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分離
離別總是來的那麼及時,還沒來得及相互了解。兩個人相約看完火車之後,男孩從鋪滿石子的鐵路旁跑過來,一躍爬到牆頭上,坐在女孩旁邊,兩個身影就那樣交錯在月光下,那天的月亮特別明亮,投射出兩個人稚嫩的身體,那樣純潔,那樣自然。他們坐在火車站大廳旁邊的高牆上聊了一會兒,發現時間實在是有點太晚了,男孩說:「我們回去吧,明天我還得上班,你也得休息一會吧,明天還得回家。」女孩點了點頭,兩個人先後從那堵高牆上下來,又一級一級走下了那一百個階梯。
皎潔的月光下,兩個稚嫩的身軀行走在路上,因為是深夜,大家都休息了,在這個小城市,路上的行人顯得尤其少,偶爾經過一兩個人,看著像社會上的混混,沖著他們吹著口哨,女孩厭惡地扭過了頭,低著頭,走著路。男孩說:「不用理他們,咱們走咱們的,別怕!」女孩心裡頓時舒服了許多,不那麼害怕了。
很快,他們回到了那個小廣場,此時的小廣場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是旁邊的報亭里還亮著燈。男孩在廣場上陪著女孩聊了一會兒,緩解了女孩的緊張和害怕,這時,遠處走過來一個短頭髮的女孩,徑直朝他們走過來,就坐在了男孩旁邊,對著男孩說:「張六安,你該回去了,店裡該關門了,別太晚了,被老闆發現就不太好了,明天我們還得上班。」短頭髮女孩上下端詳著直直地看著瑩思,看的瑩思心裡直發毛。那時的她是多麼害羞,多麼缺乏自信,她默默地低下了頭,感覺自己似乎闖入了別人的世界,冒犯到了別人,這種情況對於那時的她來說很是窘迫,她並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當下的情況,她小心翼翼的坐在小廣場旁邊的階梯上,不想冒犯別人,她也從未想過冒犯別人,只要別人不要來招惹她就好了。
短頭髮女孩扯了扯張六安的衣服,暗示他差不多該回去了,張六安盯著瑩思看了許久,他欣賞並且喜歡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她的單純和赤誠深深地吸引著他。他很早就步入社會,雖然年紀相仿,但是他見識了太多這個社會的漠然和戒備,早早地對人性有些失望,直到遇到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他的世界眼前一亮,原來赤誠和簡單是如此美好,如此令人嚮往。
他那顆悸動且懵懂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他好想陪著她多呆一會兒,可是同事小游已經催著他回店裡了,他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女孩,然後轉身跟著同事回去了。
張六安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很有特色的咖啡廳,平時來店內消費的都是中等偏上收入的人群,雖然小小年紀,但他也見識了很多事情。咖啡廳隔著一條馬路對面就是那個小廣場。咖啡廳旁邊是一家麵包店,麵包店旁邊是一家舞廳,店名用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寫著「炫舞卡拉ok舞廳」,明明已經夜裡12點多了,仍然還是可以清晰聽見裡面鬼哭狼嚎的聲音。張六安躺在店內宿舍的床上,聽著外面喧囂的聲音,他想,她一個人在小廣場上應該挺害怕的吧,夜裡涼,她穿得那麼單薄,應該會冷吧,想到這裡,他迅速從床上爬起來,來到他的衣櫃前翻找著,終於找到一件棕色的小格子外套,他拿著衣服就往店外跑,闖過那條馬路,他把衣服遞給坐在台階上休息的女孩,女孩一臉驚奇地望著眼前這個氣喘吁吁的男孩,男孩說:「來,給你的,晚上有點涼,披著這個應該會好點!」女孩接過外套,盯著外套沉思了一會說:「這麼晚了,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張六安望著女孩說:「沒有呀,我平時睡得也挺晚的,正好有你陪我聊會天。」女孩低下了頭,月光灑在了了女孩身上,男孩看呆了眼睛。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就看到小游隔著馬路沖著張六安揮手,示意他趕快回去。張六安站起來,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說到:「今天的月亮好圓啊,好亮啊,就像你的眼睛一樣,好漂亮啊!」然後轉身朝馬路對面走去,瑩思看著男孩走到了馬路對面和那個短頭髮女孩交談著,瑩思並不知道他們交談了什麼內容,很快他們就一起走進那家咖啡店裡面了。瑩思收回目光,抬頭看著那明亮的月亮,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