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旅人(二十九)
整理好眼前的書桌,將寫有後續行動安排的計劃書折好放入口袋;
此時以是深夜,窗外的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火炬在發散著著熱光。
輕步走到床邊,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眼睛,看著房間內,與她同住的兩名早已熟睡的少女,腦海中不由升起一絲困意。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受到環境的影響,耳邊細微的呼吸聲,就像是搖籃曲一般,傳遞著某種催眠的信號。
意識逐漸虛弱,彷彿在催促著她放開對精神的控制,投入那片虛無的海洋;
對林夢羽來說,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居然能清楚的感覺到意識的衰弱,緩慢,卻又帶著幾分急促,就像是盜獵者,小心且迅速,而它所要獵取的,便是自己的意識。
「但,似乎也沒什麼反抗的必要······」
少女輕聲呢喃道,有些釋然的呆立在原地,她沒有選擇躺在床上休息,只是任憑眼前的視野不斷模糊。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做,但同時她也想不到不這樣做的理由,彷彿一切早已經歷過一般,純粹靠著肌肉的記憶去行動。
視野不斷縮小,而她對身體的控制也到達了極限,虛幻之中,最後一幅畫面傳入腦海之中;
那是青發少女純真且虛弱的面龐,汗水如同眼淚般浸濕了她的長發。
剎那間,靈魂彷彿受到了衝擊,想要掙扎,卻為時已晚,身體與靈魂已斷開了聯繫,哪怕是靈使,也無法控制或是醒來。
不斷回憶著過往的一切,尋找著與少女一同經歷的時光,搜尋著自己一路上失去的東西,腦海中回蕩著兄妹倆的質問;
儘管她很清楚,當自己再次醒來時,一切都不會改變,無論現在想什麼,都不過是一場夢而已,自己只是在做無謂的掙扎。
何況······現在這樣又有什麼問題嗎?
心靈深處不斷的激蕩著,充斥著矛盾的旋渦·······
與此同時,現實之中,月從睡夢中猛然驚醒,感受著從自己身上穿透而過的強大靈波,那是夾雜著多種元素的混合波動,一閃而過,甚至有種虛幻的感覺。
而這正是林夢羽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刻所釋放的力量,是她最後的掙扎。
當然,她並不知道這一切,但這股波動將會切實的向著整片地區擴散,直至消散,融為這片空間的一部分。
「這是我一晚上整理出來的你們或許能用到的情報,能幫助你們對這裡有一個初步的了解,剩下的則是給你們的任務,其中包括了一些限制和禁止事項」
初晨,林夢羽早早的便叫醒了兄妹倆,將昨晚的紙張交給他們;
「我準備離開這座城市,去它保護的那片山脈看看,可能會花上幾天的時間,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這邊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甚至是你們最可能遇到的問題,我都已經寫在紙上了,按照上面的去做,等我回來。」
說著,林夢羽突然停頓了一下:
「或者,你們也可以根據實際,按照自己認為對的想法去做,總之,要以安全為先,必要的時候,可以不惜一切。」
······
聽完林夢羽的話,剛睡醒的兄妹倆屬實感到有些錯愕,雖說根據昨晚的推測,他們已經有了底,但沒想到發生的這麼快;
一時間,兩人也沒想好該說些什麼,只能點頭同意,默默瀏覽對方遞來的任務紙。
「另外,
月你拿著這個」
林夢羽再次開口,走上前,將兩塊細小的紫色結晶遞到了月的手中,能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某種類似於靈技的波動,表面似乎被一股力量所封閉。
林夢羽:「這裡面的是我臨時構築的簡易靈技,保險用的;我不在的這幾天,如果雲燕體內的元素被消耗殆盡,那麼你可以使用那塊稍小些的結晶,分散她體內逆流的能量,減少對靈核的傷害;」
「而如果遇到危險,靠自己無法應對的狀況,你可以使用那塊稍大的結晶,其產生的爆炸和衝擊的威力,將不亞於一名普通四階靈使的全力一擊。」
「表面的封印只要注入光元素便能解開,至於如何使用,我也不強求,交給你自己判斷。」
「該說的,就這些,其餘物資什麼的,既然你們選擇了與對方合作,那就按照你們的認知去相信,現在起,你們將為自己而活,承擔一切可能的後果。」
說著,林夢羽披上了她的披風,戴著兜帽消失在了樓梯的轉角,連同她的氣息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一抹朝陽透過窗戶,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她似乎很著急·······」月輕聲呢喃,望著窗外的街道,腦海中是對昨晚那股能量波動的疑惑,然而,她還沒來及開口,對方就已經走了。
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覺?·······
疑惑中,兄妹倆仔細的閱讀著紙上所書寫的內容,那是林夢羽一天下來所獲得的所有情報的匯總;
這裡的現狀,以及產生這一現狀的原因,還有他們接下來可能會遭遇的敵人和威脅,除此之外,林夢羽還附加了她的幾條推測,對一些模糊的消息進行了完善。
然後,就是她所安排的幾項任務;
第一,想辦法在她回來前,解決小嫚的問題,不管是否能找到她的家人,都需要將她留在這裡。
第二,從此地首領手中,拿到這片地區的詳細地圖,並儘可能了解匪徒們營地具體位置分佈,以及魔獸群的位置分佈。
第三,準備物資,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保障馬車及馬匹的安全。
再往後,就是她走前提到的注意點,也是老生常談的問題,簡單的說就是隱藏並保護自己。
「一天的時間,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收集了這麼多的情報,相比之下,我們兩個還真是一點貢獻都沒有,反而是在給她添亂。」
少年忍不住一聲感嘆。
月:「哥哥沒必要這麼想,能力不同,所能做到的事也自然不同,就像責任一樣,小時候,媽媽經常說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這一份,就足夠了。」
「況且,這是我們兩個人遵從內心的想法一起決定的,不管結果會怎樣,我都不認為我們做錯了什麼;
所以,打氣精神,不是還有任務要完成嗎,想想該怎麼做。」
看著妹妹溫柔的笑臉,耀的心中感到了一份釋然,不自覺的握住了她手。
接下來的幾天只能靠他們自己了,有兩個要照顧的女孩和需要完成的任務,緊張是少不了的;
但同時,這種脫離了控制,自己決定一切的感覺著實也有些令人懷念。
「感覺,又回到了我們剛開始流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