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寶寶

蔣星移一行人走後，山裡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白珍珍同往常一樣，來往與藥王谷和山中小屋，繼續精深著自己的醫術，梅超風也如常地做著她的跟屁蟲，日頭越來越毒，白珍珍放棄了貼鬍子，乾脆穿著短打，戴著草帽在山間行走，有時在山裡走累了，兩人便去山中小屋歇歇涼，等日落時再往回走。

這天午後，白珍珍困意正濃，聽得小屋外有人在呼喊。

「孫大夫，孫大夫在嗎？」

白珍珍出門一看，一個官差打扮的人在叫門，他的身後有一頂轎子。

轎子通身裹著金黃綢緞，密不透風一般。轎頂邊緣鑲著一圈紅色的絡子，花穗長長地垂墜，隨著轎子的晃動而搖曳著。白珍珍看著這紅配黃喜洋洋的顏色，覺得華貴中略帶一絲庸俗。

轎夫輕輕放下軟轎，按下轎門，轎簾下露出一隻粉紅色織錦繡花鞋的頭。

誰這麼大的排場？

白珍珍好奇地打量著從轎子里走出來的女孩，十幾歲的年紀，圓圓的白臉蛋，有些微胖，一身錦緞在日光下閃著爍爍金光，圍著厚厚的金色大氅，像一隻行動的金龜子。她頭上戴了幾隻金簪，雙耳垂著珍珠耳飾，珠光寶氣的打扮與這個簡陋的山中小院格格不入。

她半披著頭髮，應該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白珍珍心想，古代未出嫁的女子不是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這個人是誰？看著面熟得很，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倒是姑娘見著白珍珍，表情甚是豐富，先是一愣，而後懷疑，最後驚懼地叫道：「是你？你沒死？」

「你……」白珍珍皺著眉頭，這個人究竟是誰呢？彷彿答案就在嘴巴又說不出來的憋悶。

「白珍珍！你沒死？」姑娘提高了嗓門，「你竟然沒死？」

什麼叫竟然？這姑娘傲人的口氣終於讓白珍珍想起這個有著一面之緣的妹紙。

「白寶寶！」白珍珍脫口而出。

「你為什麼還活著？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我受了多大的折辱！」白寶寶吼道，使勁晃動著門欄，「快給我把門打開！我有話要問你！」

喲，好大的的口氣，這副驕橫的模樣，以前的白珍珍不知道受了她多少折磨，看來小香真是所言非虛。

「珍珍，她是誰？」梅超風從屋裡走出來，好奇道。

「哦，原來屋裡還藏著人呢！」白寶寶一臉不屑道，「我說呢，原來在這裡無媒苟合，和野漢子在一起，難怪難怪，姦夫**，剛好湊成一對。」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千金小姐？」白珍珍懶得跟潑婦爭辯，淡淡地問道。

「我來找孫大夫，與你無關！」白寶寶突然回過神來，「等等，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不是孫大夫的居所嗎？」

「哦？來找我師傅啊，我師傅不在。」白珍珍笑道。

白珍珍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讓白寶寶無端生厭，白珍珍還是那個讓人討厭的漂亮模樣，儘管身穿粗布舊衣，頭髮胡亂地盤著，沒有一點珠釵裝飾，臉上無一點脂粉點綴，甚至是個男兒裝扮，但還是那樣漂亮，漂亮得讓人怨恨！

「什麼你師傅，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白寶寶拍打著門欄，示意身邊幾個轎夫來幫忙，幾個轎夫一把推開門欄，白寶寶直接闖了進來。

「你們想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入室搶劫嗎？」白珍珍怒斥道，暗暗地將手移到腰間，那裡放著防身的迷魂散。

「我想幹什麼？」白寶寶得意洋洋地踏進小院，一步一步朝白珍珍走來，「既然你沒有死，不如跟我回家，這樣大家就知道你沒有死，也不會冤枉我和我娘了。」

「冤枉？」白珍珍忍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白寶寶，我告訴你，以前的白珍珍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任你欺凌的人了，你今天膽敢在這裡放肆，我會讓你在這世上立刻消失！」

白珍珍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兩隻眼睛狠狠地瞪著白寶寶，似乎要噴出火來。白寶寶被這股氣勢震懾地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幾步。

「你、你……你敢！」白寶寶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轉頭對幾個官差道，「來人，把大小姐帶回去！」

四個官差魚貫而入，個個腰間配劍，氣勢凌人。

可白珍珍也不是吃素的，她這幾個月也勤加鍛煉，沒事兒還會和孫甫、梅超風練一練，現在她只擔心自己保護不了梅超風。

「阿獃，你往後退！」白珍珍沉聲道。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白珍珍分神之時，幾個官差架住了她。梅超風一個箭步衝上來，不知道使了什麼招數，快如閃電，幾個官差只覺得胸口一痛，彷彿被悶雷擊中，連連退後。

「你……」白珍珍也傻眼了，梅超風什麼時候武功這麼好了？平時和她一起打鬧時，從來都是處於下風的。

「珍珍，你沒事兒吧！」梅超風問道。

「沒事兒。」白珍珍若有所思。

「珍珍，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梅超風道。

「喲，沒想到你如今倒是找了個好靠山！」白寶寶扯著嘴笑道。

「白寶寶，你到這裡是來找孫大夫的吧！」白珍珍看到這個女人就頭大，不想再和她糾纏，「如今我已經拜了孫大夫為師，在山中學習醫術，你若不信，且看這個。」

白寶寶半信半疑一探頭，只覺眼前飄起一股白眼，過了幾秒鐘，人就失去了知覺。

「你們誰還敢來？」白珍珍捏著拳頭對其他幾個官差說道，「別以為人多就佔優勢，我手裡的葯可是能毒倒十頭牛的，你們這會兒還不帶你們的主子下山，一個時辰之後，她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幾個官差面面相覷，互相使了眼色之後，把白寶寶抬上了轎子，急匆匆地逃離了山中小屋。

「珍珍，你真厲害！一包藥粉就能致人死地。」梅超風拍手叫好。

「那不過是讓她好好睡一覺而已，我唬他們的，他們畢竟是官府里的人，惹上了官非對我們沒有好處，倒是你，剛才突然衝出來，可把我嚇了一跳。」白珍珍笑道。

梅超風不好意思地扣了扣後腦勺，也咧著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