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幹將

且說說這拜師之事。季若塵跪謝了玄藏大師，拜別之後，便和唐僧一起，跟著蕭之逸指派的一位名叫李逍的小道士，一同前往天權峰。

天權峰離玉衡峰頗遠，且之間隔著天璣峰。三人下過千雲階，來到執事堂所在。途中，唐僧好奇之下，向李逍問了碧水睛獸之事。

原來，這碧水睛獸本是七劍山上的一隻上古荒獸，數百年前，此獸被劍雨宗掌門無名道長降伏，困於白雲瀑下，在三清御仙乾坤大陣內，妖氣漸消，久而久之，這隻碧水睛獸便成了祥瑞神獸，護佑劍雨宗。

李逍身著藏黃色道袍，背上負著一柄黃色大劍，方臉濃眉，英姿勃勃，與唐僧一路談笑風生，頗為相合。倒是季若塵有些膽怯，很少言語。此時，三人站在執事堂前的小廣場上，山風拂來，吹得衣袍獵獵作響。

「李逍，聽你這麼說，天權峰如此之遠，難道我們就這樣走過去？」

唐僧聽完李逍的介紹，然後望著巍巍群山，雲霧如帶，環繞相隔，疑惑的問道。

李逍聞之一笑，道：「若是步行過去，恐怕得需數十日，方可到達。而且，七劍山中多山禽野獸，危險大著呢。」

言畢，李逍又向唐僧和季若塵指了指背上的黃劍，笑道：「御劍飛行。不知二位可曾見過？」

唐僧一聽，雙目立時放起光來，煞是激動。早先，玄藏大師教他課業，講及術法時，他就聽說了驅物之術。無奈，玄藏大師一次也未施展過。如今，唐僧能親身體驗驅物飛行，當然有些激動。而季若塵也與唐僧一樣，聽說過，沒見過。當然，季若塵臉上掛著更多的還是羨慕。也許他正幻想著，有朝一日，他也能像面前的這位劍雨宗弟子一樣，御劍飛行。

李逍望見二人的神情，放聲一笑，頗有些得意，道：「過一會兒，你們兩位可要抓緊我喲。若是掉下去，可怪不得我。」

說完，李逍掐指結法，口中還默誦起咒語，微不可聞。漸漸的，一陣渾厚的劍鳴聲響起，由低漸高。這時，李逍輕喝一聲：「起。」

話音剛落，只見他背上的黃劍突然脫鞘而出，周身泛著土黃色的光芒，足有數尺長，懸空停在李逍的面前。

「這就是御劍？」

唐僧直愣愣的盯著土黃色飛劍，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李逍率先站了上去，然後拉上唐僧和季若塵，道：「此劍名喚土淹。二位可要站穩了。」

言畢，李逍催動土淹，以慢划空而去。

一路上，唐僧三人穿雲梭霧，好不愜意。轉眼間，飛劍便到了天璣峰的上空。唐僧左手搭棚，俯視天璣峰，一片蔥綠，望之不盡。且峭壁深壑，涇渭分明，隱隱間，靈氣畢現。再往高處，便是劍雨宗七宮之一的天璣宮所在，高聳入雲，難辨其端。

唐僧從李逍那裡得知，數月前，天璣宮內的一位名叫青衣的女弟子從劍匣石內拔出了仙劍莫邪，一時間，風雲乍起。可想而知，十仙劍之一的莫邪四十年後再次問世，青衣和天璣宮自然就成了劍雨宗弟子紛紛談論的焦點。

而且，此消息不脛而走，沒過多日，中土各大門派便都知曉了，紛紛遣人前去拜賀。甚至魔道和妖道都派人秘密前往七劍山，以確認消息的準確。於他們而言，仙劍在劍雨宗再次問世，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唐僧還記得，李逍在說此事時，每談及天璣宮的那位女弟子青衣，兩眼便微微放光，臉上滿是傾慕之色。這倒是激起了唐僧的興緻，心想著那位叫青衣的女子究竟是何許人？與那中土各鎮的女子又有何不同？然而，這麼一想，唐僧自然又是想起玉陽鎮天上人間酒樓前的那位紅衣女子。無奈之下，他只得唉聲嘆氣罷了。

對於莫邪仙劍之事，唐僧從玄藏大師那裡聽說過一些，但不甚詳細。後來，他又詢問了李逍。

原來，一百多年前，七劍山突然來了一男一女兩位道士，拜入劍雨宗門下，成了天璣宮的弟子。後來，此二人在世外修行時，偶然拾得兩塊不知名的石頭碎片，一銀一紫，石片靈氣十足，內里劍氣凜然，遂二人將石片鍛造成劍，以自身精血點化，開鋒。銀劍取名幹將，紫劍取名莫邪。

之後，魔道突然大舉入侵正道宗門無極淵，劍雨宗掌門權衡利弊，最終還是決定派這二人前去助戰。結果，魔道大敗，幹將莫邪一戰成名，威震中土。

再後來，此二人坐化之際，將幹將莫邪放入天璣峰的劍匣石內，稱有緣人方可驅使仙劍。如此，直到五十年前，劍雨宗內方才出現兩位有緣之人。后征戰四方，此二人因幹將莫邪而入中土七星君之列。然，十年之後，不周山現，三道為爭仙之位，混戰不休。結果，此二人死於大戰，幹將莫邪又重新回到劍匣石，再無他人拔出，直至數月前。

「李逍，那是什麼？」

唐僧指著天璣峰半山腰上的一處突兀的好似一柄劍的山石，突然問道。

李逍順著唐僧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目了然，笑著大聲回道：「那就是我先前跟你說的劍匣石，幹將莫邪存在的地方。」

略微停頓了會兒，李逍突然嘆了口氣，言道：「如今，劍匣石內只剩下銀劍幹將，可惜我卻不能將它拔出來，哎……」

聽了李逍的言語，唐僧望著劍匣石，若有所思。突然，唐僧見數道銀光自劍匣石內衝天而出，磅礴無匹，遂大呼一聲，道：「你們快看，劍匣石那邊有銀光。」

然而，只這一聲喊，唐僧即被銀光眩暈過去，一失足竟倒頭栽了下去。嚇得季若塵連連驚呼道：「唐僧，唐僧……」

其實，李逍的目光也一直在劍匣石上，但他絲毫沒有看見什麼銀光。

此時，唐僧失足掉下去，李逍自然無暇顧及心中的疑惑，大喊了一聲，讓季若塵抓緊自己，然後忙催動土淹，解救唐僧去了。

不消片刻，李逍就接住了唐僧。他見唐僧昏迷未醒，便下落至天璣峰的半山道上，等唐僧醒了再走。而此地離劍匣石倒是不遠。李逍將唐僧放置在一塊寬闊的山石上，略施道術，弄醒了唐僧。

季若塵見此，一臉關切，忙上前問道：「唐僧，你剛才怎麼了？幸虧有李逍道長在，不然，你就葬身在這山上了。」

「沒什麼，只是頭突然暈了下。」

唐僧摸了摸額頭，言道。然後，他起身謝過李逍，心中卻一直在疑惑著，被銀光眩暈這件事的確讓他有些費解。

「唐僧，你剛才說劍匣石有銀光，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什麼都沒看見？」

李逍見唐僧已無大礙，又想起了先前的事，遂開口問道。

唐僧聞言，望著李逍和季若塵，眉頭微皺，心下卻是思索了一番：「剛剛劍匣石上分明有銀光射出，可他們卻都沒看見，難道？」

「難道我是有緣人？」

唐僧雖面無異色，但心裡卻著實有些激動，腦海中也突然有了去劍匣石的念頭。

「我……」

站在一旁的季若塵見唐僧沒有回應，剛要開口說話，便被唐僧的話音打斷。只聽唐僧興奮的言道：「李逍，帶我們去劍匣石看看怎樣？」

李逍看了看天色，雖有些為難但還是答應了。一來，他不願拂了唐僧的意，畢竟相識一場。二來，他未能拔出銀劍幹將，心內頗為不甘，想再去試一試。

季若塵自然沒有異議。於是，李逍領著唐僧與季若塵沿著山道，往劍匣石方向行去。片刻時間，三人就到了劍匣石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