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絢爛中的瑕疵
哈米亞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面前的彌撒卻臉色陰沉地好像要滴水。
「怎麼回事？我記得這裡應該沒有s級的王族吧，你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哈米亞雖然快笑出聲了，但是表面上還是一副關心的樣子。
「被王族的三名執行官圍攻了，應該是王族這一屆的薪火了。」彌撒摸了摸身上的刀傷：「能限制術士的精神，湮滅一切的深淵，還有詭異的完全在我之上的物質。明明三個人的等階都是a級，實力卻強的可怕。不過如果不是你非要我把這個傢伙帶回來我也不至於如此。」
「算了，反正我也沒想在這裡開戰，我的話要塞上那幾位還可以視而不見，但是你能不能活過今天還兩說。」
彌撒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趁著還能動，儘可能地逃吧，雖然我也不太覺得你能逃得掉。」哈米亞笑呵呵地道。
「說這些是想甩開我嗎？那你就想多了。」彌撒這個死腦筋完全周轉不過來，怪不得只能當布羅斯的棋子。哈米亞無奈地搖搖頭。
......
哈米亞獨自走上天台，從這裡看月光倒是皎潔，不過哈米亞還是懷念自己的家鄉，雖然冥界完全看不到日月。
特里維康單膝跪在哈米亞身後，那另一顆頭顱閉著眼睛，好像陷入了沉睡。
哈米亞有些驚訝，這個人類居然那個壓制住奧爾丁頓的精神，也算是天賦異稟了。不過哈米亞沒有繼續帶著他的意思，這個小子在他眼力不過是個不折不扣的垃圾。
「太陽升起的時候你就會和奧爾丁頓完全融合，到時候我和彌撒都會離開這個地方，你就儘管在這座城市裡打鬧吧。」
「敵人是和彌撒先生交手的那幾個嗎？」特里維康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嗯，就是他們，你怕了？」哈米亞瞥了眼特里維康，發覺他的身體微微顫抖。
「不，怎麼會呢。」特里維康猛地抬起頭，臉上看不到一絲恐懼，那熱切的目光看的哈米亞也是莫名其妙。
「那就好，祝你明天得償所願。」哈米亞瞥了眼月色，準備離開了。
「等一下，哈米亞大人！」特里維康叫住了對方：「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神明真的會浪費時間在凡人身上嗎？」特里維康像個孩子一樣爬向哈米亞，急切地追問。
「什麼嘛。」哈米亞撇撇嘴：「我還以為是什麼問題，你這螻蟻不就浪費了我很多時間嗎？」
接著哈米亞就看到特里維康像個失心瘋一樣狂笑起來，笑得淚流滿面：「謝謝您的施捨了，哈米亞大人，我會竭盡全力為您而戰的。」
「隨你啦。」哈米亞實在懶得在理會這個錯亂的傢伙，本來就不正常的腦子加上奧爾丁頓那個瘋子之後更加不可理喻了，就隨他去吧。
在哈米亞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后，屬於奧爾丁頓的那顆腦袋逐漸萎縮，消失不見了，黑色與紅色的紋路交織纏繞上特里維康的身體，如果有其他鍊金術師在場便會驚詫於這場顛覆認知的奇迹。
「我們兩個都是失敗品啊，不過即便如此也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們品嘗到和我們一樣的痛苦。」
......
凌晨一點，在柯爾摩專屬的安全屋裡，七個人正在復盤昨日的行動。
「現在我們需要知道的是兩點：哈米亞的行蹤和其目的。」穗希率先開口道。
「既然他本人沒有鬧出動靜就說明他的目的還完全沒有達成，在我們和那兩個傢伙交手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裡這座城市中有什麼不合理的事情發生嗎，厄庇墨透斯？」
話音剛落，一份文件就傳送到穗希手機上。
「唔，連環殺人犯至今未落網......這是幾個月前就開始發生的吧。先擱置。」
「議員跟情婦雙雙被槍殺......哈米亞一個a級外神會做這種事情嗎？」
「小學廁所驚現長發怨靈......厄庇墨透斯你是不是傻？」穗希毫不留情地質問。
厄庇墨透斯也很委屈，它的本體現在只能呆在一輛車載計算器上，算力根本無法支撐更高級的智能。
「私立博物館內一柄權杖被鬼魂偷走，嗯？」穗希的目光在一條信息上停留。
「厄庇墨透斯，給我權杖失竊時的錄像。」
「叮。」眾人把頭探過去，錄像只有三秒，就像變魔術那樣，權杖憑空消失。
這下可以確認了，的確是空間鍊金術。
「哦。」柯爾摩不由讚歎，這麼快就找到了線索，不愧是大巫祭。
因為很少有外神能夠潛入五大要塞之後，就算潛入了後方也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所以王族對於後方的布置很簡單。基本上就是柯爾摩這樣能存活下來但實力不足以繼續鎮守的退役人員擔任一個大區的負責人。再找一些比較信得過的閑散鍊金術師作為部下。所以像整個紐約這樣的大都市任職的人員不過幾百人，鍊金術師更是只有十餘人。說到底還是那幾個古老的土著煉金家族在負責維持秩序。
「接下來是那個兩顆腦袋的怪物，彌撒的話王族的資料中早有記載。」
話音未落，彷彿是為了證明自己，特里維康的身份信息都被扒出來投影到了安全屋內的顯示屏上。
「真是個悲慘的傢伙。」萊恩有些唏噓。六歲喪父，十四歲喪母，接著便被繼父逐出家門，十七歲時因為防衛過當失手殺了自己的同學，雖然沒有入獄，但是也被學校開除，接著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把槍，一星期內連續槍殺了五個人，都是一槍斃命。
算算時間，他殺完第五個人的第二天就碰到了哈米亞。
「一開始的三個人還可以說是報復，可是後面兩個和他根本就不認識啊，他幹嘛要殺人家？」赫蒂疑惑道。
「大概是上癮了吧。」萊恩眼中有深藍色的符文亮起：「又或者，他真正要報復的，是這整座城市。」
「總之按照規矩辦就好了。」洛晦明懶懶道：「沒到融合臨界點就拔除『神念』把他扔到警察局，到了臨界點就只能殺了。」
沒有人再說話，但是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了，畢竟他們又不是普度眾生的菩薩。
「那就這麼辦吧，至於權杖的事我會儘快查清的。」謝良冀打開背包，裡面居然都是些年代古老的孤本密料。
「問題是怎麼把他引出來？哈米亞現在很可能已經離開了，特里維康顯然不過是一枚棄子，可是交給本地的鍊金術師們有違王約。」
「只要找一個鍊金術師招搖一些就能引他出來了，他現在的仇恨已經轉移到高人一等的鍊金術師們身上了。」萊恩的術式似乎能夠推斷別人的想法。
「唔，有道理。」穗希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那我們當中最騷包的傢伙帶著未婚妻亂逛的話一定是很好的誘餌。」
萊恩乾咳兩聲，搖搖頭：「大家都是同事，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麼坑我不好吧。」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
「好吧好吧，我來做這個誘餌。」萊恩見這些同伴一點做人的想法都沒有也是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