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雄鷹隕落

「大人，我們為您安排了本地最豪華的宅邸，您和您的士兵都可以被安置在那裡。這套宅邸由糧商——來自達夫家族的沃倫——提供。」大廳內，市長帶領著本地的權貴同埃維林見面。

埃維林看到一個穿著絲綢長袍的胖子彎著腰來到自己面前，臉上的肥肉扭曲成了一個滑稽的角度：「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大人！」

埃維林強忍著內心的笑意，親切地對其進行了感謝，之後又與在場的其他官員與貴人交流了幾句。他問道：「你們這個軍區的將軍不在嗎？」

市長站出來回答道：「我們的將軍現在應該正在跟著皇帝陛下征戰，況且平時他也是待在東邊更大的城市的。很抱歉他並不能親自接待您。」

埃維林暗道幸好他不能親自接待我，現在多半是寄了，不然還就麻煩了。隨即他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也是他來到這裡的理由。

「各位，我有一個沉痛同時也萬分緊急的消息要通知大家。想必大家也很好奇我此時為何不在戰場上，而來到了遠離戰爭的悠貝亞吧。」埃維林看到眾人將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才接著說道：「事實上，我離開戰場的原因正與我要宣布之事有關。」

「我們的軍隊在與異教徒的作戰中遭遇了失敗，是及其嚴重的慘敗！而我們的皇帝陛下也在作戰中中箭身亡了。」

此言一出，廳內就炸開了鍋，這消息對於他們來說實在過於離譜。市長站出來說道：「將軍閣下，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要是傳開了會造成嚴重的後果的，您願意為為自己的言論負責嗎？」

「是的，市長先生，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埃維林擺擺手制止了眾人的議論：「各位，我沒有信口開河，我就是從那煉獄中逃出生天的。我親眼看見陛下的頭顱被一支箭矢貫穿，之後整支軍隊都崩潰了，這些異教徒衝過來肆意屠殺我們的士兵。帝國的北方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他們的步伐了。」

「這是五天前發生的事，現在游牧軍隊隨時可能來到這裡，到時候你們將面對的是數萬全副武裝的士兵。不要僥倖地認為他們在劫掠過其他地方之後就會回草原去，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這些異教徒想要征服整個帝國北部。」

在這道驚人的消息傳開以及埃維林有意的推波助瀾之下，不少的市民陷入了恐慌當中，在幾天之後的早晨，許多市民自發地集中在了埃維林的宅邸門口。接到手下報告的情況的埃維林打開大門，看著門口眾人期盼的神情，他知道現在需要做的是得到這些民眾的支持，而他現在也最需要這些支持。他堅定地走向人群。

「尊貴的大人，我們想問一下，異教徒的大軍真的馬上就會到來嗎？」一個人上前問道。

「是的，他們的軍隊應該很快就會向安塔彌斯周圍行動。」

「那您會帶領我們阻擋異教徒的大軍嗎」

「我不會留在這裡。」看著周圍逐漸躁動起來的人群，埃維林緊接著說道：「但我也不會像條狗一般灰溜溜地滾回南邊，我想儘可能地多拯救一些帝國的子民。只要你們支持我，我就不會拋棄你們。我會把你們帶到北邊普林迪亞斯的山區里建立定居點，那裡被群山包圍，游牧軍隊是不會冒險進去的。你們的安全能夠得到保證，同時我也會保證每一個家庭都能夠得到一份用以糊口的土地。我會在接下來幾天對願意跟我走的人進行登記，在六月初我們就會出發。」

聽到這個提議的民眾議論紛紛，

顯然這成了許多人救命的稻草，這或許會讓自己拋棄家產，但總好過在異教徒到來時丟掉性命，還有許多平時在城市裡遊盪的無業游民完全沒有顧忌，直接加入了北上的隊伍。

這天晚上，正在思考如何解決隊伍的物資籌備問題的埃維林收到了市長拜訪的消息。見面后對方開門見山地說道：「將軍大人，我聽說您正在組織移民。別誤會，我不會阻止您，事實上我也不抱能夠守住城鎮的希望。我有一個提議看看您是否可以接受？」

「說說看。」

「我不會離開這座城鎮，我是帝國正式任命的官員，同時......嗯，我在這還有這麼多的產業。但是我想將我唯一的兒子送出城去，他叫比約昂，今年18歲。他很有管理商隊的能力，我想讓他在您的麾下任一個職務。作為交換，我本人可以承擔您的移民隊伍組建以及行進過程中產生的全部費用——我想匆忙逃離戰場的您現在應該沒有多少現金吧。」

瞌睡剛來就有人遞來枕頭，埃維林欣然接受了對方的提議。

移民隊伍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許多人將其當作唯一的生存機會，隊伍由此不斷地壯大。但許多富人仍不屑一顧，即使他們也已經從其他渠道得知了帝國軍隊的確戰敗的消息，但大量的家產讓他們猶豫不決，不由得抱著游牧軍隊到來時破財免災的僥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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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彌斯城上的帝國紫色雙頭鷹旗被拋下城牆，圖格勒騎著馬踩過鷹旗走進了城門，簇擁著他的是各個部落的首領。沒人去責怪可汗之前對他們的拋棄，取而代之的是誇耀其輝煌的勝利。由於此次的勝利，圖格勒的威望被提升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所有人都在傳頌著可汗的傳奇事迹。現在草原上的游牧民都以被稱為塞爾柱人為榮，草原上的民族被「塞爾柱」這個名詞正式統一了。

圖格勒並不想讓部落首領們回去草原統領他們的部落了，他安排了自己的長子回草原去吞併整合其他的部落，而作為補償，部落首領們將會作為領主被可汗冊封到新征服的帝國領土上去。這樣既可以更加徹底地統合草原各部落，同時還能利用部落首領們鞏固自己在新征服土地上的統治。面對此時權勢正隆的可汗，部落首領們實在難以反抗，並且其中許多人的確更樂意待在更容易享樂的南方。軍中的游牧士兵們也被可汗大肆地封賞土地，許多游牧民開始在南方定居。隨著時間的流逝，圖格勒的威望更加高漲，他一手建立起來的這個國家也在不斷增強著向心力。

圖格勒在安塔彌斯休整了幾天後就派出了軍隊向周圍擴張，他的初步計劃是將帝國原北部四個行省收入囊中。

天空中的雄鷹被射斷了一隻翅膀，落在一處曠野上拖著血淋淋的身體掙扎求生。但沒有時間給他回復傷口了，周圍的野獸們聞到了血腥味紛紛圍了上來，想要從它身上再扯下來一塊肉，它的未來註定會是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