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色精靈與精神戲法師
萊恩看了一眼手機，對著赫蒂說：「走吧，那個傢伙來找我們了。」
赫蒂嗯了一聲，跟在萊恩後面，物質系的符文已經將她的瞳孔染成了血紅色。銀色的頭髮與漂亮的外表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在看到她身邊的萊恩之後就都知難而退了。
萊恩擺擺手，赫蒂瞭然，停下了腳步。萊恩笑著走向路邊的一位機車少女，對方一身黑色緊身皮衣，配上火辣的身材，即使看不到臉也使得周圍的男性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更重要的是萊恩察覺出了對方身上比普通人濃郁太多的生命力，那是剛入門的鍊金術師的標誌。
「嘿，美女。」萊恩打招呼。他微微放出一絲精神氣息，讓對方明白自己的身份。
「嗯，有什麼事嗎？」美女騎手歪了歪頭。
「額，是這樣。」萊恩摘下自己的手錶，遞給面前的騎手：「能借一下您的車嗎，我想帶著我的女朋友欣賞一下紐約的夜景。這是一點小禮物，希望您笑納。」
「哦,icecube？真貨嗎？」
「贗品可配不上您這樣的女士。」萊恩優雅地彎腰：「希望您能滿足我這異鄉人的願望。」
「唉？」騎手沉吟片刻，摘下頭盔扔給萊恩：「是個疼女人的男人呢，紐約城裡就沒有你這麼帥的煉金師，手錶就不用了，用完停到那邊的酒吧門口，鑰匙給老闆就行。」頭盔下是張精緻而幹練的面孔。
「謝謝您的慷慨。」萊恩再次彎腰：「我叫萊恩耶格斯，未請教您的芳名。」
「叫我瑞麗絲就行，不用謝我，如果有單身的兄弟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沒有問題......東方人可以嗎？」
「我對這方面沒有要求啦。算了我先走了，再聊下去你那個漂亮的女朋友該生氣了。」女騎士下車，揮揮手瀟洒地離開。
萊恩跟對方揮手告別，重新戴上手錶。
「大方，帥氣，身材好，長得也很漂亮......」
「你在說什麼？」赫蒂斜著臉望向萊恩。雖然在任務中赫蒂不會因為這種事跟萊恩置氣，但是看得出來她挺不高興。
「是幫路星離看看的啦。」萊恩連忙解釋：「那個傢伙在這方面比你......的熊還呆，得幫他找一個進攻性強的女朋友......老路啊老路這事兒成了你不得給我磕個頭，唉，赫蒂你別掐我。」
赫蒂冷著臉鬆手：「別忘了我們正在被追殺啊。」
「我們分開走不就是要讓他們覺得有機會嘛。」
「唔，所以我們幹嘛要借摩托車？」
「既然已經被找到了，那肯定不能在市區打嘛。厄庇墨透斯，幫我導航。」萊恩猛地拉下油門：「而且我一直想帶你坐一回這個。」
「那為什麼要找女生借？」
「因為搞定的機會更大。嘶——」腰上又挨了一記。
黑色的杜卡迪發出野獸般的咆哮，像一顆子彈般飛出，轉眼就消失在街角，路口的超速監控閃過白光。摩托車主站在原地，心說這個男人車技挺不錯哦......不對這個混蛋超速了吧，我靠我的車。
「這下慘了，早知道先把那塊表收走的......我的車啊。」女孩兒拍著腦袋心說要是還我一定宰了他。
黑色的杜卡迪咆哮著穿過人群，甚至在紅燈路口也不減速，除了在各個路口被白色的閃光燈照耀之外還引得人群咒罵。但是對方絲毫不在意，直奔郊外，大概過了五分鐘之後人流量逐漸減少。
「哦？這就追上了，真快啊。」萊恩進一步拉下油門，這台杜卡迪的波數和油門被拉到底，時速直奔二百五十碼。
摩托衝上高速，在單向道上將一輛輛汽車拋在身後，而在其身後的路邊，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僅僅憑藉身體就以追了上來。萊恩已經感受到對方瘋狂而強大的精神，我靠四個a級，這麼看得起我們嗎？萊恩忍不住罵娘。
萊恩猛地壓下車頭，車身一個漂亮的漂移轉入一條偏僻的小路，身後的幾個勉強算得上人形的傢伙們卻以完全不符合物理學定律的動作直接調轉方向跟上。
「戚。」見沒有甩開，萊恩只能將車拉到第四波，正常的杜卡迪是只有三波的，但是這輛車很明顯經過改裝，這也是萊恩選中它的原因。
「選對寶了。」萊恩齜牙笑了起來，隨即將油門拉到底，杜卡迪的速度再次飆升，下一秒之後就達到了恐怖的三百碼。紐約的妹子玩兒的都這麼野嗎？
身後的怪物們被拉開距離，萊恩本來鬆了一口氣，誰料下一刻一個紅黑相間的身影加速沖了上來，一爪子就拍向萊恩。
「靠！」萊恩急忙轉開。身後的路上被破開一個大洞。
「是那個紅頭髮的......他的另外一個頭呢？」赫蒂對著萊恩喊道。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上次已經被路星離砍了？」萊恩沒工夫多想，跟著導航轉進一處廢棄的工廠，身後的怪物們窮追不捨，萊恩漂移減速停車，紅髮的特里維康撲上來，赫蒂把熊扔到一邊準備迎擊。
「嘭。」萊恩抬手，一顆煉金子彈從手中改裝過的勃朗寧手槍中飛出，合金打造的子彈鐫刻著黑色的深淵煉金矩陣射入了特里維康的腦袋。特里維康應聲倒飛出去，萊恩沒有接著補槍，這種子彈極其珍貴，可以近距離射殺a級的外神，但是對面前這個傢伙好像用處不大。那就留著對付其他幾個吧。
特里維康從地上爬起來，漆黑的子彈嵌進了他的額頭，鍊金術灼燒著他的身體在傷口處冒出滾滾黑煙。但他好像感覺不到，只是伸手將子彈拔了出來丟在一旁，黑色與紅色的紋路爬上傷口，很快彈孔便癒合。
物質和深淵兩種術，什麼情況，只剩一個頭也還能使用兩種鍊金術嗎？萊恩皺起眉頭壓下心中的震驚。
剩下的三隻怪物也都趕到了，將兩人包圍，但是沒有一隻擅自動手，是在等特里維康的命令嗎？
「古神的看門狗餓鬼道啊。物質，深淵，空間。準備的很充分嘛。不過既然有空間系的為什麼不直接截住我們呢？」萊恩開口道出三隻怪物的屬性，但其實是說給赫蒂聽的。後面這一句不過是為了試探虛實。
「我對殺死那些螻蟻沒有興趣，既然你想換個安靜的地方死，我也不至於這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你。」特里維康笑著回答。他現在身材高大，俯視著萊恩，好像看著待宰的羔羊。
「哦，很自信嘛。」萊恩收起槍，掏出一把短刀反握住：「我這樣優秀的男人就是容易遭到記恨呢。」
「你還是趕緊去死吧。」特里維康撲向萊恩，赫蒂想要出手卻被萊恩揮手攔下，短刀與利爪相接，萊恩很乾脆地飛了出去。
「你對付其他三隻。」萊恩受身落地，還不忘跟赫蒂交代。
赫蒂左邊的餓鬼道朝著萊恩伸出手，銀色的紋路浮現，它準備發動凍結配合特里維康一擊殺掉萊恩。但下一刻他腳下的大地崩碎，整個人失去了平衡，術也隨之中斷。
赫蒂朝著萊恩點點頭，隨即揮手，紅色的煉金矩陣發動，在三隻餓鬼道和萊恩之間，一道近一米厚的高牆從地上升起。
「那就先解決你們。」紅色的紋路從赫蒂的眼睛里爬至全身，現在的少女看上去威嚴而恐怖。三隻餓鬼道面面相覷，但沒有一個敢於攻擊那道土牆，這樣的屏障本身對a級的它們不堪一擊，但是誰要是敢越過那道牆一定會被那個散發著恐怖的精神的少女攻擊。
餓鬼道的智慧不高，但是卻有著野獸般的戰鬥本能，它們很快就做出決定，面朝向赫蒂伏下身，做出狩獵的準備。
牆的另一邊，特里維康也沒有對區區土牆發動攻擊，只是向萊恩發出譏笑：「怎麼，自認為優秀的你就忍心讓漂亮的女友面對那三個餓鬼道？那三個傢伙可不是吃素的，說不定她會死的比你還早哦。」
「我的未婚妻可是很厲害的，三條野狗可傷不了她，不過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兒，讓她對付你這種狡詐的傢伙我才不放心。」萊恩脫下外套掛在身後牆上的釘子上，在這個時候他還不忘記保護自己的外套，特里維康被惹火了，伸出手按在身邊的鐵架上，鐵架在他手中變形，很快就變成一柄橫刀。
特里維康將這柄刀握住，擺出一個熟悉的架勢：「讓我想想，那個叫路星離的傢伙是......這麼做的對吧！」黑色的紋路爬上刀身，特里維康橫揮手中的仿製唐刀，斬向萊恩。
「靠，你怎麼會這一招！」萊恩低頭躲過：「路星離這個坑貨教你的是吧？」
「很棒的刀法呢，得謝謝那個傢伙。在他和彌撒大人戰鬥的時候我偷學了一些。」特里維康揮刀追擊：「在你之後我就就送他下去見你吧。」
特里維康不斷揮刀，漆黑的刀身像路星離的刀那樣有斬斷一切物質的能力，只要一擊擊中萊恩的要害就能將其確實殺死。但是.....特里維康皺起了眉頭，砍不中，怎麼都砍不中，就連穿插其中的鍊金術也被躲過了。
「你這傢伙。」特里維康又一擊落空，面頰上反而被短刃劃開一道傷口。特里維康後退，擺出進攻的架勢，卻沒有急於攻擊。
「你能看穿我的想法？」特里維康提出質問。萊恩卻沒有回答，這次他主動進攻，刀刃直奔特里維康的脖子斬去，特里維康剛要格擋，刀卻改變了方向捅在了其腋下。
「吼！」特里維康怒急，發出一聲痛呼，想要使用鍊金術，卻對上了萊恩那雙眼睛，深藍色的瞳孔彷彿要將他的心神吞噬。特里維康一瞬間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麼，萊恩趁機用另一隻手拔出手槍，將剩下的五顆子彈打入了特里維康腋下的傷口。
特里維康再次發出慘叫，他的整隻右臂被萊恩用槍近距離打爆，子彈漂亮地穿進了他的傷口。萊恩手裡的短刀揮出一道弧線，將特里維康只有一點皮肉還連接著肩膀的右臂齊根斬落。
劇痛讓特里維康恢復了意識，他全力催動他的物質系鍊金術，地上的水泥紛紛破碎向四周濺射。萊恩也不得不皺起眉頭躲避。
特里維康用僅有的左臂握住刀，整條手臂齊根被斬斷可不是爪子斷掉那樣的輕傷，恐怕使用物質之術全力恢復的話也要數個小時，何況那樣會耗盡他的精神力，那樣他就會失去對奧爾丁頓的壓制，也無法再繼續戰鬥了。
「只是這種程度的話就不要想著找路星離報仇了，會被剁碎的。」萊恩隨手把子彈打光的手槍扔到一旁，這玩意兒是柯爾摩為數不多的私藏了，一下子就用完了怪不好意思的。
特里維康明白光靠近身戰贏不了對方，剛才的戰鬥一直都在對方的節奏之中，繼續打下去的話......會死！特里維康意識到這個事實，對方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他的戰鬥經驗在剛得到鍊金術的自己之上。
怎麼辦？就在特里維康猶豫是否要發動大規模的鍊金術堆死對方時，後方的土牆轟然崩碎，一張餓鬼道的臉從其中露出。
它們這麼快就解決了？特里維康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那顆腦袋被直接踩碎，紅色的血液混合著白色的腦漿濺了特里維康一臉。特里維康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少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三隻a級的餓鬼道怎麼會對付不了一個小女孩兒，而且其他兩個呢？
特里維康很快就看到了它們，空間系的是死的最快的，因為它試圖使用術越過土牆去幫忙，被很乾脆地踢斷了脖子，身體倒在地上，腦袋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物質系的餓鬼道臉已經被打進腦袋裡了，身上還有幾個血淋淋的拳洞。
深淵系的餓鬼道剛剛就在特里維康面前被踩爆了，黑色的煉金矩陣還在地上蠕動，但很明顯已經活不了了。
為什麼？特里維康不理解，深淵系鍊金術對物質系簡直就是天克，為什麼會被反殺？
似乎是知道了特里維康的困惑，赫蒂沒有廢話，一拳遞出，特里維康本能的伸手想要抵擋，下一刻他就理解了，因為他另一條胳膊像被飛機撞上的飛鳥一般直接被打爆了。
劇痛讓特里維康不再去想為什麼這個女孩兒的拳頭像一整輛列車那樣沉重，萊恩也舉起他的刀欺身，特里維康求生的本能讓他再次使用了物質系鍊金術。
特里維康周圍的水泥地爆碎向周圍濺射，但是在飛到赫蒂面前便紛紛落下。
沒有用。她也用了物質系鍊金術嗎，完全沒有感覺到她有發動術的精神波動。特里維康只能向旁邊逃去，赫蒂正想追擊，卻發現水泥塊上黑色的符文顯現，深淵之術：噬。
特里維康無法做到像路星離那樣使物質直接湮滅，但使物質崩壞還是可以做到的。
「轟。」崩壞產生的能量引起了劇烈的爆炸，周圍數十米都被火浪沖刷破壞，萊恩沒有能在這樣範圍性攻擊下生存的手段，赫蒂只能抬手為他抬起一道土牆。火焰也沖向了赫蒂，卻在靠近她時就被她身上紅色的紋路吸收。
赫蒂抬起雙手，爆炸產生的氣浪像倒放一樣被收回，消失不見。彷彿爆炸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只是赫蒂身上紅色的符文愈發鮮艷。
「逃走了。」萊恩撣去赫蒂身上的灰塵，此時赫蒂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萊恩嘆了口氣：「又在打架的時候把衣服弄壞了。」
萊恩取下掛在牆上的外套給赫蒂披上，還好剛才衣服被擋在土牆外面，而且赫蒂及時回溯了能量，不然就這麼回去不是被人看光了......萊恩心說我真是個注重細節的好男人。
萊恩坐在地上，本來準備眯一會兒，但是卻看到赫蒂已經趴在地上睡著了。
也是，持續使用那個術應該累壞了吧。萊恩打起精神坐起來，要是睡著了那個哈米亞偷襲的話就慘了，那個卑鄙無恥，奸詐狡猾的人渣......啊不，外神渣就喜歡幹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