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丟人丟大了(沒簽約)
通過閑聊,李壞得知,和他五百年前是一家的這位李曉波並不是武者,而是一位機械工程師。
他這次參軍,完全是履行衛城的徵兵義務,當然了,不必去到一線,只需要在基地做技術支援。
另外,這哥們最大的願望是帶著女朋友一起移民銀河新人類聯盟,相比於舊人類社會的異種橫行,他更嚮往那裡的星辰大海。
「兄弟,雖然你名字很別緻,但對於你自願到前哨站服役的行為,我真的一百個佩服。」
李曉波看著李壞,眼神里流露出敬仰之情。
「有時候,我也捫心自問,為什麼就不能狠狠心,去一線和那些異種雜碎們真刀真槍的拼一下子,可我又清楚的知道,就自己這小身板,真去到一線,反而是累贅……」
李曉波說著搖頭苦笑,大概這便是人生,現實與理想之間,往往全是苦澀。
李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千多年前的公元時代,有位偉大的喜劇電影天才在他的作品里說過一句很能激勵人心的話:
『就算是一條內褲一張衛生紙,也會有它的作用』。
所以,你實在不必過於難過。」
這話聽起來是調侃,李曉波正自尷尬,但他看向李壞的眸子時,才發覺那是一句認真的寬慰。
他勉強笑了笑:「這是好話,對吧?」
「當然。」李壞無比確認,「喜劇的內核之所以是悲劇,最大的原因就是它的內容都是積極的,但集合在一起,卻呈現出荒誕的結局。」
李曉波佩服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藝術家。」
「不,這是我剽竊的。」
李曉波愣了愣,然後兩個人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男人間就這點好,別管前方是苦難還是悲劇,但只要有趣一些,就總能笑出來。
漸漸地,伴隨著軍艦一次又一次的起落,機艙里的新兵越來越少。
包括李曉波,他是在右翼巡防營基地下機的,臨別時,兩個人再一次握手,因為他們都清楚,這次偶遇,是第一次,或許,更是最後一次。
很快,偌大的機艙內,原本的五百九十三個新兵,只剩下了最後十七個人。
十七個作死的人。
不同於之前多數新兵的吵吵鬧鬧,這十七個人,每個人都一臉平靜,他們全部是武者出身。
而他們的服役地,無一例外,都是前哨站。
如果說衛城是一座堅若磐石的鐵桶式城市,那麼,城防司令部下轄的左右兩翼巡防營,就好比是伸出鐵桶外的兩支利劍,負責掃蕩周邊異種,最大限度保證鐵桶本身的安全。
而在兩支利劍之外,在深入異種活躍區域的荒原,還從10號到1號設置了十個前哨站。
每個前哨站配備十人,主要任務是抵近觀察大規模異種動向,為即將發生的異種狂潮作出預警,讓後方左右兩翼基地及時作出反應。
他們是最靠近異種的一批人,當然也是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批人。
此時,透過舷窗,下面的荒原已經變了模樣,不再呈現出勃勃生機,而是像冬秋季節般,滿山遍野的枯木衰草,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就在這片死寂的土地上,隨著軍艦的航行,突然出現一座彷彿碉堡似的圓柱型建築。
這建築高約三十米,孤獨的矗立在荒原之上,原本應該散發出金屬光芒的表面,布滿了新舊交錯的各種痕迹,甚至有的地方還殘留著大片大片的血漬。
一眼望之,就知道經歷了無數次的摧殘與破壞。
但直到今天,它卻依然堅硬的立於這片荒原之上,默默訴說著人類的勇氣與不屈。
軍艦忽然響起機械聲音:「10號前哨站到了,請報道的士兵做好準備。」
話音未落,一個神色堅毅的矮個子士兵站了起來,他穿著漆黑的戰鬥服,肩膀的軍銜是少尉。
軍艦緩緩停懸在10號前哨站上空,同時,機腹處開啟一道小門,而在下面前哨站的屋頂,也幾乎在同時打開,張開的兩側擋板,彷彿是歡迎新成員的加入。
矮個子少尉沉默走到艙門前,沒有任何猶豫,縱身一躍,從近百米高空直直跳了下去。
這彪悍的一幕看的李壞眼角直跳,草,進入方式這麼牛逼的嗎?
他趕忙貼近舷窗觀瞧,只見那位少尉雙壁張開,在鼓盪的真氣加持下,彷彿一隻翱翔的大鳥,輕飄飄的落入前哨站開啟的屋頂之中。
真是即精準又飄逸。
這至少是中階武者實力!至少!甚至有可能是高階!
因為李壞自問,他體內的初階武者真氣,絕逼不足以作出這種動作。
完了,這回可要丟大人了!
李壞默默的雙手掩住臉龐,現在開始,他有些忐忑不安了。
軍艦再度啟航,就這樣,彷彿下餃子一般,從10號到4號,十七個人被投下了十一個,空蕩蕩的軍艦機艙里只剩下六個人了。
「3號前哨站到了,請報道的士兵做好準備。」
機械的聲音再度響起,機腹的小門緩緩開啟,李壞狠狠揉了一把臉龐,從座位起身。
「那個……」
在剩下五個人的矚目中,他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請求道。
「能不能把高度降低一點。」
這真不是李壞怕死,他是擔心,這個高度之下,自己的屍體會不會把前哨站砸個窟窿。
要真是那樣,那他大概會成為整個城防司令部恆久流傳的笑話,甚至衛華和裴寂每逢清明為他祭奠時,恐怕都會笑出聲。
軍艦沉默片刻,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緩緩下降了二十米。
「已到懸停高度極限,請報道的士兵做好準備。」
而剩下的五個人看李壞的眼神,已經是說不出的怪異了。
李壞硬著頭皮走到機腹開啟的小門處,高空的寒風呼呼吹進來,他低頭目測,即便下降二十米,距離下面開啟屋頂的3號前哨站,高度也至少在八十米左右。
還他媽是有點高。
但沒辦法了,都到極限了,那還扯什麼犢子。
李壞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催動丹田,初階武者的真氣逐漸遍布全身,然後縱身一躍。
驟然躍下高空,李壞只覺得渾身一冷,耳旁呼呼的寒風凜冽,雖然有真氣加持,可下降的勢頭依舊超出預期。
他連忙張開雙臂,學著之前那名少尉的姿勢,還真是好了一點,但也就只有一點,他的身體猶如一隻笨鳥,直線墜向前哨站。
呼!
在身體落入屋頂的瞬間,李壞好像聽到了前哨站里響起一陣驚呼:「卧槽,是開軍艦的機師掉下來了嗎!」
李壞很想大聲回應我是報道的士兵,不是什麼機師,但下一秒,他就重重的砸到堅硬的地板上。
陡然反震的巨力,幾乎讓他遍布全身的真氣瞬間破防,李壞只覺得喉頭一甜,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出場,簡直是丟死人!
李壞雖然幸運的沒被摔死,但已羞得的恨不得摔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