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請問有事么？」艾婭鹿避開認識與否的問題，也不喊他的名字。
敖蘭赫澤稍稍眯起狹長的眸子，把她鎮定的神態納入眼底。
忽而，唇畔的笑意加深，輕聲道：「不記得就算了。」
他放下話便繼續路過，不多做片刻停留，頎長的身影很快融入人群，消失在蓮花廣場。
來得突然，走得毫無預兆，有一種搭話后發現認錯人的微妙。
艾婭鹿一時間拿不準是什麼意思，只單純來打招呼的么？
到底是對那人的好奇心佔據了上風，艾婭鹿打開手環通訊錄，找到昔日同桌盧可可。
這位同桌是原主在學校里交流最多的人，說不上多麼密切，但在她雙腿受傷后，一直有發來問候。
不過那會兒原主陷入自閉，誰都不想聯繫。
艾婭鹿敲了她的頭像，略一思索，開始輸入：[我看到一個人，黑頭髮高個子，笑起來淡淡的……]
她尋思原主的交際圈那麼小，那個男人大概率是同校校友，同桌或許會知道。
盧可可很快回了消息：[！！你終於想起我了！]
盧可可：[我昨天還在看你的考試視頻呢，艾婭鹿你好棒！不少人在談論你哦！]
盧可可：[你還沒忘記敖蘭赫澤么？]
敖蘭赫澤？
艾婭鹿成功捕捉到關鍵詞，立即去學校論壇搜索看看。
還真出來了，有個名為#校內低調帥哥大賞#的帖子，敖蘭赫澤是鎮樓第一位，上面貼了他半張側臉，這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
樓里一群人嗷嗷叫，說沒在聖瑪爾塔見過這號人物，帥哥都貼牆藏著走路嘛？
還一個出現他名字的地方，是校內戰力排行榜，排名位於四十多，後面註明了冰系6級。
艾婭鹿了解過能力級別，3、4級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人，第5章6級屬於中上實力，7級往上絕對強者，8級罕見，9級目前沒有。
在這個監控與警報裝置遍布的高科技時代，6級能力者不具備作姦犯科而後全身而退的實力，如果敖蘭赫澤身上的人血是他犯下的殺戮，就不應該是6級。
所以……是她想多了么？
說不準人家是護送大出血傷患去醫院的熱心市民呢？
艾婭鹿搖搖頭，退出論壇。
盧可可發了不少消息過來，其中一條叫艾婭鹿受到了衝擊。
她說：[答應喬林的追求，也沒能讓你忘掉敖蘭赫澤，瑞琪兒還以為你有多在意喬林，笑死！]
艾婭鹿看見的日記里提了喬林，這是原主的初戀，可絲毫沒有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存在。
事情居然不是她以為的那樣，難怪小姑娘半點不傷心，只為雙腿而悲痛。
艾婭鹿：[你覺得，我現在還喜歡他么？]
盧可可：[哪個女生能忘掉拒絕自己的人呢，他還那麼帥，放心我理解你！]
拒絕是……？？該不會有過告白什麼的吧？艾婭鹿眼皮一跳。
回想她在敖蘭赫澤面前的表現，可能會招來懷疑。
不過兩人的交集太少了，不是多要緊的事情，無緣無故，誰敢懷疑她不是本人呢？
*****
安佩遲到了一些，九點半過後才匆匆趕到蓮花廣場，看見艾婭鹿已經等在那裡，她很是愧疚。
「讓你久等了，」安佩小跑著過來，道：「應該叫艾明舒陪你一起過來才對……」
艾婭鹿抬頭看她：「送個飯哪裡用得著兩個人。」
她把大號飯桶遞過去，裡面層層保溫，不會影響菜肴的口感。
安佩伸手接過，半蹲下來道：「最近有些不太平，媽媽不放心你獨自外出。」
「發生什麼事了？」艾婭鹿沒能第一時間意會到她指的是哪一點。
如果說蟲族入侵星球，可能性並不大，因為百年前有位大師做出了屏蔽裝置，把人類居住的星球排除在蟲族的覓食系統之外。
此舉大大減少了星球遭受襲擊的可能性。
這百年期間，屏蔽裝置被不斷優化，並且融入防護罩裡面，安全性就更高了。
安佩要說的卻是跟蟲族毫無關聯，她的手掌搭在艾婭鹿膝蓋上，低聲道：「帝國可能會亂起來了，怕有人禍。」
人禍？
艾婭鹿懂了。
她剛轉生那會兒，大致查閱過帝國政治體系與掌權者基本信息。
如今國王年邁，皇太子當了十幾年上將，建功頗多，但……他未必能登上寶座。因為還有個備受寵愛的二皇子存在。
不論什麼年代，權力一直是人類追逐的對象。
偏心也是每個老父親都會犯的毛病。
艾婭鹿不由想起前不久，年幼的皇太孫被金系刺客所傷，然後昨天，二皇子的老丈人死了……
這應該不是巧合吧？為了爭奪權力，兄弟鬩牆，確實會引發人禍。
安佩要說的還有一件事：「就在剛才，蘿花區有一棟建築發生了大爆炸，暴露了地底下的醫療實驗室，好多路人拍到了視頻，疑似人體實驗。」
這對艾婭鹿而言，是個陌生辭彙，她上網時日尚短，還沒摸索到相關信息。
便問道：「做的什麼實驗？媽媽知道么？」
安佩皺起眉頭，撇嘴道：「如果是研究毒液與輻射病，哪裡需要藏著掖著？某些野心家，一直想要實現五行能力的切割與嫁接，他們太貪婪了！叫人噁心！」
「能力可以被切割么？」艾婭鹿跟著蹙眉。
一旦這種技術出現，那帝國真的別想太平了，人人都能成為牛羊。
五行能力是天生的，就跟這個單眼皮那個雙眼皮一樣，有的好看有的丑，全看上天賜予。
大家的能力系別不同，等級不同，通過後天學習的進步速度也不同。
如果實現了嫁接自由，會有多少人舉起手中的利刃？
有點腦子的掌權者都會禁止這門技術的研究，何況前期的手術台不知道要有多少犧牲者。
「也不知道誰爆破了它，主刀醫師死了兩個，其它負責人都暈過去被扭送去警衛廳。」安佩說現場遍地鮮血，叫艾婭鹿看新聞的時候別點開圖片。
「遍地鮮血？」艾婭鹿突然想到了敖蘭赫澤。
……又是巧合么？
她索性打開手環，果然經過這麼一會兒網路發酵，這條新聞的熱度空降榜一。
她輕易就看到了現場的死者圖片，主刀醫師還沒上班，死在宿舍里，□□脆利落的一劍封喉。
跟那個死掉的聯絡官何其相似，鮮血鋪了一地。
現場依然沒有遺留任何能力元素，無法鎖定兇手是什麼系的，只知對方輕輕鬆鬆進去殺了人，再炸掉大半個建築物。
艾婭鹿覺得，如果是敖蘭赫澤做的，那他必定批了一層偽裝，冰系6級，不可全信。
「有人猜測這個黑心的實驗室是二皇子在背後運作……」安佩輕拍艾婭鹿，道：「不管怎樣，你是罕見的光系，還是小心點，不必再來送飯了。」
「媽媽放心，等會兒我就回去了。」艾婭鹿拉住她的手：「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爸爸的提議？我就不用送飯了。」
家裡開荒的田地會越來越多，光靠艾明舒一人忙不過來，安佩如果能回去再好不過。
看她在木吉星一人兼顧兩家咖啡店，實在是辛苦。
安佩當然也想一家子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她一人在外面打拚。
她收著手心猶豫一瞬，笑道：「我今天跟老闆說說，等他派人來交接。」
得到答覆，艾婭鹿滿意了，瞥一眼時間差不多十點，催促道：「媽媽先去上班吧。」
「我先送你上車。」安佩按住她的椅背，要送她去懸浮車站。
臨走前，塞過去三杯咖啡，雖然家裡沒人愛喝，但……帶回去喝著玩吧。
「替我跟艾駱非問好，」安佩揮揮手：「路上小心。」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她都想親自送女兒回家了。
讓那該死的人體實驗室給鬧得……第一次與新聞事件這樣近距離，安佩多少有點嚇到。