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安兒。」葉長生輕喚著她的名字，卻不想蘇安此時已經心跳加速的說不出話來。她的雙手不安的來回擺弄著手中的帕子，臉上的羞紅叫她感覺到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手心不停的冒著冷汗，一時不知所措。

只見他向她越來越近，蘇安本能反應般猛地站起身來，驚得一旁的紫如煙差點將手中的茶水撒到身上。

蘇安不敢再和他對視，她總覺得這樣葉長生就能看到她心裡在想什麼。

「葉少尉。」蘇安輕聲向他打了個招呼后，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緩緩說道：「今日是……陳少官的壽辰，我……」蘇安結結巴巴的，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她明明只是害怕葉長生日後找她的麻煩所以才來走個過場送個禮的呀，如今不光被紫如煙帶進了府里，現在莫名其妙的還被葉長生拽進了餐廳里，強迫她坐在他旁邊，和陳彥浦還有紫如煙一桌。

雖說在座的各位都沒有多嘴說什麼，但是大家都心裡清楚。這葉長生愛慕蘇安依舊，雖然沒有發生什麼風流韻事，但是如今一同入席，還一起出現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想必是兩人早發生點什麼，有了什麼關係。蘇安也明白，雖然現在沒人說什麼，也沒有幾個人向她這邊看，但是今天只要出了這個門，明個兒一早就會傳出新的八卦緋聞來。

「不如，明個兒的早報頭條就叫『葉少尉左擁右抱，嬌妻美女各不相讓』好了……」蘇安心裡想著。

「今日陳某生辰，感謝各位親友親臨寒舍。我是一個粗人，客套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望大家吃好喝好。」說罷陳彥浦端起酒杯敬向眾人，席間賓客紛紛說著祝語也端起酒杯同飲，好不熱鬧。唯獨蘇安如坐針氈，難以下咽。

「安兒，怎麼不動筷？」葉長生看著她，淺笑著問道。

蘇安不喜歡這個親昵的稱呼，她瞧瞧的偏過頭去用餘光看向坐在正對面的紫如煙，只見她正高興著為陳彥浦添酒對飲。

果然衚衕里的女人就是這麼……豪放……

蘇安坐正了身姿，小聲的對葉長生說：「葉少尉，雖說你我相識已久。但是安兒這個稱呼……實屬不妥。若叫紫姑娘聽去……不免你二人再生嫌隙。」

「紫姑娘？」葉長生不解的看著坐在一旁和紫如煙甜蜜的陳彥浦問道：「我怎麼稱呼你和紫姑娘有何干係？」

蘇安抿了一口茶水說：「今日我總聽紫姑娘跟我說起陳少官來，想必是你做了什麼事惹得她不高興了。這與我無關，我就不多嘴問了，但是若叫紫姑娘聽見你這般喚我……這……耳目眾多的，若是她和你鬧起來，豈不是也不好看……」蘇安話音剛落，抬頭便瞧見葉長生本溫良的面孔突然變得冰一般冷。她瞧大事不好，許是說錯了話，便尷尬地笑了笑補了一句：「不過葉少尉風姿綽約，不缺這一個姑娘……」蘇安的聲音越來越小，葉長生的沉默讓她更加肯定了，今天來這裡就是一件錯誤的事！

蘇安害怕葉長生髮作起來傷到自己，默默地向一旁挪了挪。這時葉長生忽的站起身來，手裡端著一杯酒清了清嗓子對在座的各位說道：「今天是我兄弟的宴會，感謝各位的參加，葉某在這裡敬各位一杯酒。」

說罷，葉長生舉杯一飲而盡。

「今天其實不光這一件喜事，還有另一件事我想代我兄弟向各位說一下。」葉長生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把拽起一旁坐著的陳彥浦說：「在一年前的今天，我的兄弟和我執行任務的時候在城外的護城河救了一位姑娘，這位姑娘家境清寒，身世凄苦。被她的哥哥賣到了胭脂閣，為保自身清白投河自盡。」

「後來我兄弟想將紫姑娘安置在別處，卻總被她的哥哥發現，對她非打即罵，甚至威脅紫姑娘，如果在有別的心思就鬧到把事情鬧大。紫姑娘不想連累彥浦便起了回胭脂坊的心思。」

說著，葉長生看向紫如煙，只見紫如煙臉上的笑容已不在，只自顧的喝著悶酒。

「彥浦知道紫姑娘的心意，背地裡打點好了胭脂坊上下，另闢一間屋供紫姑娘居住，平常也只是在坊中彈琴唱曲，與旁人並不相同。」

聽到這兒，紫如煙突然抬起頭看向陳彥浦，心中五味雜陳：「原來是你打點好了一切……」紫如煙想著，自她那日從陳府跑出來回到胭脂坊后，霍媽媽並沒有再為難她逼她接客，她的哥哥也只是偶爾過個幾天才到胭脂坊向她要錢，而後竟久了都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

原來這一切都是陳彥浦暗地相助，不然她現在都不一定變成什麼鬼樣子。

「沒事你說這個幹嘛……」陳彥浦將頭靠近葉長生小聲的對他嘀咕著：「這什麼話都讓你說了，你還拉著我陪你站著……叫人瞧著還以為我是個傻子呢！」

「要不是你每次都打著我的旗號出去，蘇安怎麼會以為我喜歡紫姑娘？既然這事是你惹得，今天你必須給我圓回來。」說完葉長生又笑著對紫如煙說：「紫姑娘，其實我兄弟陳彥浦鍾情你很久了，你若對他有情，不如藉此吉日。你們二人相定終身，也算是給我兄弟一個大禮！」

紫如煙知道陳彥浦喜歡自己，自己對陳彥浦也有一定的感情……只是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