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老天都要嫉妒他
以前他活的真的很開心。可……為什麼……要把災難降臨他身上……
那年他15歲。
他快樂肆意地活了15年。
這天,老天開始嫉妒他了,他要摧毀他,因為他太幸運,太讓人眼紅了。
他的爸爸媽媽感情一向和睦,又沒有別的兄弟,更沒有私生子,為了爭家產,而勾心鬥角,他還有一個把他的話,當成聖旨的小堂弟。不管是他家也好,還是他爺爺奶奶也好,就連他嬸子一家子,都圍著他一個人轉。他活著像一個皇帝,除了沒有七宮六院,三千佳麗,他什麼都不缺。
他遭天眼紅了。
15歲正是少年肆意的時候,而他……卻不敢回憶那年發生了什麼。
他知道他不是有心的。
他的眼角終究還是劃過一滴淚,嘴裡的苦澀已經蔓延到他的身體里。
呵!因為他連知道都不知道。此時的他,最關心的是他那剛死去的母親,還有那個天天跟他廝混在一起,後來才發現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那天下著細雨。
那是他第一次見他打架,而且還打得那麼兇狠。
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把現在的他和前天的他——相提並論。在他眼裡,他總是風輕雲淡、溫和知禮。此時的他就像……為爭奪地盤而廝殺的野獸。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了。他覺得如果他再不出手制止的話,那麼他會把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活活打死的——當時的他已經打紅了眼睛。他對此也絲毫不懷疑。
他知道,他如果現在突然衝過去制止他們,定會遭殃!可是他又不能不管,再這樣打下去,真的會出事。
他當時心一橫,沖了過去。不曾想卻被他摔了飛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那個正在拆遷的一堆紅磚上面,倒霉催的他,突然被接下來的小半塊磚頭砸中了他命根子。
他的慘叫聲,估計當時已經劃破了天際。
他們兩個依舊打得難捨難分。還是聞聲而來的大人們把他們拉開了,他的父母亦在裡面。一鬆勁他們倆都昏迷了過去。
當時,顧老爺子也來了,他們被一大群人圍觀著。還是父親發現了他,他拉著母親,母親見他這個樣子,嚇得剛要失聲尖叫,卻被父親,用手捂住了嘴巴。最後他們悄然離去。
沒有人會在意他們,更沒有人去關注他們。畢竟在顧老爺子面前,他們只是一個小人物。
那時,他昏迷了整整一天,才在第二天晚上十點鐘清醒過來。
見他們的表情,他心裡已經明白了什麼。
「爸爸!你會……給我報仇嗎?」可想而知,當時的他,心中的恨意,有多龐大。
他像是拽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滿臉期許的看著他的父親。
他父親一向疼他,他從來沒有想過,父親會為了一個合同,而把他捨棄。
父親看著他拽著他衣袖的手,沉聲不語。
他依舊死死地抓住它,淚眼朦朧地凝視著父親。
他的父親一定會答應他。他會為他報仇的,一定會。他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
「爸爸,你怎麼不說話?」他轉眼又看像掩面痛哭的母親,「媽媽!你讓爸爸開口說話?」
當時,他如果他還不明白他被父親捨棄了,就真的是傻透了。
他父親真可謂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他把他的兒子都可以出賣掉。
如今再回想,他都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的軀體被營養針、葡萄糖,一直餵養著。
母親每晚都會在趴在他床沿上哭。
她總這樣告訴他:「兒子,這一切都是命,不要去怨你爸爸。」
他望著那,快被他戳出洞的天花板,冷笑:「命?你告訴我什麼是命?你們不要把你們一切的所作為和軟弱都退給命,它也會被你們這樣搞哭暈在廁所的。」
「司兒!你現在還小,什麼都不懂。可……為什麼就偏偏在這個時候……媽媽知道你心中的哭-」
「不!」他打斷了她的話。「你們根本不知道!失去了我……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畢竟你們還年輕,在關門造上一個不就好了,多麼簡單的事情。說不定你……肚子里,現在早就有了,再不濟還有付水,你們怕什麼?缺錢了還可以跟顧老……」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母親氣急敗壞地扇了一個耳光。
她打過他,又一個勁兒地跟他道歉。
看到他又一陣好笑。
他嘲笑地說道:「過不過癮?如果不過癮的話,這邊還有半邊臉。」
「司兒,你怎麼可以說這話,傷媽媽的心呢?媽媽錯了,媽媽不該打你。但是如果這話,要被你父親聽到了,可不就是打一耳光這麼簡單了。」
「他斷子絕孫都不怕,他還怕什麼。我倒想知道他還怕什麼?」
「司兒……」
「怎麼嫌我說的話難聽嗎?那你是有選擇的——你可以出去。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母親節凝視著他,他知道她眼睛里是痛苦。可此時的他,就如刺蝟一樣——誰來刺誰。而且還是一刀致命的那種。
良久,母親默默的退了出去,關上了那扇門。
他收回視線,眼神空洞,伸手摸了摸,他眼角的那個疤痕。
那天——
這是那年,他十一歲生日時。那次他和顧霖一起過生日,卻沒有叫他。
當他知道時,可想而知,心情會如何——
「彥哥!昨天你過生日為什麼不叫我?」他扭頭瞄了一眼,那個沖他咧嘴笑得狐狸精的兒子。他的笑在他眼裡異常刺眼。當時,他的眼神告訴他,他就是在挑釁。氣得他用手指著他說:「你都叫他這個小混混,卻不叫我?」
「喂!說別人壞話,哪有當面說的?」
當時顧彥並沒有說話,顧霖卻叫囂起來。
他眼神陰冷的可怕,他訕訕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他知道他好像說錯話了,但他怎麼可能服軟道歉,氣勢全無,只好眼神倔強地瞪著他。
「好了!你們倆也別比大小眼兒了。」顧彥出聲制止。
那時,他們兩個像二傻一樣。互相比拼著誰的眼睛瞪得更大一些。顧彥在一旁估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當顧彥在給他介紹顧霖的時候,他正揉著酸痛瞪得酸痛的眼睛。
「小霖,正教我玩飛鏢呢,要不一起玩。」
一聽玩飛鏢,他眼睛哪裡還疼啊,忙答應。畢竟那是非常流行,玩飛鏢。沒有哪個男生能抵住飛鏢的誘惑,就好像沒有男生不喜歡美女一樣。
說實話男生的友誼來的挺快的。剛才他還對顧霖不以為然,現在的他就是叛徒,他拍著手連連說好。
他玩飛鏢的技術實在太好了。每發都正中紅心,他又看了看自己,射在三圈兒外,實在是鬱悶的不行。他又看了看顧彥,可把他愉悅到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還有一個比他更不如的,他實在沒想到好像什麼都會的顧彥,竟然準頭那麼差,就擦了個邊。
他把臉湊了過去,盯著顧彥那綳得緊緊的臉看。當時,顧彥的臉實在是臭得不行。
他沒想到,一不小心倒霉催的他被當成靶子用了。
他下意識捂住自己被飛鏢劃得生痛的眼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當時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當顧彥把飛鏢扔出去的時候,他竟然用臉來湊。好在顧彥最後緊急關頭忙轉了方向,要不然就成了海盜船長了。
最讓他慶幸的是——還好他沒有喝水,如果此時他膀胱有水分的話,呵呵那就丟臉丟大發了。
當時顧彥的手都在哆嗦。
顧霖他卻在一旁譏諷他:「真把自己當成鋼筋俠,還是你想做海盜船長?」
還是顧彥有良心,忙拉住他就要去醫院。
顧霖嗖一下再次正中紅心,說:「一點小傷,至於嗎?店裡應該有賣創口貼的,買一個不就得了。」
他看顧霖鄙視的眼神,他摸了摸傷口並不大,雖說有點痛。他怎麼會讓他看不起呢。
他對顧彥說:「算了,彥哥!就一點小傷不至於上醫院,更不至於搞得如此興師動眾,別人還以為我們在比排場呢。」
他想,如果他家人知道,他受傷進了醫院,肯定一窩蜂去醫院看他,那這小混混在心裡更鄙視他了。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顧霖當時就冷笑一聲,拍了拍,說:「算了,不玩了,各回各家吧。」
見他走了,他就拉住顧彥的衣袖,低聲說道:「彥哥,你怎麼跟這個小混混在一起了?」
他話音剛落,那個已經走到人,突然把頭湊到他的眼前,嚇得他心一咯噔,好在他心臟健康,要不然,他就成了被嚇死的第一人。
顧霖一臉不贊同地看著他,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說別人壞話,好歹等別人走了關門再說!」
「你你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走了嗎?」他磕磕絆絆的說。
當時,他的臉肯定紅的像猴屁股一樣。他這好不容易說別人一次壞話,還被正主聽到,這心情可想而知。
現在想想,年幼的顧霖倒是挺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