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1路鬥嘴到3關 黑白2子0般難
不沙彌把小李子領到更裡面的一室,見一中年僧侶坐在案前,案上有一木盤,盤上放著一個劍柄,和一個刀柄,劍柄直,刀柄稍彎。
小沙彌離開后,僧侶指著木盤上的劍柄和刀柄問道:「為什麼劍柄直,刀柄彎?」
這肯定是哲學辯論題,小李子心想,辯論的題目應該是曲與直......
略加思考之後,小李子說道:「劍利兩旁,刀砍一邊,劍憑直中取,刀向彎處求,正如人間俗世事,是非曲直本無憑,但憑刀劍了恩仇。刀劍二柄,相互制衡,有如陰陽,一柔一剛,刀柄可以直,但劍柄不能彎,此中有真意,全在世人心。」
說完后,小李子見僧侶正在閉目,想了想又補充的說道:「世有直柄刀,不見彎柄劍,天下只有一字劍,而刀卻千變萬化。劍似君子玉,刀似小人心。兩者或缺一,世界不復存。佩玉的君子,心中應該有也邪念,邪惡的小人,心中也有正義,人之所以區別於樹木,就是人有私心,反正,君子多為偽,小人未必真,人心常多變,誰能看得真?」
見僧侶仍然在閉目,小李子心想這下可能真的玩完了,便又隨意的說道:「你就算找個大學講師來,也說不清楚這人間的是非曲直,就像慈善家,全部都是大奸大惡之人,他們之所以做善事,是為了救贖心靈上的罪過,好睡個好覺,反而風塵屠狗之輩,也多有俠義之舉,古語有云: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要我說,人就是環境的產物,大家都是胎生娘養,唯一的區別,就是你心動的那一瞬間,有沒有被雷劈中,如果被雷連續劈了三次而還沒有死的人,那他就悟了。」
見僧侶仍然在閉目,小李子仍不死心,真害怕他說:「阿彌陀佛,施主請回吧!」
真的不想回皇宮,腦海不斷的回想與佛教有關的故事,小李子這時突然想起了佛教的一個公案,於是便吟詩:「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閉目中的那個僧侶突然張開了眼睛,說道:「煩請施主再吟一次。」
原來你喜歡這個,你早說嘛,害我白白的浪費了口水和表情,於是小李子再次吟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僧侶說道:「然。施主請跟貧僧來。」
這回,小李子又不願意了,又要與他扛上一扛了,說道:「我剛才費了一大堆口水和表情,你卻對我不理不睬,是何故也?究竟你要讓施主們說些什麼東西,你才會讓他過關?」
僧侶說道:「阿彌陀佛,第一關是悟,貧僧這一關是空,下一關是般若。施主剛才吟的那一首詩,就是最好的答案。」
連下一關的考試題目都肯告訴我,這和尚還真的對我不錯,小李子不無埋怨的說道:「哪你問我『為什麼劍柄直,刀柄彎?』是什麼意思?這個與『空』有什麼關係呢?這簡直就是誤導,你不開聲讓我猜,都好過問我這樣的問題。」
「阿彌陀佛,」僧侶說道:「刀斬七情,劍斷六欲,都只剩下兩個木柄了,施主還在乎它是直的還是曲的嗎?刀不見了,劍也不見了,只剩下兩個木柄,不是空,哪又是什麼?須知道這裡可是佛門清靜之地,不是衙門,又哪裡會與你去探討那些俗世的是非?」
這和尚出起貓來,比誰都壞,難怪誰人求見,都吃閉門羹。
「既然都被你誤導了,你又何必閉目不語,讓我口若懸河的對牛彈琴?」小李子仍然不滿意的說道。
「阿彌陀佛,」僧侶說道:「施主講得太精彩了,貧僧一時不捨得,所以讓施主費心機了。」
「我才不相信你呢,你說下一關是般若,肯定也是在騙我。」小李子故意試探的說道。
「阿彌陀佛,」僧侶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這個可以放心。」
說完,僧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小李子這才跟他進入更內的一室,他越是告訴你「不打誑語」的所謂「般若」,看來就越是難,小李子真是半點信心也沒有。
走到更里的內室,小李子看到了一個打坐入定的老和尚,原來這所謂的「般若」,就是下圍棋。
小李子對於問候老和尚和他媽一點意欲都沒有,只想趁早離開這個地方,理由也是簡單之極,前世今生都看見過圍棋,但是從來沒有與人下過,連棋規不不知道,更不知道怎樣才算輸了,怎樣才算贏了。
唉,最後一關,臨門一腳,自己卻做逃兵......
不行,就算輸定了,也要試一試。
寵辱不驚,笑看棋盤黑白翻飛,落子隨意......小李子隨意的口吟,心裡卻是盤算著如何才能取勝......落子隨意......隨意?二哈,你有何妙策?
鬼使神差,小李子突然想起自己的身體裡面還住著一個二哈,便問二哈有何良策?二哈畢竟是只修仙狗,雖然智慧有些問題,何不出貓作弊?
和尚你能出貓,我為何不能?和尚摸得,我自然也是摸得的。
「沒有殺氣。」二哈說道。
「這下圍棋跟殺氣有什麼關係?」小李子不解的問道。
「我只知道有沒有殺氣,知道躲避殺氣的位置。」二哈回道。
「是不是這個老和尚動了殺氣,你就能知道在哪位置才能躲過他的殺氣?」小李子問道。
「不知道,要試一試才能知道,如果他的落子有殺氣的時候,我才能知道能不能感應得到相對的落子位置。」二哈還是沒有明確的答案。
「也就是說,他的心有殺氣,子落棋盤也會有殺氣,然後你在棋盤的方格中自然的知道哪個位置是躲避的位置,然後在那個位置上落子,就可以贏了,是不是?」小李子追問道。
「要試過才能知道。」二哈還是不十分的肯定。
這小李子與二哈,現在的配合,就像一個人的身體里有兩個全在一起腦袋,小李子是主,二哈是輔。
他與二哈的對話,別人是聽不見,看不到,措不著頭緒的。
小李子決定行試一試,但是,怎樣才能讓這個打坐入定的老和尚有殺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