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黑即白
我看到穿著紅衣的自己此刻正握著一把長劍,冷艷盯著地上爬著的人們。看著他們正在顫抖的身體,和低垂的腦袋。竟然沒有半分憐憫,眼裡更多的是仇恨。而不論那求饒的聲音是多麼的誠懇,似乎都沒有讓我有了半分憐憫。只見我把手中的長劍握緊,眼神一沉。頃刻間,那些哀怨的聲音都被慘叫代替。血似乎成了最基本的色調,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住.....住手!」我此刻已經嚇得顫抖不止,如果面前的這個殺手不是自己的話。我絕對不敢如此正義,或者我早就逃之夭夭了。然而我來不及多想自己到底是正義的擔當還是懦弱的表現。
紅衣的我轉身看向我,此刻「我」的臉上沾了幾滴血跡。天生膚色雪白的我,竟然和那腥紅的顏色很配。天吶嚕,我在亂想什麼。
「你剛才說什麼?」
「我....我說你臉都被鬧髒了!不好看了……」我承認自己是個慫包。
只見紅衣的我趕忙拿衣袖擦拭臉部,邊又扭頭看著滿地的橫屍。眼睛里又出現了凶光,似乎在「我」的眼裡並沒有害怕而是仇恨。
「害死,這些傢伙真噁心!」只見紅衣的自己竟然冒出句這話。「哦,對了!謝謝!」然後紅衣的自己竟然要轉身離開。
「喂!你叫貓..不狐鳳九?」不是,這個傢伙!不對,我自己。怎麼這麼不按常理出牌?難得她不該解釋一下自己在懲惡揚善嘛?或者也應該說自己什麼也沒幹,那些不是「我殺的」啊。也太不把我放眼裡了吧?
「不是,你認錯人了……」聲音從她嘴裡發出,她連臉都懶得扭過來。
不對,是我!不是她!可是她不是狐鳳九,難道我認錯了?她只不過和我長得很像罷了。我有點兒搞不清楚了,只能獃獃的站著看她離去的背影。突然看到她手腕處有一絲光晃了一下,我定睛一看。是玉鐲,那是粉紫色的鐲子。我不由得抬手看看自己的玉鐲,我很肯定她就是我!而我手腕處的玉鐲此刻開始發出溫熱感,隨之我覺得手腕處有些灼熱。我使勁睜開眼睛,一切是夢。而又是太過真實的感覺,我躺在床上開始回憶那個夢。她應該是我的幾世輪迴中的一世,可是我對於自己的六世輪迴都很清楚。並沒有一世是個殺手啊,我覺得腦子一片混亂。不由得閉著眼睛開始慢慢捋剛才的夢。然而我又翻身睡著了……
「老爺,裡面接生婆說夫人胎位不正。怕會難產,保大保小?」只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匆忙的朝著一個中年男子跑去。邊跑邊喊著。
「楊總督,據本座觀天象。看到紫氣從西邊升起,天狐星閃閃發亮。此刻又烏雲密布,掐指算出夫人此胎不詳啊!主大凶之兆,望楊總督萬萬不可心軟讓這妖王降世。」只見一個嘴角長著兩條長鬍須的矮個駝背老兒,正在咋吧著他圓溜溜的眼睛說著。我看到這老兒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異樣氣息,他並不是人氣。我掐指算出他是長白山修行成精的老鼠精,我翻了翻白眼。這老東西肯定不按好心,然而我更想知道的是。到底保大還是保小!
只見這中年男子並沒有說話,而是轉身跑到一間廂房門口。來回踱步多次,最後朝裡面喊道。「夫人,你感覺怎樣!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啊,早知道會讓你如此受苦。我楊嘯天寧可無子嗣。」
不肖片刻,裡面的接生婆打開一條門縫。「校尉大人,夫人讓我傳話給您。既然已經到這地步了,就....就不要說什麼廢話了……已經要生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就這麼生吧……大人,這都是夫人讓我轉達的。我....」接生婆早已說話都不利索,而這轉達的話也讓我不由得笑了出來。確實有媽媽的風格……
「那....那,保大保小....夫人怎麼看?」
「夫人....夫人說,沒什麼看不看的。一切天定.....」
「啊!疼死我了……王媽媽趕緊過來,和他說什麼廢話。我懷孕九個多月,嘔吐難受了九個月。生生把我纖腰撐得和個柱子一般,把我的腿上都撐出了花紋。現在終於可以解脫了,來句保大保小?我不服,我一定要把這孩子生出來!」裡面傳出撕心裂肺的聲音,我聽著那熟悉的聲音不由得心中揪緊。我一直都聽說過我媽當初懷我,生我都受了罪。但都不及現在親眼看到的感受深刻。我抬頭看看天空,此刻被烏雲籠罩的天空突然好像被斧子砍開了一樣。一絲光從那裂縫中透出,只射向廂房屋頂。此刻傳出孩子啼哭的聲音,在外面來回踱步的楊總督聽到哭聲后。竟然原地開心的跳了起來,我看著那一幕也不由得嘴角上揚。原來很多人都很期待我的來臨,大家似乎都被孩子順利出生而欣喜萬分。卻沒人發現天空此刻已經放晴,一切都變得美好。根本不像那老頭說的什麼大凶之兆。然而那老頭也跟著進去道喜,眼睛不停的轉著。
「恭喜總督大人,喜得千金。恭喜夫人安康,順利產女。」
「哼!霍老四你該當何罪!我差點聽信了你妖言惑眾,說什麼我女兒是什麼妖王。你看看白凈的女娃,怎麼可能會是妖。你快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滾出荊州,荊州方圓百里不得出現。」
「哎呀!大人贖罪啊……且聽小的給您解釋。請問產婆,千金生下的時候是不是大作戰盤腿?是不是頭朝上坐立降生?」
「對對,是的!哎!你不曾在這裡接生,怎麼什麼都知道?」
「那就對了!這是****之相,而且降生八字是寅年、寅月、寅日、寅時。如若是男子必是將相王侯之命,然而這是女兒身。鳳壓龍,反常禮啊!」
「一派胡言,我夫人十月懷胎艱難。受盡委屈,十月生產又遇到難產。差點兒丟了性命,現在所幸誕下孩兒。當是大幸,豈容你瞎話亂說。汪總管把這廝趕出去!」
我看著好不痛快,幸虧我父母腦子正常。沒有聽信讒言,這個老頭簡直就是個賤老頭。我狠的咬牙切齒,只見那老頭被管家帶著幾個傭人把他趕出大門。那老頭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地上對著總督府大門低聲說道。「白狐,算你命大!這次沒能要你性命,但是你的生活也不會多美好。我要讓這荊州都認為你就是禍害!就是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