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法學徒喬納斯

是的，除開精英戰士的身份之外，喬納斯還是一名魔法學徒，但是，他只會光亮術。

就像戰士體系有著明確劃分一樣，魔法師體系同樣由低到高分為魔法學徒、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魔法專家）、魔法宗師以及傳奇魔法師，但區分方式更為直觀：能不靠任何外力施展出一個基礎效果的對應等級魔法就算是成為了該等級的魔法師。

至於每個魔法具體是什麼等級？基礎效果又是什麼效果？新發明的魔法該放到哪個等級？這些問題就正是帝國的魔法標準化委員會所負責解答的，而其成員則是帝國各大魔法學院的校長和教授們。

至少按照現在的規則來說，光亮術就是一個學徒級魔法，當然，這個等級的相當一部分魔法也被成為戲法。所以既然喬納斯能施展出光亮術，哪怕只能用雙手施展出基礎效果，也算是邁過了魔法學徒的門檻，進入了魔法師體系。

說起來光亮術還是在喬納斯十幾歲尚未脫離冠垂城的「無家庭兒童撫養中心」時學會的，那時候帝國派了很多高級魔法師到各行省的省府大規模篩選魔法天才。

喬納斯是少數能經過一次導魔就學會光亮術的少年，但據當時負責他的那位高級魔法師所說，他的天賦只能算不錯，距離帝國這次統一篩選入學的天才標準則還差上一些，至少要一次導魔就能做到單手釋放出強於基礎效果的光亮術才能算達標。

這次篩選過後，喬納斯就再也沒機會去學習新魔法了，因為能起到類似導魔效果的法術書不光是製作材料相當珍貴，更是需要一位高級魔法師花費數倍於導魔的精力將他釋放該魔法時的精神迴路和法力牽引手法固化在法術書中，而這些甚至會在被學習一次之後直接失效。

也因此，哪怕只是一個戲法的法術書，也價值兩位數的金幣，那可是相當於數萬￥的巨款！

但之所以部分最簡單的學徒魔法會被稱為戲法，就是因為數萬￥對一個被撫養機構養大的孤兒來說遙不可及，並不代表對帝國上上下下這麼多貴族和商人來說也遙不可及。

只要對魔法足夠感興趣，那些積累了不少財富的階層並不介意付出一些成本來讓自己成為一位真正的魔法師，哪怕他們天賦不好，需要經過兩三次導魔或者廢掉兩三本法術書才能讓自己的手心冒出一點點只比燭火大上一圈的火苗。

但是用自己手裡冒出來的火來點燃捲煙或者加熱酒液真的很酷！

更別提真正有著巨量財富的那些人，完全可以與一位高級魔法師甚至魔法宗師達成協議，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給自己進行一兩次導魔，而這種人足可以靠著無限花錢的方式把自己培養成一位中級魔法師。

不過相對於最為廣大的底層勞動群眾來說，願意花那麼多金錢去追求魔法夢或者單純為了面子的人還是少數中的少數。

所以魔法師，哪怕是只會一個戲法的魔法師，也絕對是人群中的少數，至少整個槭木城衛隊將近兩百人，喬納斯是唯一一個會魔法的。

相比起來，只要有天賦就能無限變強的戰士體系則構成了整片大地上最為常見的武裝力量。

當然，以上所說概不包括艾勒斯省的灰精靈，他們的魔法天賦傲視所有人種。

但凡是個健全的成年灰精靈，就至少是一位中級魔法師，稍有天賦者，就能在三十歲前成為高級魔法師。

也正是由於高級魔法師的絕對普遍，灰精靈們學習魔法從來不用法術書這種媒介，

因此他們直到現在也不出產任何法術書。

當然，很多帝國人認為灰精靈不生產法術書其實是為了遏制其他地區的魔法力量，這種說法在某次帝都使團專門訪問艾勒斯省的攬湖魔法學院最後卻無功而返之後更是變得頗為可信。

也正是由於灰精靈們冠絕整個大陸的魔法力量，在上個紀元末期，已經統一了戈維亞大陸上其他所有區域的瓦洛汀帝國，硬是損失了幾乎一半的軍事力量才讓灰精靈掌控的艾勒斯地區最終臣服。

但諷刺的是，灰精靈損失的人口微乎其微，他們也許只是因為不捨得更多的兄弟姐妹死在戰爭中才同意低頭成為帝國一省，畢竟灰精靈這個人種的生育能力實在令人堪憂。

相對應的，戰後保留了絕大部分魔法力量的艾勒斯省在與帝都的政治交鋒中屢佔上風，哪怕在向帝國臣服時已然擁有了所有行省和地區中最大的自治權，但第三紀元的這兩百多年中，艾勒斯省仍舊逼迫帝都同意了對自己的一步步放權。

雖然這個趨勢在先帝在位的三十年裡得到了遏制，但實話實說，現如今的艾勒斯省除開表面上的軍事服從，已然和自治沒什麼區別了。

當然，這些東西目前都還和喬納斯沒什麼關係，喬納斯現在正看著自己胸口前那個小光球發獃呢。

「是我太久沒用光亮術記錯了還是怎麼著……」喬納斯略有些疑惑地思索著，「怎麼感覺這次光亮術釋放地這麼輕鬆，而且這亮度是不是比之前亮了一點？」

猶豫了一會兒，喬納斯揮手打散了光球的法力結構，剛亮起的山洞又重歸黑暗。

細微的低吟聲再次響起，但這次喬納斯只用了一隻右手在揮動著，幫助引導自身法力池的法力流淌到身外，順應精神迴路的引導構成穩定的法力結構。

「簌」

似曾相識的響動，一顆比剛才稍微暗了一點的小光球再次出現在喬納斯胸口前。

——我變成魔法天才了！

喬納斯心裡閃過這麼一個令人欣喜的想法。

他回憶著剛才施法的過程，確實感覺到即使單手釋放起來，光亮術這個學徒魔法對他來說也莫名變得比之前輕鬆了很多，甚至看亮度的話，效果也比原本只有基礎效果的亮度亮上一些。

這些都證明了一件事，喬納斯的魔法天賦變強了。

「也許是靈魂融合的原因，也許是成為主演的原因，但不管怎麼說……」喬納斯眼睛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當然，也可能是光亮術的反光，「我現在的魔法天賦應該能讓我有更多的選擇了。」

魔法的事情暫時先想到這裡，喬納斯收起思緒，看了一圈被微微照亮的洞穴。

洞穴不大，是一個較為狹長但最內部有小半個圓的結構，而靠著圓弧穴壁的一個規整石台上，正懸浮著喬納斯的目標——靈魂絲線的終點，一顆被銀色金屬包裹著的紫色菱形寶石。

按理來說，現在還能看到靈魂絲線的喬納斯應該能看到這塊寶石散發著燦爛的紫色光芒才對，但並沒有，即使喬納斯認真看去，也只能看到銀色金屬外表面略微散發著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紫色光點。

簡單想了想，喬納斯明白了過來，畢竟能源這種東西，肯定要減少無用的浪費，所以才會用附魔過的銀色金屬片好好地約束寶石的能量，保證所有能量都供給到勒夏的靈體那。

除開石台與寶石裝置，喬納斯沒法忽視的還有眼前的一頭熊的屍體。

走到頭部附近，喬納斯看到一根骨質箭矢從熊的額頭處直直地插入了幾乎一半的長度。

毫無疑問，這頭熊本來覺著這個山洞不錯想進來瞧瞧，但被當時還沒散架的骨仆一箭取走了性命。

至於骨仆……

喬納斯向山洞裡幾個不太好看到的角落中看了看，果然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各發現了一堆散亂的白骨。

而其中一堆白骨上，還靜靜地躺著一個偶爾流淌出晦暗幽藍色光暈的金屬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