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詆毀

沈秋棠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見一道身影從沈家大門跑了出來，不是旁人，正是見到了這一幕的沈若。

「四妹妹，你怎麼能這麼心狠手辣！」沈若像是看著一個殺人兇手一樣，睜著一雙水靈動人的眼睛。

不過這雙眼裡這會兒充滿了指責和失望，彷彿沈秋棠做了什麼不可饒恕、令人深惡痛絕的事情。

「這個老婆婆不過是個可憐的乞丐，都這麼大年歲了，她就是想討點吃的要幾文碎錢而已，你怎麼能對她下這樣的毒手？先前我看她可憐，路過她身邊還給她送了吃的。同為沈家的女兒，我不求你宅心仁厚了，但不要故意傷人總是可以的吧。」

沈秋棠聽到這一番數落，簡直要氣笑了。

是，就屬沈若最是心地善良了，她心狠手辣行了吧。

邊上陸陸續續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見狀都對著沈秋棠指指點點了起來。

「這個驕縱蠻橫的小姑娘是誰啊，也是沈家小姐嗎？原來她和那位心善的小姐是姐妹啊，怎麼姐妹兩個差別這麼大。」

「就是就是，踹人的這個，連她姐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吧。」

……

這些話不斷傳到沈若的耳朵里。

沈若心中得意，看吧，連外人都對自己稱道有加，看不上沈秋棠。

像沈秋棠這樣粗鄙的庶女，也敢跟她比？

何況，沈晏池還在這裡，肯定會覺得她比沈秋棠要好得多吧。

沈晏池的確是這麼想的。

他本來以為，沈秋棠能幫著京兆府辦事，至少是明事理的人。

怎麼如今卻對一個老乞丐下這樣的狠手，當真是……一塌糊塗。

「沈秋棠，跟這個老人家道歉！」沈晏池面色森冷。

她行事殘忍，他可以不管。

可這麼多百姓看著，如果她還是這麼頑劣，傳出去只會影響到沈府的名聲。

沈奇初到京城，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若是因為一個沈秋棠遭人非議，是他不願看到的。

「讓我道歉，休想。」

沈秋棠不欲跟他們爭辯，她一個闊步衝到了老乞丐的身前，那乞丐見了她似乎還露出懼怕的模樣。

可沈秋棠卻聽得清清楚楚，她分明是在說：「現在人太多了，刺殺定然不成。只好裝得可憐些，引人同情好了。」

沈秋棠揚聲道：「我可不是故意踹你，而是你想殺我，我自保而已。」

說著，沈秋棠就飛快地將手伸進她的袖子里，老乞丐嚇了一跳想要閃躲，兩人拉扯之下，竟聽到「咣當」一聲，一把匕首落到了地上。

沈晏池臉色微變，怎麼會……

「看到沒，她可是藏著兇器的。」

誰知那老乞丐哭嚎了起來：「什麼兇器啊，這是我撿來割樹皮的刀而已。有的時候我太餓了又討不到吃食，沒有錢買吃的，只能去吃樹皮了。這把刀我總是隨身帶著，從未傷害過任何人。不然大家說說，我跟這位小姐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傷害她呢？」

原本看到刀，邊上的人還是意外的。

聽到這乞丐的解釋，眾人又同情了起來，愈髮指責起沈秋棠來。

「人家都這麼可憐了，這個沈家小姐還不依不饒的，真是惡毒。」

沈若的貼身婢女趁機說：「她只是我們沈家的庶小姐，而我身邊的這位才是嫡小姐，還請大家不要誤會，弄錯了人影響到我家嫡小姐的名譽。」

圍觀百姓又紛紛道：「怪不得啊，都說嫡庶有別，這庶女就是上不了檯面。」

沈若可太暢快了，哼，這都是沈秋棠自找的，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