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詛咒

已入末秋，天氣開始漸漸變得寒冷。故淵本來就體寒，陣陣陰冷的秋風無疑使故淵的處境變得更加落魄。

「我餓了，」安璃俏生生地站在故淵身旁，盡顯人畜無害，「你也不想我去欺負別人吧嘻嘻。」

帶著身旁這個小拖油瓶，故淵感到一陣心力交瘁，但沒辦法，誰讓人是自己保下的呢。「你要哪裡？」故淵板著張臭臉說。

看著一臉不情願的故淵，安璃感到一陣暗爽。唔，在經過短暫的思考後，安璃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只見故淵緩緩蹲下，直至與安璃平視。

安璃雙手搭在故淵的胸前，微微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將小腦袋埋在故淵的脖頸里，可惜故淵看不到懷裡的小壞蛋露出一副已經得逞的壞笑，微微張開櫻桃小嘴，露出兩顆尖細白潔的牙齒，而後漸漸沒入……

「呸，」安璃剛剛吸取一小點血液，但是印象中的快感不但絲毫沒有出現，反而舌尖湧起一種又苦又澀的味道，並且這種苦澀的味道還在口腔里蔓延，「你的血怎麼這麼難喝啊，」安璃一邊瘋狂地捋著自己的舌頭，一邊抱怨道。

「還餓嗎。」故淵挑了挑眉。

「嗚嗚嗚，你欺負我。」安璃舉起小拳頭重重地錘向故淵。可故淵根本不吃這一套，起身朝遠處邁去。

「喂，你幹嘛去。」安璃看著故淵走遠。

「找地方住，除非你想夜宿荒地。」

「……」

故淵早已經走出了西城之外，漫步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迷失東西，天地之間這麼大，難道連個住所都不肯施捨給我嗎。

「快跟上，路痴，你再這樣胡亂走下去天黑也看不到房子。」

故淵嘴角抽了抽，但還是聽從了安璃的話，默默跟在了她的身後。

沒過多久，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都怪你，要不是你瞎走那麼多路，我們也不會待在這荒郊野外。」安璃抱怨道。

「唔…你幹嘛。」故淵鼻子一動，「別說話。」

故淵抱起安璃，一躍跳上鄰近的一棵樹上。

「你幹嘛。」安璃小聲嘀咕著。

四周的空氣駁亂地拍打著樹榦，吹得地下的枯葉嘩嘩作響。

「不對，」故淵敏銳地注視著四周，空氣開始漸漸潮濕起來，天上的烏雲越發濃厚，「該死，」故淵咒罵了一句。

「怎麼了，是要下大雨了嗎。」

不等故淵多說什麼，一道水桶粗的驚雷降落在樹前，把地下鑿開了一個大坑，地下的枯葉也被點燃，但很快火苗又被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滅。

故淵顫顫巍巍地揚起了頭，只見天上烏雲濃厚，但唯獨沒有遮住月亮。皎潔的月光開始漸漸鍍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雨開始下大了，雷聲轟鳴不斷。故淵全身被打濕，他解下外套，想要給安璃披著，但卻披了個空，低頭一看，發現身旁再無一人。

四周逐漸被黑暗蔓延，故淵獨自屹立在風暴之中。

「如果孤獨與無助就是這世界最殘酷的凌遲，那我早就死了一萬次了。」故淵低著頭，「但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