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千紅

蘇錦歆純粹是不想犯法，換做誰都回去救，無關乎那個人是不是和她有舊。

蘇錦歆是忘記了這人是誰了，謝鴻雪可記著。

風雲戲班原先是小地方唱的，叫風雨樓，只因得罪了當地的財主，樓里的人不是傷了就是跑了，唱戲的行頭也損了，班主不得不投奔已經在bj城紮根的師伯，改名換姓成了風雲戲班。

原是街頭搭台唱，後來得人賞識去了廣德樓，這才算在bj城紮下根了。

席千紅頂多是個小學徒，別說登台了，選角都沒他的份，平常只是在後院里幫忙給師哥師姐們妝面。

只有一日，蘇錦歆賞識他，從此，席千紅就登台唱戲了。

只是唱得乾澀難聽，沒人捧，常被台下的人砸。別人唱戲是被金銀珠寶砸，輪到他，就變成了瓜果。

可以說，沒了蘇錦歆，那般難聽的嗓調，席千紅連登台的資格都沒有。

不管是不是真失憶，謝鴻雪都記得以前蘇錦歆看那戲子的眼神，柔情蜜意的，要說兩人沒什麼特殊一點的關係，謝鴻雪第一個不信。

兩人站在外面沒有進去，胡春林以前在校讀的是醫學，檢查下來沒發現什麼異常，包紮了下頭上的傷口后，便提著藥箱出來了。

之前胡春林是黃包車夫的時候雖然和蘇錦歆打過照面，但化妝易容過，所以蘇錦歆並沒有認出來。

「怎麼樣了？」蘇錦歆問。

「沒什麼事。」

「可我傷了他腦袋，這也沒事？」蘇錦歆當時怕極了，條件反射抓起凳子就往人腦袋上敲，回過神后更害怕了，害怕把人打出毛病來。

「醒來會有點暈眩頭疼，這都是正常的，養幾天就好了。」胡春林不以為意。

「可是……」蘇錦歆還想說什麼，就被胡春林打斷了。

「少爺，可否借一步說話。」胡春林顯然有更緊急的事情。

謝鴻雪點點頭，想回書房去談，但轉眼看到蘇錦歆眼裡的害怕，到底是軟了心，讓蘇錦歆先回屋去，他就在外面。

胡春林等蘇錦歆回了屋子，才低聲道。

「原家的三少爺，葛家的大少爺，荀家小姐還有劉家的小姐都失蹤了。」

謝鴻雪皺眉。「私奔？」

「看著像，但是……」

謝鴻雪看向胡春林。「你只管說。」

「他們都曾經和鴻安少爺參與過遊行。」

「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發生在今天晚上，我收到消息立刻就來了，原家的人堵在警察廳門口要警察廳的人幫忙找人。」

「所以……」

「城門會封，車站也會加大排查。」

「怎麼會這麼巧？」謝鴻雪發現這事情就沒順過。

這幾家都是在各自領域享有名譽的，警察廳的那個許平可不見得會膽子大到那他們做手腳。

「

和胡春林談完后，謝鴻雪返回了屋子。

蘇錦歆趴在桌上，聽到聲音抬頭，然後眼睛一亮。

謝鴻雪挑眉。「蘇錦歆。」

「嗯？」蘇錦歆看著他。

「你現在，挺乖的，你以前要是有這麼乖就好了。」謝鴻雪道。他睡到半夜被喊起來，被冷風一灌，早沒了困意，他坐過去，坐在蘇錦歆對面。

蘇錦歆知道他說的是失憶前。

「你還記得他嗎？」謝鴻雪指了指床上躺著的人。

蘇錦歆搖搖頭。

「你以前很喜歡和他待在一起。」

「為什麼？」蘇錦歆狐疑，從那人身上的衣服就能看出來，他不是富裕之人，而且，也不是學生。

「你花了大價錢，要捧他成角，我覺得你是喜歡他的，雖然沒有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我覺得你心裡是這樣想的。」

「難道就不能是欣賞？」蘇錦歆也是追過星的人，能理解。

「不，不是欣賞。」

謝鴻雪帶著蘇錦歆進了站台，身後還跟著擰著箱子的席千紅。

謝鴻雪眼神極好，腦子也轉得快，很快就發現了站台上隱藏著不好的人。細數下來，暗處大約十多個人，而明面上……

「謝少爺，我們很有緣。」

謝鴻雪看著面前的人，不情不願嗯了一聲。

「這一大早就要出遠門？去哪？」

「上學。」

「上學還帶著妹妹去？妹妹怎麼帶著面紗？」許平看著謝鴻雪旁邊的女子，帶著面紗，看不清樣貌。

「要你管，又想挨巴掌是吧。」蘇錦歆白了他一眼。

「小姐似乎對我敵意很重，重新介紹一下，鄙人是新任京師警察廳的廳長許平。不知小姐怎麼稱呼？」許平盡量讓自己言談溫和，舉止有雅。

「謝秋歡。」蘇錦歆冷哼。

「好名字。」許平誇讚道。

「這位長官，你可以讓一讓吧，別打擾我們上車。」蘇錦歆不想和他交談下去。

「當然可以。」

許平讓開路。

謝鴻雪心裡有些驚訝，他還以為許平堵著他是為了檢查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