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唐僧
黑,一望無垠。
一團巨大的黑影在緩緩的行走,兩顆幽綠的珠子微吐著光芒,不時的四周張望,似是在尋找什麼,卻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黑暗裡靜的出奇。
在黑影的後上方,一點青色螢光悠悠跟隨,青輝過處,淡淡洒洒。突然,無際的黑暗裡,一團拳頭般大小的白色光暈乍現,且急下墜,宛若流星。瞬間,天光大亮,耀眼無匹。那團黑影被照的無處藏身,但聽一聲凄厲的吼叫響遍暗黑無邊的上空。
啊——
是夜,一間卧房,靠窗的一張木床上,灰白色的被子不斷蠕動。借著淡淡的月華,瞧去,一個小和尚似乎被惡夢魘住了,光禿禿的腦袋左右晃動不停。突然,這小和尚大吼一聲,驚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白色月光下,小和尚驚魂未定,臉色潮紅,滿頭大汗,一副惡夢初醒的模樣。
「唐僧,你又做惡夢了?」
「唐僧,是不是你最近又幹了什麼虧心事啊?」
「唐僧,這就是不好好做早課的下場。」
……
屋子裡,五六個年紀稍大些的和尚自然是被唐僧的喊聲吵醒。不過,他們也只是隨意的說笑了幾句,翻了翻身,便又酣睡過去,畢竟這樣的事情已不是頭一遭了。
唐僧沒有理會眾師兄,只是自顧自的喘著氣,又用衣袖擦拭額頭和臉,竭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好鎮定下來。
「怎麼又是這個夢?」
望著皎潔的清輝順著木製的窗沿,穿過薄薄的白紙,緩緩的流淌進來,唐僧的眉宇又皺了起來,他不明白自己最近怎麼老是做同樣的一個夢,而且是這樣奇怪的一個夢?
唐僧靠著清冷的牆壁,清醒過來。他回想起剛才幾位師兄的說笑,覺得似是有些道理,思索著是不是自己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才鬧得如此下場。
於是,唐僧好好回想了下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為。偷睡不上早課,偷吃三師兄不言栽種的仙果,偷跑下山逛集市,偷學無良師叔的捉妖術……
「除了這些,應該沒有什麼事了才對啊。」
唐僧想了會兒,然後很疑惑的說道,似乎他覺著這些事還不足以讓他經常遭受惡夢的侵擾。
「不會是師兄們用夢魘術作弄我吧?」
一想及此,唐僧便躡手躡腳的下了床,偷偷的觀察了下正熟睡的眾師兄,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沒有絲毫的馬跡可尋。
唐僧重新回到床上。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看天色已是四更天了。他委實想不出自己究竟還幹了什麼虧心事,便不再想,倒頭睡去。
翌日。
咚…咚…咚…
早課結束的鐘聲響了三下,唐僧方才醒來。他張嘴打了個哈欠,伸手做了個懶腰,然後靜靜的盯著屋頂,默不作聲。清新的朝陽下,唐僧那張俊秀的臉龐,面色紅潤,星眉微揚,兩目清朗,雙唇微合,甚是一副慵懶的模樣。
唐僧是這位小和尚的法號。他無名無姓,自小就生長在無量山上的輪迴寺里。其實,唐僧算不得是輪迴寺的和尚,只是一名剃修行的俗世弟子而已。至於唐僧這個法號,是帶其入寺的玄藏長老所取。因為他身上本有一塊刻著「唐」字的命牌,故取名唐僧,大意是姓唐的小和尚之類。通常,這也是對無人可要的孩子的做法。
據傳聞,數年前,輪迴寺的玄藏大師在外出降妖歸寺時,於鯉江下游的岸沿處偶然拾得一襁褓。本著慈悲為懷的精神,玄藏大師將嬰兒帶回了輪迴寺,將其交給落日峰往生殿的無德長老看養,記作俗世弟子,至今已是一十六載。
但是,據無德長老夢中所言,唐僧應該是玄藏大師雲遊塵世時所種下的根,只因玄藏大師不忍拋棄,遂將其帶回輪迴寺,又恐惹嫌,只得交由他人撫養。
還有一種謠言是說,唐僧乃是無量山巨妖白蛇之子,玄藏大師在誅殺了白蛇之後,見其子居然化為人形,惻隱心動,遂將其帶回輪迴寺,希望能以無邊佛法渡化之。
當然,這後面的兩種傳言,唐僧自然是不信的。其一,玄藏大師對唐僧可謂是嚴厲之極,每次寺內小考時,唐僧都免不了一頓罰,如此,哪裡有父子之象。其二,唐僧雖然師承無德長老,但他跟隨無良師叔數年,見過一些無量山內的妖精,也習得一些簡單的降妖之術,要讓他自己承認是妖精之後,斷然是不可能的。
其實,唐僧對自己的身世倒是無所謂。他覺著,人活於世,不是為了知道為什麼而來,而是為了明白為什麼而去?只是,人浮於世,小小年紀的他又如何能夠真正明白呢?
且說說這輪迴寺,它是東荒中土無量山上的一座寺廟,也是中土三大正道宗門之一,與劍雨宗、無極淵並列於世,盛名當耳。輪迴寺分為三殿,主殿輪迴殿坐落於無量山三峰之一的落天峰上,往生殿與歸無殿分列左右,一在落日峰,一在落淵峰。這唐僧所在的大殿正是落日峰上的往生殿。
落日峰坐落在無量山的邊緣,與塵世接壤,又當時佛道昌盛,所以,清江鎮的達官貴族,名流紳士,鄉野村民俱都虔誠拜訪,使得往生殿的香火甚是興旺,較之另外二殿,自然是多了些煙火之氣。
往生殿分為兩廟三院,兩廟又有內廟與外廟之分,外廟乃是供世人拜訪求佛,接受香火之地,而內廟則是寺內僧人參禪悟佛,學武修術之所。三院則是指達摩院,戒律院,伏魔院,其意從各院的名字便可知曉。唐僧的師傅無德長老便是達摩院的院長,而師叔無良長老則是伏魔院的院長。
此時,朝陽漸烈,唐僧穿戴整齊,一身白色的僧衣頗為閑適。他肩上橫著一根七尺左右的長棍,雙手搭在左右,步伐慵懶,晃晃蕩盪的來到練武場,好似遊山玩水一般。
練武場位於落日峰一處極為開闊之地,得天獨厚,用於練武最合適不過。平日里,早課一結束,眾僧人便要來到此地,勤學武技。但是,只有一人例外,那便是唐僧。他經常不上早課,練武也只是看心情而已。究其原因,自然是和無德長老的囈語有關。
今日,唐僧思來想去,覺得最近經常做惡夢,可能和自己疏於練武有關。於是,早飯後,他便持著那根從無良師叔騙來的打妖棍,前去練武場練上一練。
放眼望去,練武場上大約有上百名武僧,大多為達摩院的弟子。他們動作整齊劃一,渾然天成,鏗鏘有力的喊聲配上呼呼的棍風,場面著實壯觀。
唐僧剛到場地,大師兄不仁就放下監督之責,湊了過去,笑著說道:「喲,這不是唐僧師弟么?今日怎麼有心來這兒啊?」
唐僧向來不怎麼喜歡這個大師兄。其人如其名,不仁不義,奴顏婢膝,欺軟怕硬,一副狗奴才的低賤模樣。尤其是他老欺負三師兄不言,讓唐僧頗為不平,無奈自己年幼,空有一腔熱血,卻什麼也幫不上。
唐僧沒有理會,徑直走到場上,跟著眾僧練了起來。
不仁望著唐僧的背影,臉色漸沉,拉的老長,腦海中卻想起了師父的那句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無奈,他只得輕哼一聲,便轉身對著眾武僧大聲訓斥起來,將一腔怒火撒到了他們身上。
雖然唐僧的棍術不怎麼樣,但架勢上還過得去,所以,這套龍虎棍倒也耍的有模有樣。大約練了有半個時辰,唐僧實在是撐不住了,累的不行,便想著打道回府。這時,他看見三師兄不言也偷偷的朝另一條山路行去。唐僧知道三師兄是往園地去的。一想起那可口的仙果,唐僧便口中不覺生津,遂也悄悄跟了過去。
不多時,二人便到了半山腰的一處山澗。這裡小溪流水潺潺,鳥語花香,樹木青翠濃郁,山色頗佳。躍過小溪,一塊半人高的破木板映入眼帘,上面寫著『仙果園』三個字。
「三師兄,這果子真的是仙果么?」
唐僧隨意望了望,見園子里沒有什麼熟透的新鮮果子,有些失望的出口問道。
然而,不言卻是一直拾掇著雜草,然後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三師兄,你搖頭是不知道還是不是呢?」
「算了算了,問也白問。三師兄,我下山一趟,你將這打妖棍替我帶回去吧。」
唐僧知道三師兄也是人如其號,不喜言語,便不再相問,省的自討沒趣。但他見天色尚早,就想著去清江鎮的市集上玩玩。自從開始做惡夢起,他已經有好幾日沒去了。
唐僧轉身即走,如脫韁之兔。但這時,不言卻是突然回過頭,望著唐僧離去的背影,竟舒眉一笑。默然半晌,不言方才轉過身去,又自顧弄那些花草去了。
初夏之季,唐僧一路走來,見了不少好景緻,心情不禁大好。只是,臨近鯉江岸邊的陳家村時,他卻突然聽見一陣紛雜的吵嚷聲。唐僧眺目望去,見鯉江岸邊有不少漁民正圍在一起,人聲嘈雜,也不知是為何事。
鯉江是中土三江之一,西起天雪山,東入無盡海,貫穿整個中土,實為中土第一江。即使放眼整個東荒,它也是赫赫有名,而這自然與四十年前出現的上古荒獸鯉妖脫不去干係。
唐僧不禁好奇心動,遂加快了些腳步。等他擠入人群,方才看個明白。原來,有一位老漁民捕到了一條罕見的白色鯉魚,白鯉大約半尺左右。可令人奇怪的是,整個漁網內居然就只有這一條白色鯉魚,而且好像奄奄一息的樣子。
人群中,一位白老翁調侃的問道:「老漁頭,你莫不是撞了邪吧,俺這輩子還從沒見過白色的鯉魚呢?」
老漁頭不滿的大聲回道:「放屁,你才撞鬼了呢。」
接著,老漁頭又言道:「鯉江雖然盛產錦鯉,但這種顏色的確少見。而且,俺一網下去居然就只捕到了這一條魚,真是晦氣。」
眾人又說笑了幾句。突然,一個聲音自人群中響起。
「阿彌陀佛,這會不會是不祥之兆?」
人群隨之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全都轉到了唐僧的身上,此話正是出自他的口。
「哪兒來的小和尚,凈胡說八道。這錦鯉是貴魚,怎麼成了不祥之兆呢?」有人問。
「施主此言差矣,錦鯉雖是貴物,但白鯉甚稀,極為罕見。小僧曾聽人言,若及白鯉出現,恐有喪事生。難道各位施主未有聽聞?」唐僧雙掌合十,淡淡回道。
老漁頭聽聞,卻是沒好氣的罵道:「俺在這鯉江邊住了一輩子,也沒聽過這話,你這小和尚好會扯話。一邊去,一邊去,俺還要回家燒魚呢?」
言訖,老漁頭從漁網裡撈出那條白鯉,放入有水的木桶里,又收了網,推搡開眾人,準備往家趕。眾人見沒了什麼樂趣,也都漸漸散去,只有一位衣衫襤褸的小乞丐還站在那兒,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突然,出人意料的,唐僧竟一個箭步,衝到木桶前,趁著老漁頭不注意,撈出那條白鯉,然後轉身就往江邊跑去。大伙兒瞧見唐僧的舉動,忙喊老漁頭去抓。老漁頭年歲雖大,但常年勞作,腿腳頗為利索,蹭蹭幾步便追的近了,嘴裡還大聲的喊著:「好你個小賊禿驢,還俺魚來,快還俺魚來。」
唐僧哪管老漁頭的話,只是一個勁兒的跑,一心想著要將白鯉放生。
其實,自第一眼見到白鯉時,唐僧突然眩暈了會兒,感覺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就像見到惡夢裡的那道白光一樣。等他清醒過來后,他看見白鯉無力的擺動著尾巴,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心中便生起一個念頭:他要救這條白鯉。
再者,他雖然不算出家人,但也做了十幾年的和尚,不忍殺生,這麼做也是理所當然的。
眼看著老漁頭就要追上,而鯉江也近在眼前。唐僧手捧著白鯉,使盡最後一點力,雙手一拋,只見白鯉劃過一道弧線,撲通一聲,落入江中。江面濺起了數朵水花,煞是好看。
唐僧這才如釋重負,舒眉展笑。他微喘了會兒氣,然後俯身蹲下,想洗洗手,除除魚腥氣,根本沒有理會身後追來的老漁頭。
須臾,老漁頭便追了上來。他伸手想要抓住唐僧,好興師問罪。不料,老漁頭卻腳底下一滑,向前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地上。偏不巧的是,老漁頭伸出去的右手順勢向前一推,把唐僧給推下水去了。
突生如此變故,又有誰能想到呢?
唐僧自小在寺里長大,哪裡會游水?再加上入水那一刻,唐僧又被江里的一道白色匹練刺了一下,立時就暈了過去。如此如此,他在水中還沒撲騰幾下,便一動不動的沉入江底了,連一聲救命都來不及喊。
岸上,趴在地上的老漁頭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頓時傻了眼,嘴裡喃喃的念著:「俺殺人了?俺殺人了?……」
鯉江里,那道白色的匹練自然就是被唐僧放生的白鯉,它可不是凡物。按照《東荒異物志》所載,白鯉本屬於無盡海鯉宮,附屬於龍族,鯉宮宮主掌管著鯉江。這條小白鯉正是從鯉宮偷跑出來,一路沿著鯉江,來到這清江鎮的。
小白鯉修行尚淺,能聞能言,卻不能離開水而化人形。不過,它身上藏有異寶,是一顆神秘的白珠,有起死回生之效。說來,小白鯉已經被這顆白珠救過八次。所以,小白鯉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出海,四處遊玩。
可惜的是,小白鯉命運不濟,剛到這清江鎮便被網住,捉上了岸。沒有了水,小白鯉縱使有白珠護體,也終究難逃一死的。幸虧她遇上唐僧,這才得以解救。然而,小白鯉還未離開,便看見一個巨大物體落入水中。等它看清時,不由得大吃一驚,竟是救自己的那人,小白鯉趕忙遊了過去。
唐僧依然在下沉,沒有清醒。水裡的光線越來越弱,四周越來越黑,彷彿進入了一個無聲的黑暗世界。突然,黑暗裡白光一閃,小白鯉化為人形,看不清容貌,只看見一身白裳隨水蠕動,如夢似幻。
小白鯉伸手接住唐僧,用輕靈的嗓音喊著:「公子,快醒醒。……」聽聲音頗為的焦急。
有果必有因,有因終有果。
小白鯉見唐僧一直未醒,終於作出了決定。
小白鯉輕聲念動咒語,然後蘭口微吐,祭出了藏在體內的那顆能起死回生的白珠。霎那間,只見白色光華四放,水底被照的通明,小白鯉的容貌自然是一覽無餘。其顏如花,其貌如月,雙瞳似剪水,青絲糾纏,當真是傾城傾國的佳人也。
那顆神秘白珠如銅錢般大小,光華柔和,溫和如玉。小白鯉輕輕的將白珠送入唐僧的口中。頓時,唐僧便有了反應,渾身被一團白色的光圈包圍住,淡淡的散著白色光芒。但他卻依然沒有醒過來。恰在此時,一團青色光圈突然出現,毫無徵兆,悄無聲息。小白鯉望著光圈,不覺一怔,疑道:「這是什麼?」
可不等小白鯉明白,青色光圈突然幻化,變作一個個青色的篆字,連綿不斷的沒入唐僧的天靈蓋。片刻后,青光散盡,一顆拇指般大小的東西沉入水底。此時,能夠起死回生的白珠也已融入唐僧的丹田,光華漸漸消失,一股神秘的暖流遍透唐僧全身,生機漸生。
然而,又是那一場惡夢。夢裡一片漆黑,兩顆幽綠的珠子放著綠芒,半空中,一點青色螢光靜靜跟隨。然後,一團白光乍現……
突然,唐僧雙目一睜,見眼前之景,大驚失色,不覺嗆了幾口水。他本能的揮動雙手,用力劃了起來。他想游出這裡,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小白鯉。
小白鯉被唐僧的突然蘇醒又怔了一下,愣在那裡半晌。而唐僧似是突然變成了游水能手,去勢極快,恍惚間便已出了水面,朝岸邊游去。
這時,小白鯉見唐僧已游遠,而白珠卻沒拿回來,心情自然鬱悶之極。但她別無它法,只能暗自生著悶氣。然後,她拾起水底的那顆拇指大小的東西,誓一定要拿回白珠。
不多時,唐僧終於上了岸。他渾身濕透,坐在岸邊,大口呼吸著空氣,白色僧衣緊貼著身子,**的,狼狽極了。
有趣的是,圍觀的大伙兒盯著從水裡爬上來的唐僧,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和尚居然還活著。尤其是那老漁頭,激動的都快哭了。先前,唐僧掉落水后,老漁頭下水找過一次,但他什麼都沒看見,只得作罷。現在,唐僧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讓他如何不高興?
只見老漁頭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唐僧,邊看邊急切的問道:「小和尚,你沒事吧?」
唐僧聞言,望了眼老漁頭,眉宇不禁皺了起來,有些不解的回道:「小和尚?大爺,您眼沒毛病吧。」
老漁頭一懵,便又問:「小和尚,你真沒事吧?」
這時,人群中有人說道:「這小和尚不會被水給嗆傻了吧?」
於是,眾人紛紛附和,你一言我一語,江邊又重新熱鬧起來。恰在此時,人群外響起了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是唐僧師弟嗎?快快隨我回去,玄藏大師正找你呢?」
眾人回頭看去,見又是一位和尚。他年紀稍大些,個子不高,著一身灰色僧衣。當中有人問道:「大和尚,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小和尚?」
言畢,眾人分開道來。灰衣和尚定睛一望,便笑道:「正是,正是。多謝各位施主指明。」
「唐僧師弟,玄藏大師突然有事找你,快走,切莫誤了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唐僧的三師兄不言。然而,唐僧卻像是不認識此人一般。他奇怪的看著不言,又望了望周圍的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不言笑著走來,似是並不知情。他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去拉唐僧,又見他身上濕漉漉的,便問:「怎麼掉水裡去了?」
說完,不言用右手在唐僧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以示懲戒。然而,正是這輕輕一拍,唐僧立時又眩暈過去,癱倒在不言的懷裡。
見此情況,不言趕忙接住了唐僧,然後略施法術,將其弄醒。等唐僧再次睜開眼時,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頭頂,驚愕的只說了一句話:「我居然是個和尚,法號唐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