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爭執不休

謝府之中。

謝家大夫人神情焦急地在廳內踱步，不時往卧室里看一眼，心中祈禱著自己的兒子能夠平安無事。

站立在一旁的是蘇錦亭，是他送謝少爺回府的。當時謝鴻雪的傷勢很重，又不方便送到醫院救治，所以他又讓人請了俞知非過來。

看著一盆盆血水從裡面送出來，謝家大夫人心裡越發害怕了，只能在心裡反覆祈禱，祈禱兒子能夠平安無事，逢凶化吉。

這時候外面的動靜，謝家大夫人也聽到了。

「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隨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謝家大夫人抬起頭，朝門口望去，看見滿身疲憊的丈夫，欣喜之情剛起，轉眼淚水落下眼眶。「你怎麼才回來啊！你就是這麼照顧兒子的！」

謝家大夫人撲到謝天白的懷裡，泣不成聲，一邊哭著一邊用手捶打著他。

謝天白被妻子這般捶打，又見她淚眼婆娑，憂屈滿面。他輕撫妻子後背，柔聲道：「好了，別哭了，別哭了，你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鴻雪一定會沒事的。」

「嘴上說得好聽！」謝大夫氣得一把推開丈夫，瞪著他，更咽道：「我怎麼能不擔心，鴻雪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連你的影子都沒看到，要不是錦亭這孩子幫忙，你們謝家就真的要斷子絕孫了。嗚嗚……我能不擔心嗎，兒子現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謝家大夫人越說越傷心。

「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不是你兒子啊，你就別哭了，外人都在看著。」謝鴻安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蘇錦亭。

蘇錦亭低垂眼帘，假裝自己沒有看見。

「生你還不如生個棒槌，整天像個混世魔王，我都要被你氣死了。你自己瞧瞧每天登門拜訪的人里，有哪些不是來告你狀的，整天正事不幹，就知道惹事，你說你怎麼不把我給氣死了，讓我陪鴻雪一道去了。」謝家大夫人用手帕抹了一把眼淚，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夫人慎言，俞醫生正在救治令公子，我相信以他的醫術，一定不會讓令公子有事的。」蘇錦亭在一旁輕聲勸慰。

聽謝家大夫人聽了蘇錦亭的話，終於止住了哭泣。「好孩子，今天多虧了你，不然我的鴻雪……你是謝家的貴人，以後有用得著伯母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儘管開口。」

蘇錦亭淡然一笑，道：「謝夫人客氣了，蘇家與謝家乃是世交，小妹又與令公子有婚約，無論如何，晚輩都當盡全力而為，只希望令公子能夠蘇醒，早日安康。」

謝鴻安雙手環胸，一臉不屑地看著蘇錦亭道：「哼，你就知道說這些冠冕堂皇之言，你若誠心誠意，倒不如讓你妹妹嫁進來沖喜。」

蘇錦亭眉毛微挑，不怒反笑。「謝家自詡清貴世家，門風清正，沒想到沖喜這種粗鄙言語出於二少爺之口，當真是叫人驚訝。」

謝鴻安冷哼一聲，不屑的道：「你才讓人驚訝吧，身為兄長，不好好管教妹妹，還縱容她養戲子。恐怕蘇錦歆早就想解除婚約了吧？呵，小小年紀不學好，身為女子，竟然學男子養戲子，不知羞恥。」

謝鴻安此言一出，蘇錦亭臉色一沉，饒是他脾氣再好，也經不起這樣的言語激怒，要不是看在母親和謝家的交情上，他才不會管謝家這一攤子事。蘇錦亭強忍著怒氣，道：「二少爺，現在講究男女平等，自由戀愛，小妹與那位的關係並非所謂的養戲子。更何況我妹妹品行如何，不是二少爺能夠置喙的，還請二少爺注意言辭，莫要如長舌婦一般丟了男子氣概。」

謝鴻安冷哼道：「男女平等，那也要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們這樣，明明已經訂下了婚約，卻遲遲不履行。」

「二少爺此言差矣，以前這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這叫包辦婚姻，你可懂？」蘇錦亭瞥了一眼謝鴻安臉上的瘀青，笑道。「聽聞你之前與他大打出手，被他打得鼻青臉腫，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已經好了許多。」

「我管他包辦婚姻也罷，媒妁之言也罷，總而言之，你妹妹既然和我大哥有婚約，此時就該嫁進來沖喜！」

「既然如此，那就等你大哥病癒之後……」

「放肆！」謝天白大喝一聲，打斷蘇錦亭要說的話。「安兒，不要胡鬧了，現在你大哥還在裡面搶救，你是不是覺得事情不夠亂？」

「謝公，您請放心，俞醫生醫術高明，當初錦歆病危之時，就是俞醫生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我敢保證，令公子肯定會沒事的。」蘇錦亭淡笑道。「想必令公子也想早點醒來，解除婚約吧。」

此言一出，猶如一塊巨石落入湖中，驚起一片。

蘇錦亭看著謝鴻安錯愕的表情，微微一笑。「畢竟，我身為蘇家家主，還是有權做主的。謝公可否移步，我還有要事與你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