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 人性的陷阱
我從衛生間出來，拿著手機剛走到女人身後，女人回過頭來，我心裡一緊順手把手機遞給女人：「手機掉地上了，別丟了。」
女人看了看我，狐疑的說了一聲謝謝。
我他媽真是天生的演員，超級緊張的我，這個時候我還很有愛心的摸了摸男孩的頭：「聽媽媽的話哦。」
女人應該還在懷疑我要偷她的手機，不過看到我走進vip洽談室，她也就沒在說什麼？估計她心裡認為，能進vip洽談室的人，都是有錢人吧，有錢人還能差一個手機。
若是以前我也會這麼認為，別說vip洽談室，能在vip窗口辦業務的我都高看人家一眼。現在，都是為錢服務，為了錢舔著臉給一幫披著人皮的畜牲服務。
……
我進屋的時候，釘子哥正和業務員小張談得興起。釘子哥示意我坐邊上，我沒吱聲，默默的坐下之後看了一眼釘子哥的保險箱，還沒開。電話我是打出去了，剩下的聽天由命。
兩人互相阿諛奉承了一會兒，釘子哥有點耐不住性子，問：「鑒定師怎麼還沒來？」
「這種東西不是一般的抵押貸款，我們行沒有這種專業技術人才，得從總行那邊調人。」
「張總，總行那邊我不熟，你得幫我說幾句好話。」
「那肯定的啊，岳老闆，咱們是老朋友了。您的意向目標是多少？」
「2000萬。」
「就一塊明料？」
「您是瞧不起我那塊料子嗎？」
「不，不是，這方面可能有點困難。」
「放心，好處少不了您的。」
業務員小張聽了眉開眼笑：「這是哪裡話，這不是見外了嗎？」
兩人又閑扯了一會兒，鑒定師來了。帶著眼鏡，穿著西裝，斯文敗類的模樣。看到這個鑒定師的時候，我的表情和釘子哥差不多，都愣住了。
我的想法是，團隊這麼小的嗎？說了半天，配合局中人的局內人就這麼兩個嗎？我面前的這個人，就是『石頭記』拍賣會上身份不明的老闆玄九。
這種情況下，我只能看了釘子哥一眼，釘子哥眉頭緊皺，若有所思。我猜不出他想什麼，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我本來打完電話后，緊張的心情一掃而空。現在，那顆懸著的心又起來了，咋想的啊，你帶個眼鏡，換個西裝，人家就認不出你了嗎？腦子裡有包吧。一旦讓釘子哥發現你們在耍他，那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小張介紹：「這是我們總行的鑒定師，玉器類的方向。黃耀中，黃工。」
「黃工，初次見面。」
釘子哥突然笑呵呵的伸出手，和我想得情況截然不同。釋然的反而是釘子哥，然而，我們演戲的那位同伴，反倒是愁眉不展，一副被看穿了的沮喪模樣。
「初次見面。」
初步鑒定很快就開始了，黃耀中推出一個工具箱，在桌子上擺上一塊黑布。
然後把工具箱打開。
這些工具有比手術刀還精緻的鑷子，專業的十倍率放大鏡、折射儀，查爾斯濾色境，紫外熒光燈。
看到這些東西，我的心又糾結起來。大哥，明知道這塊翡翠是假的，還搞出這些東西來。
業務員小張在旁邊看，發現黃耀中用折射儀，好奇的問：「黃工，這是幹什麼用的？」
「材料鑒別，你看，這裡顯示1.66，證明這塊料的材質是翡翠。」
「哇，高明。」
釘子哥冷笑，這些都是那些咬文嚼字的人用的，像他這樣的老手，還用這玩意嗎？
很快，黃耀中鑒定完了，認真的說：「應該可以貸款1500萬。」
業務員小張聽了，小聲的和黃耀中說：「岳老闆是咱們行的老顧客，信譽好，您看能不能把這個額度提到兩千萬。」
黃耀中愁眉不展：「那我得回去和領導溝通一下。」
只要黃耀中給出專業評測數據，他馬上就能給釘子哥放款。而起，看黃耀中的樣子，也不是那種頑固的人，可商量。
「那辛苦黃工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一切順利。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釘子哥突然發難：「張總，黃工，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這塊料貸款3000萬。」
小張懵了，看著釘子哥：「岳老闆，這和商量好的……」
釘子哥示意小張不說話，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黃耀中：「黃工，麻煩您回去跟領導說一聲，這塊明料可以貸款3000萬。」
小張要說話，又被釘子哥攔住了，釘子哥斬釘截鐵的說：「就這麼定了，這塊玉讓黃工帶回去吧，張總您給我辦個手續。」
小張有點慌：「岳老闆，這樣不合適吧？」
「沒事，有些東西不能多說，對不對，黃工！」
黃工兩個字說的挺重，好像在點名黃耀中一些東西。
出門之後，我迫不及待的問釘子哥：「這3000萬能下來嗎？」
「肯定能，這個叫黃貫中的傢伙，冒充老闆，更名玄九，錢跟不要錢似的。你說，他做了什麼？」
我想了想順坡下驢的說：「挪用公款。」
釘子哥一拍大腿：「沒錯啊，兄弟。這可是咱們發財的機會啊。」
「發財？可咱們是貸款啊？」
釘子哥笑的無奈，拍著我的肩膀說：「學學吧，兄弟，借國家的錢，那叫借錢嗎？」
……
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釘子哥的貸款還沒有下來，他有些急躁。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叫鐵拐劉的傢伙給釘子哥打了電話，說是岳陽樓安排了一桌，請釘子哥和我赴宴。
鐵拐劉在賭石這個圈子裡有點分量，他近日也是因為『石頭記』的拍賣會，才來到雲縣的，他安排吃飯，釘子哥也得給面子。
鐵拐劉是個胖子，年輕的時候賭石輸了被人切斷了一條腿，後來安了一個假肢。去緬甸混了今年，又東山再起。這些年，他以狠辣，眼光毒辣，愛吃辣，聞名於瑞麗周圍的玉石圈子裡。
這一次，鐵拐劉買的石頭也不錯。
不止宴請了釘子哥，還有拍賣會上的那個拍賣員。
拍賣員是三十多歲，女人味十足，身材凹凸有致，皮膚白皙，穿著暗藍色的長裙，脖子帶著一個晶瑩透亮的玻璃種玉佛，手上還有一個紫羅蘭的手鐲。
我們四個人，單間，一個十五六人的大桌子，我進來的時候，菜都上齊了，跟工藝品一樣。
鐵拐劉把服務員剛送來的兩瓶國宴酒放在大桌子的玻璃轉盤上，站起來和我們寒暄。
拍賣員姐姐，坐在另一邊，一手撫順著波浪長發，一邊饒有興趣的把目光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