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5對1

曹一騰走出房間才知道，這老者的小屋竟是坐落在一個山澗之中，但地勢很高，往下看去幾乎看不到底，山澗一旁溪水嘩嘩的流淌，曹一騰不清楚這條細流是否就是通向他家的那一條。

周圍環境獨特，加上那老者一身奇怪的裝束扮樣，曹一騰全然搞不懂，這年代竟然還有這樣「古怪」的人存在，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不過，曹一騰知道這老人絕非尋常人，否則也不會將自己治好，必定是看淡世事的高人。

「走吧。」那老者道。

沿著屋前的一條蜿蜒小道向下走去。曹一騰似乎感覺這次的經歷頗有些離奇，況且他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什麼撞傷的，而這老者又是怎麼將自己弄上山的，畢竟自己一米八九的個子。

曹一騰很想問個明白，但看老者那一臉不容冒犯的樣子，只好閉嘴了。

然而這時，那老者卻瞥了他一眼道：「年輕人，這是你我第一次相見，算是緣分，但我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以後大家都不要再見面了。」

「老人家，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回敬你。」曹一騰有些摸不著頭腦，儘管他知道這老人絕非尋常人，但也有些不合常理。

「我說過不需要你報答，無論你日後成為什麼人都不要再見了，這是最好的報答。」那老者決絕道。

「這……」

曹一騰還想說些什麼，但見老者那冰冷的目光便將話咽了下去。

彎彎繞繞不知走了多遠的路，那老者忽然停下腳步，對著身旁的曹一騰道：「好了，你穿過這片叢林向南走就能看到回去的路了，我就不送了。」

「謝謝老人家。」

曹一騰向前邁了兩步忽然轉過頭來，「老人家，請問你尊姓大名？」

「無名無姓。」那老者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曹一騰早料到自己會吃閉門羹，但還是忍不住要問，畢竟搭救之情難以忘懷。

就此別過，曹一騰按照那老者所指的方位一路走去，果然走回了他熟悉的地方。

他迫不及待的往家裡跑，家中的爺爺和父親已焦頭爛額，這麼大的人突然失蹤了，自然讓他們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昨天夜裡，他們苦苦相求，村裡的一些大老爺們才答應一同上山搜救，畢竟他們知道，黑夜裡的深山可沒那麼消停。

只是搜尋了好一陣子，也沒見到曹一騰的身影，最終無功而返。

曹一騰一步跨進家門，險些摔倒，此時爺爺幾乎癱軟在座位上，父親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家裡還有幾位長者，都是前來安慰或商量對策的。

見曹一騰進門，都幾乎愣住了，半晌，曹一騰的爺爺才從座位上起身，氣洶洶走過去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一晚上不見人，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都快急瘋了。」

「我……」曹一騰想說實話，但實話未必有人會信，況且他答應過那位老者不許說出關於他的事。

「你什麼你。」

爺爺氣性大上前準備一腳，好在幾位長者上前苦勸，才免了皮肉之苦。

「爺爺，爸，對不起，這事以後再跟你們解釋，現在我該去上學了。」曹一騰知道爺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何況今天的確到了上學時間，他沒有請假，無故曠課肯定要挨批了。

上學要緊，爺爺拿他沒辦法，只好看著他急急的推著車離開了家。

曹一騰飛快的騎著車到了學校，這時已是正午放學時間，同學們都準備下課吃飯了。

曹一騰沒有急著去到教室，由於他本身身體沒有復原，加上剛才騎車太快，周身又開始疼痛起來。

他回到宿舍，拿出那老者給他的藥草放在水裡浸泡了一會兒，然後用這水將毛巾打濕擦拭在身體之上。

驟然間，一股清涼夾雜著刺辣感覺在皮膚上環流，很快，疼痛感開始減弱。而另外，曹一騰能夠明顯感覺到那藥草浸泡下的汁液正在不斷的融入全身每根血管的血流之中，身體里正隱隱蓄勢著一股強有力的勁氣。

「果然是高人。」曹一騰不禁感嘆道。

一位好的大夫不是靠嘴巴吹噓自己的能力，而是靠著自己的專業技術和真才實學確實的解決患者身上的疑難雜症。

將衣服穿好，一切整理完畢，曹一騰出了宿舍。走到樓梯過道時，周凱，徐楓和章鵬幾人正迎面過來。

曹一騰低下頭不敢正眼面對他們。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但此情此景已無法迴避。

「一騰，上午哪裡去了？」章鵬老遠就開始打招呼。

「家裡有事。」

「膽子不小啊，連假都不請，滅絕可是問了我們好幾回啊。」

「哦。」曹一騰不想多言語，只想儘快的遠離他們。

「一騰下午有比賽，別忘了。」徐楓忽然道。

曹一騰不覺一愣，他可是之前就向周凱說明自己已經放棄比賽了，難道對方沒有告訴大家。

「我不行，昨天在家受了點傷，恐怕打不了了。」

「那怎麼行，你是我們的內線保障。」徐楓反駁道。

但這話在曹一騰聽來有些譏諷的意味，畢竟聯想先前幾場比賽自己差到極點的表現就能得知，不過想想徐楓過往的為人，他還是覺得自己可能太過敏感。

「是啊，籃板小王子。」章鵬接話道。

曹一騰看了看周凱，心裡想著對方能出面解釋一下，但對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也一言沒發。

「我……」

「你什麼，看你好好的一個人，哪裡受傷了，彆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似的。」章鵬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幾人說完不在理會他的反應，徑自朝著宿舍走去。

曹一騰盯著他們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心情很複雜，說實話，他是很想上場的，只是礙於自己的個人表現，提不起心氣。

下午上課的時候，曹一騰自然被叫到辦公室一頓痛批。

班主任是名幹了二十幾年的女教師，一副黑框眼鏡下的冷厲眼神就足以讓那些平常調皮搗蛋的學生膽寒。

曹一騰自然不敢多說什麼，也沒必要解釋，低著頭默默數著時間，一頓大道理和小訓斥之後，出了辦公室就雨過天晴了，所以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回應。

一通說教之後，曹一騰回到教室，總算緩了口氣，班主任陳芳蓮是學校出了名的嚴厲，所以私下裡同學們都稱她為「滅絕師太」，「自帶戾氣」，處在她身邊五米之內都會覺得有股壓抑感。

下午上課的時候，曹一騰也沒好好聽課，心裡總想著那位神秘老者的事，很多事他都沒法按常理理解。而且越是這種感覺衝擊著他的思想就愈發勾起他的好奇心。課上的老師早發現他走神了，只是點了好幾次名也無濟於事。一下午過去他幾乎都處在半迷失狀態。

終於放學的鈴聲響起，曹一騰依舊愣愣的坐在座位上。

「想什麼呢？」章鵬一巴掌輕拍在他的腦門上，「我感覺你有點不對勁，曠課，不請假，上課走神。」

「這還看不出來么，情竇初開了唄。」王富林一邊換衣服一邊接話道。

曹一騰沒有反駁，他心裡想的事根本沒法跟人解釋，況且他的確在感情上步入啟蒙，儘管這跟上課走神沒有任何關係。

而如此在別人看來卻是一種默認。

「真的啊，誰啊。」章鵬感興趣問道。

「我知道，是七班的馬思思。」徐楓隨口道。

曹一騰聽到這三個字當即木了，只是他非常不解，自己的心事怎麼就這麼輕易被人發現了，畢竟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行動上的表示。

他好奇的看著徐楓，只是這一看大家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如此，你還真有眼光。」章鵬戲弄道：「不過，她好像已經有心上人了。」

「潘峰么。」王傑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說有笑的討論著。不時還打趣曹一騰幾句。

曹一騰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是純真的，是那種即便他喜歡的人沒有看上別人，他也不會輕易採取攻勢。

在他而言，十八歲的感情應該就是這樣，只能藏在心裡，默默的喜歡對方，因為年紀不對，因為學校極力反對，因為還有未來需要面對。

可是，他什麼都沒做，但在大家眼裡卻像是做了很多事，最終卻毫無收穫。

曹一騰礙於顏面，從座位上走了出去。比賽他不想打了，原本經不住幾人的勸說，還處在猶豫階段，但現在鬧了這麼一出，他著實沒什麼心情。

臨近比賽的時候，曹一騰果然沒有到場，大家無奈，只能讓陳東頂了他的位置。

對手是高二（5）班，能進入第二輪的班級，多數都有校隊球員，另外沒有校隊球員的班級整體實力也非常強悍。

高二（12）班最後輸了比賽，要知道（5）班也擁有一名校隊球員，而且其他球員實力非常過硬。

按照比賽機制，如果（12）班再輸一場比賽，就很可能被淘汰了。

「對方能打球的人太多了，我們才六個人，而且沒有內線。」周凱賽后無奈對大家道。

陳東實際上頂的是章鵬的位置，章鵬和徐楓變成了4號和5號位。大家身高其實都相差不多，跟對方內線比起來完全處於劣勢。

「一騰跑哪去了。」章鵬不滿道。

「對，下一場比賽就是抬也要把他抬過來。」

而此時，曹一騰還不知道比賽輸球的事，他呆在宿舍的洗浴隔間中，剛用那老者給的藥草泡水擦拭完身子。

一天使用兩次，這是那老者離開時叮囑過的，而這才使用了第二次，曹一騰就明顯感覺身體里出現了異樣的變化，彷彿一團火焰正熊熊燃燒，一股沛然之力不斷湧起，腦海中一片興奮與活躍。

他捏緊拳頭，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更強了，能夠跑的更快，跳的更高了。

只是，他不知道這是藥物帶來的一時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如此。

為了不讓室友察覺，沒過多久，曹一騰就收拾完畢，準備從隔間走出來。

而就在這時，宿舍里忽然走進來幾個人，腳步聲一片，宿舍面積不大，曹一騰在洗浴間聽得很清楚。

「你們班的曹一騰呢？」

曹一騰聽到有人叫他名字，還沒等室友回答，就自己搶先開口了。

「誰啊，找我什麼事？」

那幾個男生也不廢話，聽到聲音徑自朝裡間走去。

「你就是曹一騰，出來一下。」那個男生說著，還用力拉了一下門扣。

曹一騰看對方這般目中無人的舉動，心裡猛的一下火焰騰騰，加上今天剛用完那老者給的療傷葯，身體里彷彿打開了基因鎖，一股勁頭正愁沒地方使。

「刺啦」曹一騰猛的推開門，險些撞到背後五人。

那五人猛退一步才堪堪躲開。

十八歲的小伙血氣方剛，一人見狀二話不說就準備上手，好在身旁的一個男生將他拉住。

「同學，你火氣蠻大啊。」那個勸說的男生道。

曹一騰認識此人，正是（3）班的潘峰。

「你們找我什麼事？」看著潘峰，曹一騰原本的氣勢忽然弱了一些，他並不害怕對方，只是從某種層面而言，他是一個的的確確的手下敗將。

「來是告訴你，不要對馬思有什麼想法了，她是看不上你的。」潘峰直言不諱道。

「我沒說我對她有想法，你搞錯了。」曹一騰狡辯道。

「有沒有你心裡有數，若是再讓我聽到風聲，別怪我不客氣。」

潘峰一邊說著，一隻手指已經勾到曹一騰的衣扣，然後用力一拉。

感受著對方的冒犯，曹一騰毫不顧忌的推了他一把。

潘峰全然沒有料到，自己人多勢眾，對方竟然毫不畏懼。

先前還勸說別人的潘峰這時來火了，他衝上來對著曹一騰就是一拳，旁邊幾人見勢也有意相幫。

曹一騰動作迅捷，一拳正好對上潘峰的拳頭。剎那間，只見潘峰軟塌的將手收回，痛苦的倒在地上。其餘四人各自揮舞著拳頭對著曹一騰上下齊攻。

「幹什麼。」一聲大嚷傳來，瞬時打破了混亂的局面。

周凱幾人趕忙上前將那四人止住。那四人見勢不對也不敢動彈。

「你們還要不要臉，五個打一個。」

「你完蛋了。」那個先前準備對曹一騰動手，后被潘峰勸住的人指著曹一騰吼道。

「嚇唬誰啊，這裡是學校。」周凱呵斥道。

那人倒不敢對周凱說什麼，眼睛兇惡的盯著曹一騰，隨後便帶著潘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