉微微一笑,彷彿早已看透了塵世間的因果輪迴,淡淡一句話,即是對曹丕的寬慰(你不用替我難過了),也是對曹丕的囑咐(你也不用告訴你的父親)。
對於老師的囑咐,曹丕自然遵命。「好。都聽軍師的......」
郭嘉見曹丕允諾,便溫和的笑著問道:「子桓這次來,所為何事呀?」
曹丕把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聽說父親只給諸葛先生撰吏的職位,子桓不明白這是為何啊?」
郭嘉眉頭微微一皺,他確實是沒有想到曹丕居然是來問諸葛亮的事情的。
「怎麼?你認識諸葛先生?」
「那......那倒沒有,只是昨日和諸葛先生一起吃了晚飯,先生的想法與見識,那可真是超然卓絕啊!」曹丕談起諸葛亮,那簡直是無比崇拜。
「哦?聽聞諸葛先生昨日才到的鄴城,而子桓你居然昨日就去找他了。」郭嘉饒有意味的注視著曹丕,這位對繼承人虎視眈眈的曹家大公子。
曹丕聽出了郭嘉的話外之音,意思是自己太過急躁太過巴結,如果被曹操知道了這件事,恐怕又要心生厭惡和堤防之心,想著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拉攏賢才來為自己的王位之爭鋪路。
於是曹丕想趕緊解釋,還沒開口卻被郭嘉打斷了。
郭嘉:「子桓啊,我倒也無意於你們的兄弟之爭,只是稍作提醒罷了。成大事者,必須要沉得住氣啊。」
曹丕躬身作揖,莊重的拜謝:「謝軍師提醒!」
「好了,那你倒是講講,那諸葛亮是如何與你說的,你剛才說了嘛,見識超群。」談起「諸葛亮見識超群」這個概念,郭嘉的印象還停留在上午面試的時候,孔銘醜態百出的樣子,一想到這裡,郭嘉倒是有了一絲絲的興緻,準備當著曹丕的面,再把諸葛亮的「高談闊論」一一進行反駁。
曹丕簡明扼要的概括道:「本來我和張綉走得很近,但是諸葛先生說萬萬不可,說日後父親肯定會對張綉秋後算賬!甚至建議我在你們前去攻打烏桓的時候,就親自出手把張綉了結了!」
「......!」聽完曹丕的一番話,郭嘉感到大為驚訝,郭嘉是最了解曹操的,而對於張綉這件事,無疑郭嘉的想法是與孔銘完全一致的!
但是,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等等,你剛才說,諸葛亮建議你在我們前去攻打烏桓的時候,直接把張綉殺了?」
「是啊,沒錯啊。」
郭嘉忽然精神抖擻,嚴肅的向曹丕追問:「諸葛亮昨日與你說了,我們要去攻打烏桓?」
「是啊,諸葛先生說了,他料定軍師你肯定會力主父親攻打烏桓,掃平北方一帶,如此一來我軍便可無後顧之憂,專心南下!」
郭嘉:「......!」
很明顯,這與孔銘在早上說的恰恰相反,而又和郭嘉的意見完全一致。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孔銘就是既能看穿曹操心意,又能洞悉郭嘉謀略的人!當然,郭嘉不知道孔銘的預判,完全是因為依仗了穿越的「外掛」。
天底下如果真的有這種人的存在,那倒是既可怕,又有趣呢!郭嘉如是想。於是郭嘉向曹丕再三確認:諸葛亮昨天在酒樓確實是這樣講的。之後,郭嘉便說關於諸葛亮的職務自己會再斟酌斟酌,讓曹丕先行離去了。
郭嘉微閉雙眼,整理了下思緒,推演了整個過程,忽然張開雙眼,向管家喊道:「來人,備車!去賈詡大人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