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私商之論
王倫不舍楊林分離，決定在登雲山上盤桓了一二日。
晚上！
滿天星光，一條銀河，天地為大。
幾簇篝火旁。
火上烤著肉，滋滋流著油，泛著金黃，香氣四溢。
眾人相敬，互相勸酒，都喝開了。
鄒淵等人的幾個心腹，一臉崇拜，也推推攘攘，一起來敬酒，王倫來者不拒。
這幾個人都是刀疤滿身，其中一個瘸著腿，也小心翼翼地跟在眾人身後來敬王倫的等人。
「王一敬寨主一杯。」
王一顯然很激動，手不自覺有點抖動。
王倫看這人有點瘦弱，穿的單薄。
起身來，與王一碰杯。
「好兄弟，干。」
王一大喜，沒想這位江湖人人樂道的梁山之主，這麼平易近人！
連忙仰頭幹了。
「我也姓王，王一兄弟身子單薄，要多吃些肉才好啊！」
王倫又為王一單獨切下一大好肉，遞給王一。
「這，給我...」
「我的肉，兄弟不吃嗎？」
王一雙眼含淚，連忙連道不敢當。
王一急忙接過肉，大口撕咬。
「好吃！」
「好兄弟，咱們梁山沒這麼多道道！咱們兄弟只為義氣相聚。再喝一碗！」
酒水汩汩倒滿。
王倫親自倒酒，引來同伴的一臉羨慕！
眾人都大叫道：「王一，喝！」
王一感動，突然流下淚來！
「頭領哥哥，喝！」
眾人看了，並沒有嘲笑王一，反而都一臉的高興，用力的拍了拍王一的肩膀，以示安慰。
鄒淵看了，心中也感動非常。
笑著說道：「這個兄弟最早跟著我，去年做私商被官府抓到，一條腿就這樣在監獄里廢了，好不容易才逃脫，最是忠心。」
王倫聽了點點頭，心中怏怏不快！
王倫問道：「我聽兄弟說做些私商勾當？」
鄒淵道：「登州靠海，多礦井和海鹽，沒錢用的時候，也販來去賣。」
王倫問道：「那兄弟所獲多少？」
鄒潤笑道：「莫非哥哥也有興趣？」
鄒淵咳嗽一聲，打個圓場道：「山東靠海，又有許多井鹽，定價還算穩定，不過官府嚴查，負累又辛苦，不過生斗的利潤。」
「才生斗的利潤嗎？」
「是的，還是幾經波折，才到手的利潤。」
王倫呵呵笑道：「想來是很辛苦了。」
「何止辛苦，但有差錯，哥哥也到了，活著就不錯了。」
王倫轉身問吳用道：「軍師，對私鹽有什麼看法？」
吳用知道王倫這一次來登州，是了私鹽的問題！但按照江湖上的規矩，雖然利潤也頗多，官府更加嚴控，風險也很大。
「茶、鹽、鐵、酒國家稅收之大利，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國之重也！」
王倫點點頭。
「不錯，這些都國家稅收的重要來源，資金用來改善的國家調控，可百姓為啥依舊買不起官鹽呢？」
吳用站在帝國的角度看待私商之論是對的，國家只有掌握了這些稅收錢財，才能繼續投資、興修水利、賑災等利民的決策。
可在階級分化嚴重，利益為上，官商勾結，小商小販不過為了求生而已！
楊林道：「小弟也幹了一些時間，端得辛苦！私商販賣，不過蠅頭小利，窮苦之人維持生計。」
大家都知道私鹽賺錢，
可以私鹽對一些平凡人真地賺錢嗎？
王倫把王一拉著，坐在自己身邊！
對眾人道：「我想做私商，眾兄弟以為如何？」
「啊！」
「什麼？」
眾人都有些錯愕。
王倫敬了眾人一碗酒，繼續道：「何謂私鹽？」
眾人心知肚明，確回答不出所以然來。
「何謂私鹽？」
王倫又問？
眾人不明白王倫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王倫嘆了一口氣！
「所謂私鹽、私商叫我看來，不過是上偷國家的稅收，高價賣給窮苦百姓的人。這些人官商相互，貪婪暴力，日以萬計，而且明目張胆，目無王法，這才叫私商。」
眾人恍然，點點頭。
「那我們呢？我們是私商嗎？」
鄒淵不確定的問道：「我們也是嗎？」
「我們是嗎？顯然我們不是！我們窮苦人帶著全身的身價，不過只為了賺生斗的利潤，不過為了糊口生計，果腹救命，確成了人人喊打的私商？我們是私商嗎？」
大家都是窮苦人，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言語，心中敞亮，很有感悟。
王倫氣憤道：「這是什麼道理？官商相互，貪婪暴力，貪墨國家稅收，他們確不承認自己是私商。
我們妻兒餓得嗷嗷叫，對上遵守法令不去做賊，對下知道廉恥不去作娼;迫不得已，拿十吊的本錢謀取一弔的利錢，這就喊打喊殺？我們就是私商嗎？」
王倫用了的拍了拍王一的肩膀，王一淚流滿面！
看著一眾人。
嘆道:「我落草梁山，我王倫非為了逍遙自在，只為無家可歸之人，有個落腳之地。
若非官府逼迫，誰人願意上梁山。
如此官府與私商中飽私囊，拿著這些稅收，守衛邊關、福利百姓。誰不願意為國賣命，青史留名！
而這些人呢，從源頭已經開始中飽私囊，毒害百姓，以次充好，高價賣給我們。
我們越來越窮。他們能做私商，我們如何不能做？」
鄒淵拍著胸脯道：「我們如何不能做，他們各個肥頭大耳，妻妾成群，何曾為百姓想過一日？」
王倫繼續道：「做強盜的白天去搶人，當官的像是聾子一樣;鑄私錢的爐火衝天，當官的好像瞎子一樣。做私商錢財，他們貪官污吏榨取百姓，貪生怕死。
一雙眼緊盯著我們走卒販夫，喊殺喊打，如此我王倫不如就做一個大私商，把錢財分給有需要的百姓，當官的又能奈我何？」
眾人都說道傷心處，都憤恨朝廷官府昏庸，百姓無依。
吳用本不看好王倫來登州。
但是一路先有繪製地圖一事，現在又說私商之事，非為了自己盈利而來。
事情視乎都變的微妙起來。
大概想到王倫為何執迷要來登州。
今日這一番言論是叫自己師出有名，好收眾人之心？
吳用越想心中越是驚疑。
「我要叫百姓吃到更便宜的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