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佩劍的護手上鑲嵌著華麗的寶石，劍鋒出鞘帶出一抹寒光，劍身上的划痕和滲透其上的血跡說明著它不是一件裝飾品。

隨著劍鋒的出鞘，伯爵給人的感覺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他不再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不再是老頑固，不再是和周振奇鬥氣的老固執。

他是一位戰士，一位一往無前的戰士。

風起於無形之間，伯爵迎風而行。

灰斗篷發現了伯爵和周振奇，他們分出幾人拿著刀迎了過來。

伯爵對前輕輕一劍揮出，四周狂風驟起，匯於劍身形成一道風刃，破空而去。

灰斗篷停在了原地，伯爵繼續前行，周振奇拿出手槍緊跟其後。

剩下的灰斗篷紛紛前來阻止，伯爵輕描淡寫，一劍斃之，不曾為之停留一步。

兩人登上祭壇頂部，灰斗篷的首領，祈禱之人早已等待多時，他摘下了頭上的帽兜，露出一張布滿疤痕和紋身的臉。

他咧開嘴笑了起來，笑容牽動著臉上的疤痕和紋身，讓本來只是難看的臉變得猙獰起來。

伯爵又是一劍揮出，風刃透體而出，帶出一片血肉，周振奇跟著補上兩槍。

周振奇期待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首領還在笑，他笑得越來越狂熱。

「哈哈，哈哈哈！」

「多麼完美的肉體，一定會讓殺戮之母滿意！」

隨著他的話語，他身後的三名普通人撿起地上的匕首捅進了自己的胸膛，鮮血噴出，懸浮在空中，它們湧向首領，融入傷口，首領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了。

祭壇下面的人群向著祭壇走來，他們手腳並用地向上爬著，周振奇慌忙跑去阻止，把這些人一一敲暈推下祭壇，卻顧此失彼。

不斷有人爬上祭壇，這些人相繼自殺，血液匯聚到首領身後的血線，升上夜空染紅月色。

瑪麗出現在人群中，周振奇不再管其他人，他攔腰抱住瑪麗，然後耗費大量精力用精神衝擊讓她清醒了過來。

周振奇把瑪麗護送至伯爵身後，繼續去阻止爬上來的人群。

伯爵看到瑪麗被救，不再有顧忌，他劍鋒杵地，周圍狂風爆起，數百道風刃夾雜在狂風之中向首領席捲而去。

首領只是雙手交叉護住頭部，任由風刃劃開身上的血肉，身體的傷痛讓他格外興奮。

「來吧，獻上你們的血肉，讓殺戮繼續，讓殺戮之母的意志降臨世間。」

伴隨著死人的增多，首領的傷勢很快痊癒。

伯爵身邊升起一道更加強勁的狂風之刃，首領被擊倒在地。

周振奇和瑪麗看見，都以為事情結束了。

「啊！哈哈哈哈！」

伴隨著一陣狂笑，首領站了起來。

「多麼美妙的痛楚啊，讓我們繼續吧。殺戮之母必將降臨，王國的邪惡之人必會被全部殺死！」

伯爵提劍於胸前，雙手握劍擺出一個怪異的起手式，一時間周圍風聲平息，狂亂的風消失於無形之中。

一點青芒自劍尖突現，一時間狂風再起，一步邁出，踏風而行，瞬息之間劍鋒從首領胸口透體而出。

首領有些錯愕地看向胸口，又抬起頭來看向伯爵，然後咧嘴露出滿嘴爛牙。

「你就只有這些手段嗎？」

「廢話真多。」

伴隨著伯爵的話語結束，首領的身體開始膨脹起來，當膨脹到極限后，一道風刃破體而出，身體像泄了氣的一樣癟了下來。

本已面露驚恐的首領又再次笑了起來。

「哈？就這？」

話音未落，無數的風刃從他體內衝出，伴隨其後的是飛濺的血液，然後是炸開的青芒。

地面只留下一堆血肉碎片，還有一顆錯愕的人頭。人頭迅速乾枯腐敗，然後風化留下一堆灰燼。

伯爵隨手招來一道風吹散灰燼，露出下面一坨血肉，這血肉像是活著的心臟一樣，不停搏動。

周震看著一陣眩暈，一股想要佔有吞下去的想法湧上心頭，二邊上的瑪麗已經伸出手去搶奪。

伯爵先行一步拿到手中，然後用劍割下周圍死人的衣服層層包住，周振奇心中的想法隨之散去，而瑪麗則錯愕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灰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向周圍，倖存者都倒落在地，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伯爵掏出白色絲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液和灰塵，再整理完有些凌亂的頭髮，然後說道。

「我們走吧。」

看著到處的屍體，巴不得早點離開的瑪麗指著倒地的人，鼓起勇氣問道。

「我們不用叫醒他們嗎？」

「他們沒事了，所以不用。」

「那月亮呢？」

「儀式被打斷了，很快就會恢復的。」

……

第二天，火車沒能出發，整個曼斯特城被封鎖了，幾人利用伯爵的能量乘坐馬車離開，而史蒂夫管家單獨留下處理幾人來過曼斯特城的遺留的信息，避免出現後續的麻煩。

三天後幾人迎著夕陽看到了王都。

王國的都城是一座人口超過百萬的大城市，它是一座港口城市，也是一座工業城市，還是一座金融城市，更是王國的政治中心。

一條河流繞城而過，城中新舊高矮建築林立，落日的餘暉從建築的縫隙中灑向地面，遠遠看去一幅美不勝收的風景畫。

走到近前，惡臭迎面撲來，黑褐色的河水帶著大量垃圾在流淌，空氣中懸浮的顆粒物肉眼可見，所有的建築上都布滿了灰塵。

幾人在進城前分開，周振奇沒有進城，他先行護送瑪麗去她的外祖母家。

到達瑪麗外祖母家時，天色已晚，周振奇只能留下過夜。

瑪麗的外祖母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只是拉著瑪麗一直小聲地說著什麼，並沒有給周振奇多大的壓力。

瑪麗的舅舅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他得知瑪麗要來，連夜乘坐馬車趕了過來。在他和瑪麗聊了幾句后，就一直盯著周振奇看。

被盯著看了一晚上的周振奇異常難受，感覺自己像是搶走了瑪麗舅舅心愛玩具的壞小孩。

第二天早上，在瑪麗舅舅送瘟神的目光中周振奇離開了這座鄉間小屋。

送還伯爵的馬車后，周振奇坐上了出租馬車前往王宮邊上的首相府報備。

走下馬車，周振奇估算著路程大概在兩先令，於是他拿出三先令遞給車夫，多出的一先令作為小費。

讓周振奇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車夫用看鄉下土鱉的目光看著他，然後用正宗的王都腔調說道。

「對不起先生，車費是五先令，當然您可以不給小費。」

看見有熱鬧，周圍立刻有人遠遠地圍了上來，然後對著周振奇指指點點。

這種情況下周振奇不好爭辯，另外掏出一鎊甩在車夫臉上。

「不用找了。」

然後轉身逃跑似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