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玄不可測
「唵嘛呢叭咪吽」
鄭洺念誦六字大明咒，獲得冥冥之中詭異力量加持，手慢慢撥動骨盤。
骨盤類似羅盤，上面密密麻麻的刻度，更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別面是六個圓盤，象徵六道輪迴。
一推而動，彷彿冥冥不可測，又彷彿羅盤遇到了磁碟干擾，指針亂轉，整個骨盤顫抖，發出咔咔的聲音。
長臉僧人嘴中念誦著算命的咒語，試著控制骨盤，可一切都是徒勞，反而更加清晰的咔咔聲，還有骨屑飄飛。
「砰！」
不堪重負，骨盤炸裂，碎屑飛了長臉僧人一臉，頓時有些獃滯。
骨盤炸了……從未有過之事！
「前所未見！」
長臉僧人額頭冒出汗滴，乾澀的擠出一句，腦袋一片混沌，不知這到底代表什麼。
「男左女右，留下掌紋。」
長臉僧人推過皮紙，示意鄭洺左手按在上面，看來是準備看手相。
鄭洺左手一按在皮紙上，便感覺不對，著不是羊皮紙，滑膩如少女肌膚，更有一種冰涼之感。
伴隨著長臉僧人念誦經文，冥冥之力引動而來。
鄭洺感覺手心滑膩，似乎是自己手出汗，或者是人皮紙是濕的，有些詭異，也有些滲人。
從鄭洺和皮紙接觸的地方，湧出大灘大灘鮮紅色的血液，死死黏住他的手，空間湧現刺鼻的血腥味。
「大師，要不別測了，我有點慌……」
鄭洺滿臉凝重的開口，身上泛出淡淡金光，開啟詭域將自己籠罩。
只見長臉僧人死死盯著鄭洺的左手，發出一聲悶哼，眼睛流出血淚，身體更是劇烈顫抖。
整個房間也「活」了，四周漆黑的牆壁在蠕動，一道道黑線，忽忽飄蕩，乃是一根根細長的頭髮絲。
腳下柔軟的地毯，也在不斷蠕動，彷彿活過來，或者原本就是活的，向著鄭洺包裹而來。
「啊……命……命……」
像不甘心的怒吼，又像痛苦的哀嚎，更像魔鬼的呢喃，聲音無孔不入，直接響徹在心靈上。
「唵呵呵呵微斯摩耶梭哈。」
密咒頌出，來自密藏域的詭異力量加持，金色詭域猛然擴大，圍攏的詭異髮絲慢慢被撐開。
「砰！」
詭域延展一條直線，宛如紅外瞄準線，鄭洺掏出金色配槍，對準那滿臉血污，扭曲的長臉，開了一槍。
金色詭域毫無保留，配合密咒，引動冥冥加持，將詭發形成壓制，再配合銅錢幣的銅銹，直接將其關押。
旦辭高崗廟，暮至黑湖邊。
夜幕下的湖澤，沒有白天的那種秀美，只有深邃的黑，像是一個深淵，裡面藏著不可思議的奧秘。
神秘。
詭異。
窒息。
靠近黑湖，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給人莫大壓力，彷彿整個人被吸進深深的漩渦。
黑湖周邊水草豐美，遠處一些帳篷散落。
近湖邊，有牧羊人的帳篷，有大堆篝火，牛肉羊肉，香味飄遠。
近水不觸水，特別是夜裡。
鄭洺走在最前，博克多落後半步，兩個奴僕牽著馬匹，四人圍繞湖邊，選擇了一處安靜的位置。
江河湖海，自古便蘊含著眾多神秘，古老傳說中，湖蘊含著這片天地的奧秘。
有種說法，江河湖海便是靈魂的歸宿，人發源於水，也融於水。
人死後，靈魂會順水而流，宛如泥沙，融入水中，直到被飲用，重新聚集成靈魂，投胎轉世。
傳說七月十五，鬼門大開，江湖湖海便是鬼門，湖中靈魂會飄蕩天地間。
圍攏著篝火，吃著烤熟的牛羊肉，喝著懷中的酒水，感受著陰冷的湖風。
「我來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一個法師，
帶著他的弟子，
以及他弟子的奴僕，
在黑湖邊，
聽著詭講了一個故事……」
……
「砰！」
一聲槍響，將聲音打斷，接著金色詭域延展。
「砰！」
第二槍，將要開口接著講故事的奴僕打斷，詭域將自己和博克多包裹。
「上師……」
博克多一臉驚駭，不是懼怕鄭洺殺死兩個奴僕，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隊伍混進了詭異。
「湖邊的時候！」
彷彿知道博克多所想，鄭洺低聲說道。
哪裡有什麼牛肉羊肉燒烤，全是斷肢殘臂。
哪裡有什麼牧羊人帳篷，全是低矮墳包。
哪裡有什麼篝火，全是冰冷湖水。
身處詭域，乍現真實，鄭洺他們根本沒有休息過，而是一直在往湖中走，此時已經走進湖水三分之一位置。
「唵達咧嘟達咧嘟咧梭哈。」
鄭洺宏大的聲音，勾動密藏域的偉力，詭域大放光芒。
時輪未來密咒，跨越時空長河，進入「得見如來」境界，照見未來。
一朵巨大的「蓮花」，更像一朵遮天蔽日的巨大蓮花，中心蓮蓬位置，浮現一道道掙扎的人影。
成百上千，還是成千上萬人影，更有無數蓮瓣，卻是根根肉色條索交織，沒有盡頭，穿梭空間，不斷延伸。
蓮花收攏，宛如一個巨大的腹部，條索擺動，拉扯開來，上寬下窄的三角形，類似一個倒置的梨形，腔壁表面光滑。
鄭洺瞠目結舌，被一根肉色系帶裹住，鑽入肚臍，如同嬰兒出生，臍帶接連，緩緩被扯進……
……
鄭洺悚然一驚，偶然照見出的未來，他會碰見這一隻威壓蒼穹的不可思議厲詭……
「走！」
不敢耽擱，鄭洺抓住博克多一隻手臂，低喝一聲，另一隻手灑出一把銅錢幣，切斷雄湖粘連。
不敢保留，詭域移動的同時將詭域向前延伸，形成一道金光，穿雲破空，化身金虹。
未來不可測。
未來不可變。
未來不可避。
鄭洺不得不停下化虹，因為前面出現了一朵巨大的蓮花。
無往不勝的詭域，如同撞到了一堵堅不可摧的牆壁，再也無法前行。
「度母！」
博克多驚呼出聲，臉上流露出震驚、惶恐、絕望……
蓮花收攏，蓮花瓣齊齊向上，系帶伸出天空，凌空虛抓，彷彿在拉扯蒼穹。
「轟轟轟！」
蒼穹顫抖，破碎開來，未名之物，顯現出來，天地至暗時刻，一個巨大的梨形顯現。
「尊者，這是化生巢……化生……巢……啊……」
博克多用害怕到極點的顫抖聲音說出度母的狀態，將自己知道的說出。
「古老的《大藏曆》中，代表孕育、化生，它想重新孕育生你……」
「逃！」
「快逃！」
這是鄭洺第一時間的想法，也是第一時間的做法，口中頌出時輪過去密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