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蹤暴露
那一隊背著包裹的人來到營地敲響了房門,開門這才看清來人。
來者是一群愛斯基摩人,他們黃皮膚黑頭髮不過個頭卻特別矮小大概只有一米五的樣子,為首之人還扎著一條辮子,或許是頭髮過於茂密,辮子顯得格外粗壯。
卸下肩上的包裹,從懷中取出已經捂熱的烈酒灌入口中,酒在胃中翻騰與黏膜碰撞激發的熱量驅散了四肢的寒冷。
弗拉基米爾走上去俯下身和為首者握手擁抱,一副很是熱情的樣子用聽不懂的語言和對方攀談著,「朋友今天才16號,怎麼補給時間提前了?」。
那人摸了摸辮子想要抖掉頭髮上的雪,然後放下酒瓶說:「暴風雪將要來臨,不知道大雪要下多久,就提前給你們送來了。」
「他們是來給我們送補給的,不用擔心,我非常信任他們,」弗拉基米爾向屋裡幾人介紹到。
「從哪裡送來的?」李向問。
弗拉基米爾解釋到:「東南方向二十公里處是一個愛斯基摩人村落,每隔一周會有人送一批補給到村子里,村裡人拿些必要品再由幾個村裡的人把餘下的送過來。」
「為什麼不直接開車送過來?」陳陽不解地問道。
「車子目標太大,容易暴露只送到村落就好,即便被追蹤也只能追到村子,」李晌讚賞道「果然是狡兔三窟,那車確定乾淨嗎?」
我拿我的專業保證車子一定乾淨,那虯髯大漢心裡想著。
「油箱檢查過嗎,尾氣管檢查過嗎?」李向接連問著。
虯髯大漢攤了攤手,表示不解。
「立馬帶我去村裡去檢查一下車輛,」李向又安排道「李晌,陳陽你們留在營地駐紮。」
山路崎嶇,雪花於蒼穹下飄搖后靜默安眠在層層積雪上
可李向滿腦子都是追蹤器和竊聽器可能藏身的位置,顧不得山路崎嶇,顧不得開始密集的雪花,經過兩個小時的跋涉,終於到了村裡。
十幾座低矮的木質房屋無序地排序在地上,幾個小孩在追著一顆足球玩耍,算是雪地里為數不多的生氣。
李向找到汽車便開始搜尋。
腳墊下面沒有,座椅下面沒有,油箱里沒有,尾氣管里也沒有,搜尋多處也沒有找到。
風雪開始急切,天色慢慢暗淡。
李向懸著的心終於如一塊石頭掉進了水裡,突然李向雙目一瞪睚眥欲裂,厲聲向虯髯大漢說道:「你搜過他們的身嗎?」眼睛瞪向運送補給的幾人。
「搜過了啊?」虯髯大漢不解的答到並攤開雙手聳聳肩表示不解。
突然李向抽出一把短刀割下了那個愛斯基摩人首領最為珍重的辮子,並在他慌亂的注視下抖出了一個筆桿粗細食指長短的東西,拆開來裡面赫然是幾根天線,和幾顆電池。
那愛斯基摩人立馬跪下匍匐在地,並用顫顫巍巍的語氣解釋:「不按照他們說的做,他們會屠了我們的村落,嚴寒的冬季來了,沒有辦法遷徙,村裡還有老人孩子我不能拋下他們啊。」
虯髯大漢拔槍抵在他的頭顱上,「原諒你是上帝的事,我只需要送你去見上帝,弗拉基米爾會幫你照顧好你的村子,」便扣動扳機。
一朵血霧在風雪中綻開,熱血濺到旁觀者的臉上時已經結冰,凍結在眉毛上,鬍鬚上,臉頰上。
一旁的婦女驚地放下手中炊具,鍋里滾動的水掀起一陣彌散肉香的霧氣,那本是打算用來款待客人的美食——白鯨肉是最能體現愛斯基摩人誠意的食物,
想到異族人不喜生肉還特地生火烹飪。
而此刻她腦海被槍響佔據,眼裡儘是血泊中的男人,恐懼使她四肢僵硬再無力握住勺子攪動肉湯。
風雪裡李向正準備和虯髯大漢離開,他們還有比這風雪還要焦急的事情要做。
還沒跨出幾步去路已被十幾個愛斯基摩人圍住。
風雪模糊了視線,眼裡只有天地和前路十幾個矮小的愛斯基摩人,身形的差距不足以讓他們退宿,
但槍可以,「砰,砰,砰」清脆的三聲槍響由黑洞洞的槍口發出灌進耳朵里,近距離的槍聲幾乎要將耳膜撕破,彷彿槍只有摘下了消聲器才能算是殺人的器械。
眾人看著舉槍向天的虯髯大漢,槍口還兀自冒著黑煙,被槍響震懾的眾人無奈讓開了路。
雪已經從剛入北極時的顆粒長成了鵝毛的雪片,掩蓋了來時雪靴踩出的痕迹。
「雪太大了,我們只能繞路了回去了,」虯髯大漢還擔心自己中文不夠流利,用英語又複述一遍。
「能開車嗎?」李向問道。
「不行,積雪太深,雪越下越大了,半路我們連人帶車都會被雪埋住,」虯髯大漢回到。
「你們老闆就沒有留其他後路嗎?」李向迫切地問。
「有一架直升機,不過這種天氣我沒有辦法駕駛,」大漢說著。
…………
「我們俄國的器械適用於各種極端的環境,即便是最不起眼的機油都能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溫下保持液態,」大漢坐在飛機上神情中帶著幾分炫耀。
不過他也被李向的駕駛技術所折服,劇烈的風裡飛機並沒有隨波逐流只是稍微有些顛簸,同時李晌也通過電話向營地內的眾人說明了一切,並囑咐他們小心行事。
密集的雪花遮擋了大部分的視野,天地一片漫無邊際的白,李向僅僅憑藉著經度和緯度判斷方向。
即使是只有二十多公里的距離,二人仍舊是摸索了半個鐘頭才將飛機驅使到了營地上方盤旋。
聽著機身傳來此起彼伏的「叮叮噹噹的聲響」便已經明了,被包圍了,對方顯然是想趁著暴風雪將他們圍困住一網打凈。
風愈加猛烈,槍聲愈加密集,飛機仍舊在天空盤旋,像一隻無處落腳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